篝火余烬在石缝里噼啪炸响,火星子蹿起三寸高,又被夜风吹散成星屑。
林疏桐原本半瘫在软榻上看星子,此时突然翻身坐起,发间玉簪在月光下晃出一道银弧。
她眯起眼望向天际——那道裂隙不知何时又扯开两指宽,幽黑雾气翻涌如沸,隐约能看见雾气深处浮着座宫殿,飞檐上缀满细碎光点,像极了被碾碎的星辰,却透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
编纂者动作倒快。她嘀咕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气。
谢沉渊本在替她拢被角的手顿住,玄色广袖滑下手腕,露出半截缠着银丝的剑柄。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眉峰紧拧成川字:那是...
处理变量的。林疏桐歪头看他,嘴角扯出点懒洋洋的笑,我拆了旧天道的命簿,断了他们管账的笔,总得有人来查账不是?
话音未落,裂隙中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啸。
七道身披黑袍的身影破雾而出,他们的面容被兜帽阴影完全笼罩,只露出两片泛着冷光的唇,说话时声线像金属摩擦:林九娘,你扰乱三千小世界秩序,触犯《万界守序典》第十三条,现命你归位受审。
归哪门子位?林疏桐打了个哈欠,从袖中摸出块桂花糖含进嘴里。
甜腻的桂香漫开时,她指尖轻叩《九霄录·终章》的书脊,书页自动翻到空白处,我现在是新命盟的盟主,归自己管。
话音刚落,书中腾起金色光雾,如活物般缠绕住在场所有人。
龙鳞男人刚灌到嘴边的酒盏落地,雷火姑娘发间余烬地灭了,连划拳正嗨的小乞儿都僵在举着三根手指的姿势里——他们能清晰感觉到那层光雾裹住了后颈,像母亲哄睡时的手,暖融融地压下所有慌乱。
为首的黑袍人抬手,袖口滑出条暗青色锁链,链身刻满扭曲符文,这是命锁,锁的是因果线。锁链破空而来时带起腥风,刮得林疏桐额前碎发乱飞,你既知自己是变量,就该明白——
明白什么?林疏桐突然抬手。
她腕间锚纹泛起金光,与书中光雾共鸣,明白你们这些守序使,守的从来不是秩序,是旧天道的懒?锁链触到她体表的瞬间,她体内咸鱼心诀自动运转,心口处浮起团懒洋洋的雾气,竟将锁链上的符文逐个融化。
黑袍人显然没料到这招,握着锁链的手猛颤。
林疏桐趁机屈指一弹,书中光雾如利箭射出,直接洞穿了那人的胸口。
他的身形突然变得透明,能看见体内流转的竟是一行行金色小字,下一刻便地被吸进《九霄录》,只在地上留下枚刻着二字的玉符。
小桐!谢沉渊的声音混着剑鸣炸响。
林疏桐转头时,正看见他玄色衣袂翻飞如鸦,手中剑挑开另一道命锁。
他原本被宿命压制的剑气此刻竟冲破云层,在夜空划出银色轨迹:这些人的法则之力...在削弱。
因为青竹镇现在是自由意志的锚点。林疏桐指尖抵着书页,快速写下一行小字,凡入此界者,皆受自由意志庇护。墨迹刚干,整座镇子突然被淡金色光幕笼罩,连篝火的火星都悬在半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望着被困在光幕里、正疯狂撕扯命锁的黑袍人,笑出了声,他们的法则,管不了自己写的故事。
李明抹了把额角的汗,手中罗盘转得飞快。
他身后,赮虎正带着新命盟成员在镇口布镇魂阵,符纸燃烧的焦味混着酒香飘过来:盟主,阵眼稳了!雷火姑娘不知何时抄起根烧红的火钳,正戳向试图偷袭小乞儿的黑袍人,火星溅在那人身上,竟烫出个焦黑窟窿——窟窿里同样翻涌着金色小字。
谢沉渊。林疏桐合上书页,指尖敲了敲他的剑柄,你说,咱们要不要去他们老巢转转?
远处那座悬浮宫殿突然发出轰鸣,像是被触怒的巨兽。
光幕外的黑袍人同时僵住,兜帽下传来惊恐的抽气声。
林疏桐望着宫殿方向,桂花糖在嘴里化得只剩点甜津津的余味。
她伸手勾住谢沉渊的手腕,能感觉到他脉搏跳得又急又烫——像极了当初在破庙外,他第一次见她躺着签到时的模样。
看来...她歪头冲他笑,有人急了。
宫殿顶端的碎星突然开始坍缩,汇成道刺目的光箭,直指青竹镇而来。
林疏桐的锚纹灼得发烫,《九霄录》在她怀中震动如雷。
谢沉渊反手扣住她的手,剑指苍穹,剑气裹着金光直冲天际。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虚空中,那枚秩序符突然泛起微光,符面上的字迹缓缓扭曲,最终变成了两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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