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前院的喧闹如同被晚风揉碎般,一点点淡了下去,最终只剩下零星的低语,断断续续飘进新房。
门外的廊下,几个仆从分立两侧,目光时不时瞟向庭院深处,却始终没等来那个本该踏入新房的身影。
“燕儿,你去看看。”守在最前的老仆从终于按捺不住,枯瘦的手指指向站在最外侧的丫鬟,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
“是,奴婢这就去。”燕儿应声,连忙微微欠身,提着裙摆快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她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回来,脸色发白,额角还沁着细汗,凑到老仆从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放肆!”老仆从听完,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猛地攥紧了帕子,声音因愤怒而发颤,“这位玄将军未免也太过不识好歹!这可是新婚之夜!竟敢让我们殿下独守空房!何等的大胆!”
她越说越气,转身就要推门进屋,“殿下,老奴这就去跟那玄将军要个说法,绝不能让您受这种委屈!”
“嬷嬷消消气!别动了肝火!”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老仆从的胳膊,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又快步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殿下才要心疼呢!玄将军许是被宾客缠住了,再等等便是。”
老嬷嬷接过水杯,重重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杯中的水溅出些许。她正想再争辩,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屋内——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渊阙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翻着一卷书,神色平静得仿佛外面的争执与他无关。
而小白则坐在一旁的矮凳上,怀里抱着个果盘,正咯吱咯吱地嗑着瓜子,碎壳堆了小半碟,满室的寂静,竟只被这细碎的声响填满。
“聒噪。”
就在此时,渊阙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对老嬷嬷的厌烦与不耐,半眯的双眼不耐烦看着这群跪在地上的人。
渊阙的声音没有提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每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仆从们心上。
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关门时动作轻得几乎听不见声响,生怕再惹得这位殿下不快。
屋内终于恢复了寂静,小白放下手里的果盘,拍了拍手上的碎渣,凑近渊阙身边,小声嘀咕:“主人,这些人可真精。”
渊阙合上书,指尖在书页边缘轻轻摩挲,眼底的冷意未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嗯,处理掉。”
“主人,有人来了。”
“嗯”
一个黑衣人出现,单膝跪地,“主子。”
“都处理掉。”
“是。”
从原剧情得知,这个老嬷嬷,是皇帝派来教他规矩的,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还有四个丫鬟,虽然是跟前伺候的,但他们几个其实是有点武功的,派来也是为了看管原主,防止他逃跑。
不一会黑衣人又出现了话音落下,沉默的朝着渊阙行了一个礼,“主子解决了。”
“很好,找几个会易容的过来。”
“是。”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描金地砖上投下细碎光斑。
“老嬷嬷”率先端着铜盆踏入屋内,步履间少了往日的急切,多了几分沉稳,垂首时眼底掠过一丝与这具苍老躯体不符的锐利:“殿下,该起身净面了。”
旁边的“燕儿”捧着叠得齐整的锦缎常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边缘,动作间不见昨日的慌张,递过衣物时,目光快速扫过渊阙手腕上那枚从不离身的墨玉扳指,随即迅速垂下眼帘。
另外三名“丫鬟”各司其职,一个去整理软榻上的书卷,指尖触碰书页时力道均匀,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一个往香炉里添了新的熏香,烟雾升起的弧度都刻意控制得极低;最后一个则默默清扫着昨日小白嗑下的瓜子壳,扫过碟中碎渣的眼神平静无波,全然没有原本丫鬟的局促。
小白刚从识海里醒来,揉着眼睛,瞥见这几人熟悉的面孔,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换人啦?】
渊阙指尖搭在微凉的瓷杯沿上,目光淡淡扫过屋中几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嗯,原主的人,挺听话的。】
渊阙眯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舒展开全身。
“殿下,奴婢给您梳妆。”
任由嬷嬷和丫鬟四人给自己倒腾一番,渊阙这才精神了一些。
他换上一身大红衣裳,款款走出。
“走吧,去找找我的夫君,在什么地方。”他声音清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
晨光漫过庭院的朱红廊柱,将青石砖上的青苔照得愈发鲜亮。
渊阙刚踏出新房,目光便落在了院角——那名洒扫下人正佝偻着背,灰扑扑的粗布麻衣沾着草屑,手里的竹扫帚扫过地面,却总在靠近新房的方向慢半拍,显然是心不在焉。
他抬手轻挥,宽大的红衣袖口扫过廊下的雕花栏杆,动作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老嬷嬷”立刻会意,转头对身侧的“燕儿”递了个眼神,声音压得沉稳:“去问问他,将军今早的去向。”
“燕儿”应声上前,脚步声轻得没惊起地上的落叶。
她停在洒扫下人面前,目光淡淡扫过对方攥得发白的指节:“我家殿下问你,玄将军去了哪里?”
下人猛地抬头,脸色瞬间褪成苍白色,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粗布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慌忙丢掉扫帚,双膝一软就要跪地,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公、公主饶命!小的……小的就是个扫地的,每天只负责清扫这院子,连将军的面都难得见一次,真不知道将军去了何处啊!”
说罢,他死死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仿佛只要多抬一下头,就会撞上渊阙冰冷的目光。
渊阙站在廊下,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方才下人抬头的瞬间,他分明看见对方眼底闪过的慌乱——那不是“不知情”的无措,而是“不敢说”的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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