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指尖抵在《九霄录·终章》的书脊上,掌心能清晰触到书页下流动的纹路,像活物的脉搏。
她闭着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依赖系统提示,没有被动接收奖励,而是主动将自己的意识探入书中。
别怕。谢沉渊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带着剑穗轻晃的碎响。
他的影子笼罩着她,像道稳固的墙。
林疏桐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握剑的手就悬在她身侧半尺处,连衣袍被夜风吹起的褶皱都拂过她发顶。
这个从前总说天道不会偏爱懒人的苦行圣子,此刻呼吸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散了她与书页间那根若有若无的线。
书页突然在她膝头震颤。
林疏桐的睫毛颤了颤,心跳声骤然与书页的脉动重合。
她想起穿书那晚巷口那人说的,想起系统奖励最盛时天道降下的警告雷,原来所有的巧合都是伏笔——她本就是被选中的那个,而现在,她要亲手把这个漏洞变成门。
嗡——
第一缕金光从书页间渗出时,青竹镇东头卖早点的王婶正蹲在灶前添柴。
她突然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却发现原本卡在膝盖里的旧伤像被温水泡开了似的,连丹田处都有股热流在打转。这......这是要突破炼气三层?她惊得差点碰翻药罐。
西巷的小乞丐阿福正缩在墙根打盹,突然被涌入经脉的灵气呛得咳嗽,睁开眼时,掌心竟凝出了他偷看过百次都没学会的引气诀光团。
是书斋方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巡逻的镇丁。
他指着静心书斋的废墟,声音发颤,那光......那光在往天地里钻!
李明扶着断墙站起身,指尖还沾着刚才捡书时蹭的灰。
他望着漫过青石板的金光,喉结动了动:她在重塑规则。话音未落,怀里的半块碎玉突然发烫——那是他藏了十年的门派信物,此刻正沿着他的血脉往丹田输送灵气,像在回应某种召唤。
咔——
天际裂开的声响比炸雷更闷。
林疏桐的额头沁出冷汗,意识深处有根弦被狠狠扯了一下。
她勉强睁开眼,看见谢沉渊的玄铁剑已经出鞘,剑尖挑开了第一道扑来的黑影。
那些黑影像被揉皱的灰布,裹着腥气,每一道都带着要撕碎《九霄录》的狠劲。
沉渊!她唤他的名字,声音发虚。
写你的。谢沉渊反手挥剑,剑气将三片黑影绞成齑粉。
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尾泛红,我撑得住。
但黑影越来越多。
林疏桐能感觉到那些东西在啃噬书斋的结界,每一下都震得她太阳穴生疼。
她低头看向书页,空白处浮起淡金色的笔锋——这是她的意识具现,每写一字都像用指甲在骨头上刻痕。天道之下......她咬着唇,笔尖落下,众生平等。
小心!李明的惊呼混着金属交鸣。
林疏桐余光瞥见赮虎甩出腰间的红绳,那是他从前用来锁魂的法器,此刻却泛着暖玉般的光,与李明结印的手势缠在一起,在书斋上方织出张半透明的网。
黑影撞上来时,红绳发出清越的铃响,竟将那些阴祟灼出焦糊味。
撑住!赮虎的虎口崩开血珠,红绳在他掌心勒出深痕,这破绳子好久没见光了,倒比当年锁墨流苏时还好用!
林疏桐笑了,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最后一笔悬在命运由我定定字上,她能感觉到整个修真界都在震动——东边的灵脉不再只滋养大派,西边被封禁的散修谷飘起了灵气雾,连她穿书前躺过的破庙,此刻都有野修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停滞十年的修为开始松动。
笔锋落下的瞬间,《九霄录·终章》爆发出刺目白光。
林疏桐被震得向后仰去,却被一双手稳稳托住后腰。
她听见谢沉渊低咒了一声,接着是衣物被灼穿的轻响——他用后背替她挡了最后一道黑影。
白光中,她看见无数光点在飘,那是被天道抹除的记忆,是被大派掠夺的天赋,是本该活过百岁却惨死的凡人魂魄。
阿娘?小乞丐阿福突然跪在地上,望着空中浮现的身影哭出声。
王婶颤抖着举起手,指尖触过丈夫的脸——那是她十年前战死在兽潮里的夫君,此刻正带着她熟悉的笑,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光芒渐弱时,林疏桐发现自己坐在谢沉渊腿上。
他的外袍烧了个洞,露出里衣被剑气割破的痕迹,但怀里的她半点伤都没有。
她抬头看他,这个总把二字刻进骨血的男人,此刻眼底泛着水光,像块被冰化的冰。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哑得像含了片叶子,以后我还用躺平吗?
谢沉渊低头,喉结动了动。
他的指尖拂过她发间沾的金粉,轻声道:随你。
反正......他顿了顿,将她往怀里拢了拢,我会陪你一起。
青竹镇的金光还未散尽。
林疏桐靠在他肩头,突然感觉掌心的《九霄录》轻轻震动。
她低头望去,书页间隐约浮出几个新字,墨迹未干,却被夜风卷得忽明忽暗。
那是......她刚要开口,谢沉渊已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
不急。他说,剑穗在两人身侧晃出细碎的影,慢慢来。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云端,《九霄录·终章》新浮现的字迹终于显形——
承命者现,轮回将启。
喜欢穿书后,我躺平签到成了天道的亲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穿书后,我躺平签到成了天道的亲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