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短刃撕裂空气,带着惑人心神的靡靡之音与阴寒刺骨的杀意,从各个刁钻角度袭向张予。
屈琬婷筑基八层的修为全力催动,玉指翻飞,那短刃便化作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粉色残影,试图以速度扰乱张予的防御。
然而,张予仅凭一柄品质普通的上品飞剑,身法挪移间却显得游刃有余。
剑光时而凝练如丝,精准格挡。
时而泼洒如幕,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五行无相功》中精妙的御剑法门被他信手拈来,剑招看似朴实,实则千变万化。
每每于箭不容发之际化解杀招,更渐渐反守为攻,剑势如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压缩着屈琬婷的活动空间。
相较于之前路上拦截楚柔时的有意保留,此刻张予所展现出的实战能力,让屈琬婷越打越是心惊。
她原以为对方纵然丹术高超,毕竟年轻,修为又低于自己,近身搏杀必是短板。
岂料十几招过去,非但未能占得丝毫便宜,自己反而在对方那看似随意的剑势下,渐渐感到束手束脚。
“你究竟是什么人?”
屈琬婷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问,美眸中充满了惊疑与不安。
“区区炼丹师,岂有如此精妙的斗法手段?那转阳归元大阵,你又怎么破开的?”
张予剑光一荡,将再次袭来的粉色短刃逼退数尺,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丁某不过一介散修,偶得丹道传承罢了。”
“至于破阵……屈仙子莫非忘了,丁某终日与火为伍,控火炼丹乃是看家本领。”
“这以地脉之火为基布置的阵法,在丁某这个玩火的行家里手眼中,破绽百出,何足道哉?”
他故意将话说得轻描淡写,掩饰了南明离火的秘密,就是要在心理上扰乱对方。
“狂妄!”
屈琬婷脸色一阵青白,心中却信了七八分。
对方丹术确实惊人,若真对火系阵法有独特见解,也并非不可能。
她银牙一咬,攻势再猛三分,粉色雾气自短刃上弥漫开来,带着更强烈的神识干扰之力。
“丁如山,我劝你莫要负隅顽抗!即便你有些手段,难道还能敌得过金丹真人?”
“现在放弃抵抗,或可少受些苦楚,否则等森哥亲自出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那就让丁某看看,屈仙子的真本事吧。”
张予轻笑,手中剑招陡然一变,从之前的绵密防守转为凌厉进攻!
剑光如惊鸿乍现,速度骤增数倍,更带起一道道锐利无匹的剑气,将周遭粉色雾气搅得七零八落!
他一边猛攻,一边不着痕迹地移动身形,将战场逐渐引向远离衡德森所在的角落。
面对一位金丹修士,哪怕对方看似虚弱,张予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必须先解决掉眼前这个麻烦的屈琬婷,才能集中全力应对最大的威胁。
屈琬婷顿时压力大增,那把看似普通的飞剑在张予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每一击都精准地指向她出手的间隙。
她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心中惊骇难以言喻。
此人的战斗经验与技巧,简直堪比那些在刀尖上舔血多年的散修狂徒,哪里像是个养尊处优的炼丹师?
“不能再拖了!”
屈琬婷眼中狠色一闪,似乎要动用某种压箱底的手段。
然而,张予比她更快!
就在屈琬婷气息微变,准备搏命的刹那,张予眼中寒光爆射。
一条火线从飞剑上窜出,立刻裂开无数,形成一道火浪席卷而出!
“烈火燎原!”
《五行无相功》中的控火秘法,在南明离火的加持下,威力倍增!
屈琬婷猝不及防,只觉得全身被火焰包围,精神一慌,手中法诀顿时一乱,粉色短刃光芒骤黯。
“就是现在!”
张予身随剑走,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流星,直刺屈琬婷咽喉!
这一剑,快、准、狠,凝聚了他此刻能调动的八成法力与肉身之力,力求一击必杀!
“婷儿小心!”
一直冷眼旁观的衡德森终于动了。
他没想到屈琬婷会败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张予竟还隐藏着如此的攻击手段。
厉喝声中,他干瘦的手掌猛地一挥,一柄湛蓝色长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后发先至,径直将张予逼退数步!
剑势未停,再次向张予刺来!
“小子,任你狡诈,在绝对实力面前,也是徒劳!”
衡德森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张予被一剑重伤的场景。
这具宝贵肉身上的元阳之力,必定属于他衡德森。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筑基修士绝望的致命一击,张予脸上非但没有惊恐,反而露出一丝计划得逞的冷笑。
他心念一动,金光乍现!
“吼——!!!”
一声龙吟震彻整个地下洞穴!
声波扩散开来,震得岩壁簌簌落石,屈琬婷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与吼声震得气血翻腾,连退数步。
一条身长近三丈,通体覆盖着熠熠生辉金色鳞片的巨兽凭空出现在张予身前!
它头生一支晶莹短角,腹下生有一对锋锐的三趾金爪,粗壮的尾巴轻轻一扫,便在坚硬的地面留下深深沟壑。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双冰冷的竖瞳,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衡德森,周身散发着三阶妖兽威压。
更有一股源自血脉的高贵与霸道——正是吸收化龙池水后成功进阶的金鳞角蟒!
此刻的它已经蜕变成血脉更高的蛟龙,最接近龙族的妖兽!
“啪!”
电光石火之间,金鳞角蟒随意抬起一只爪子,如同拍苍蝇般,精准又轻松地拍在衡德森疾刺而来的蓝色剑光之上!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令人耳膜刺痛。
衡德森那柄品质不凡的蓝色飞剑,竟被金鳞一爪子拍得光芒尽失,哀鸣一声,打着旋儿斜飞出去。
哆地一声深深插入远处岩壁,只留剑柄兀自颤抖。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衡德森脸上残忍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屈琬婷更是如见鬼魅,捂着小嘴,踉跄后退,美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蛟……蛟龙!
还是已经达到三阶、相当于金丹初期的金蛟!
蛟龙一族,天生高傲,血脉强横,成年后至少也是三阶起步,且极难驯服,遑论认主!
放眼整个云溪山脉乃至周边数国,也从未听说过有谁能拥有一头三阶蛟龙作为灵宠!
“你……你到底是谁?!”
衡德森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炼丹宗师丁无忧的后人,绝无可能拥有此等灵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道友,之前都是误会,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局势完全逆转,衡德森猛地惊醒,色厉内荏地说道。
张予召回飞剑,轻轻抚摸着金鳞冰凉坚硬的鳞片,金鳞则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掌,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凶威。
他抬眼看向失魂落魄的二人,语气淡漠:
“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从你们设下此局,欲夺我性命之时起,便已是不死不休。”
“动手,金鳞!”
“吼!”
金鳞角蟒发出一声兴奋的低吼,庞大身躯却灵活无比,化作一道金色旋风,直扑衡德森!
这地下洞穴空间相对狭窄,反而更利于金鳞发挥肉身优势。
衡德森本就因本源受损而实力大打折扣,在此等环境下更是束手束脚。
“孽畜!给我滚开!”
衡德森惊怒交加,疯狂催动金丹,祭出数件护身法宝,施展各种术法。
然而,金鳞的鳞甲坚固异常,寻常术法打在上面只留下淡淡白痕,而那对无坚不摧的金爪,却让衡德森的防御如同纸糊般接连破碎。
不过小片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与法宝爆裂的轰鸣,衡德森被金鳞一爪子狠狠拍在岩壁之上。
他口喷鲜血,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周身灵光涣散,已无再战之力。
“不……不要杀我!丁道友!丁大师!”
衡德森瘫软在地,蜡黄的脸上满是涕泪,再无半分少主的威风,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
“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饶我一命!我的储物袋,我的所有宝物,全都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我父亲是散修盟盟主衡盖一!是元婴期大能!你若敢动我一根汗毛,上天入地,也必叫你魂飞魄散!”
屈琬婷也强忍恐惧,尖声道:
“丁如山!你冷静点!杀了森哥,你绝逃不出大兴城,逃不出衡盟主的追杀!现在罢手,一切还有回旋余地!”
“余地?”张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在大兴城内,我或许忌惮三分。但在这千荡山深处,荒郊野岭,杀了你们,又有谁能知道是我丁如山所为?”
他眼中杀机不再掩饰,如同万年寒冰:
“更何况,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丁某还是懂的。今日,便请二位,上路吧!”
金鳞的前爪将他牢牢按在地上,冰冷的竖瞳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张予缓步走来,从墙壁上拔出那柄黯淡的蓝色飞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剑光一闪!
噗嗤!
蓝色飞剑洞穿了衡德森的眉心,将其神魂一并绞碎。
这位散修盟少主,眼中光彩瞬间湮灭,彻底陨落。
金鳞低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竟直接将衡德森的尸身吞入腹中——
对于蛟龙而言,金丹修士的肉身,亦是难得的滋补。
只留下些许衣物碎屑和一只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张予才缓缓转身,看向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面无血色的屈琬婷。
他提着蓝色长剑,一步一步走近,脚步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沉重无比,如同死亡的鼓点,敲在屈琬婷的心头。
“屈仙子。”
“你,可还有遗言?”
张予停下脚步,声音平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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