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并未移开,依旧轻轻抵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
那缕混沌色的生命本源之力,如同投入漆黑油锅的一滴清水,瞬间引爆了釜底的疯狂。
然而,面对这垂死挣扎般的狂暴,我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这阴煞死气确实有几分门道,已经触及到了一丝法则的边缘,否则也不可能如此顽固。
但它终究是无根之萍,是死物,是污秽。
而我,执掌着“无”之法则,是万物的终点,是一切概念的归墟。
在我面前玩弄死亡?
简直就像是萤火虫妄图与皓月争辉,可笑至极。
真正让我感到不耐的,是怀中doro越发不安的扭动。
她的小脸埋在我的颈窝,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即使在睡梦中,那纯净的灵魂也本能地排斥着这股污秽的死寂之力。
“没时间陪你玩了。”
我心中冷然自语,原本只是打算用生命之力徐徐图之,将其慢慢磨灭,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意念微动,那点在我指尖的混沌色气流性质骤变。
它不再是温润的“生”,而是化作了一个微小到极致、却又深邃到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点”。
那是一个绝对的“无”,是概念的奇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光芒。
那一点“无”自我的指尖蔓延开来,如同一滴墨水落入清水,却并非染黑,而是让清水彻底消失。
那疯狂蔓延、张牙舞爪的黑色触手,在接触到这“无”之领域的一瞬间,便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不是被击溃,不是被净化,而是从存在本身被彻底抹除。
仿佛它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那股侵蚀骨髓的寒意,那足以冻结神魂的死寂,都在这片悄然扩张的“无”面前,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整个过程,快得甚至不足一息。
前一瞬,冰室还是一个被狂暴死气充斥的修罗场,镇压法阵濒临崩溃;
后一瞬,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阴煞死气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令人作呕的诡异气味也随之消散,只剩下安魂木纯净的幽香与寒髓玉散发的淡淡凉意。
墙壁上的符文重新稳定下来,散发出柔和的金光。
我缓缓收回手指。
暖玉床上,风晴雪剧烈的抽搐戛然而止,整个人软软地瘫倒。
她脸上狰狞的黑色纹路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恢复了原本的白皙,只是那份苍白中透着久病初愈的虚弱。
她紧闭的双眼眼睫微微颤动,青紫的嘴唇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胸口开始有了平稳而微弱的起伏。
我之前注入的那缕生命本源之力,此刻再无阻碍,正温和地滋养着她几近枯竭的生机,修复着被死气侵蚀得千疮百孔的经脉。
命,是保住了,至于何时能醒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抱着doro,转身看向角落里的风万楼。
这位活了上千年的聚宝阁阁主,此刻正像一尊石雕般僵在原地。
他张着嘴,浑浊的老眼中先是极致的惊骇,然后是茫然,最终化作了一种近乎于面对神只般的、深入骨髓的敬畏与恐惧。
他根本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那足以让他倾家荡产、束手无策的绝症,就在他眼前,以一种他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方式,瞬间……消失了。
“人情已还,你我两清。”
我看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冰室中,也敲碎了他心中最后一点幻想。
说完,我不再看他一眼,抱着怀里已经重新安稳睡去的doro,径直走向那条向上的白玉石阶。
此间事了,我只想尽快带她离开这个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地方。
就在我转身踏上第一级台阶,准备离开这片死寂之地时,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
是风万楼,他又一次跪下了,这一次,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寒髓玉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冰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道友留步!”
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惶恐,“老朽……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算计,罪该万死!还请道友恕罪!”
我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对于他的忏悔,我毫无兴趣。
罪与罚,对我而言是毫无意义的概念。
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算计,更不喜欢doro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感到不适。
见我没有回应,风万楼的声音愈发急切,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沉默,以为我还在为他之前的试探与算计而动怒。
他急声道:
“道友再生造化之恩,老朽没齿难忘!聚宝阁……不,老朽这条命,这数千年来积攒的所有身家,从今往后皆是道友您的!只要您一句话,老朽万死不辞!”
这番话,比之前在静室里的表忠心要真诚百倍,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何为神迹,何为他无法理解的伟力。
恐惧,往往是忠诚最坚实的基石。
可惜,我依旧不需要。
我抱着doro,继续向上走,平淡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带一丝情绪:
“我说过,两清了。”
我的脚步声在幽深的通道中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风万楼的心上。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无论他拿出什么,都无法打动我,无法与我建立起他所期望的、哪怕是最微弱的联系。
绝望与无力感再次将他笼罩。
然而,就在我即将走出他的视线范围时,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再次停下。
我没有回头,只是侧过脸,眼角的余光扫过依旧跪伏在地的那个苍老身影。
“你的聚宝阁,情报网遍布大千世界?”
我问。
风万楼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光芒,他以为我终于有了需求,连忙磕头道:
“是!道友!只要是这玄黄界内,无论正魔,无论大小宗门,就没有我聚宝阁探听不到的消息!”
“很好。”
我点了点头,话锋陡然一转,“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日后或许会在这大千世界行走。你,多照看些。”
这番话并非请求,也不是交易,更像是一种不容置喙的吩咐。
我并不需要他的保护,李秋玉和符卓恨有我留下的保命手段,足以应对大部分危机。
但我终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们,有一个地头蛇盯着,总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对我而言,不过是随口一提,废物利用罢了。
但对风万楼而言,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不啻于天籁之音!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他瞬间明白了,这不是交易,而是恩赐!
是这位深不可测的强者,在斩断了“人情”这条线后,主动抛出的另一根名为“责任”的丝线!
这意味着,他终于有了为这位存在效力的资格!
“道友放心!”
风万楼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再次重重叩首,这一次,带着无上的虔诚与狂热,“从今往后,枯荣双尊便是我聚宝阁最尊贵的客人!只要他们在玄黄界一日,老朽便以性命担保他们安然无虞!任何人想动他们,都得先从我聚宝阁的尸骨上踏过去!”
“随你。”
我丢下两个字,不再停留,抱着doro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的转角。
对我来说,事情已经办完,因果已了,剩下的,不过是这个老家伙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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