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深夜像被墨汁泡透了,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残月躲在阴山的阴影里,只敢漏出半缕银辉,洒在没膝的雪地上,泛着冷幽幽的光,把枯草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趴在地上的鬼影。寒风裹着碎霜,“呜呜” 地刮过草原,往人领口、袖口钻,呼出来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冻成了小冰晶,“簌簌” 落在睫毛上,眨眨眼就化成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没等滴到地上就又冻成了冰粒。
雁门郡治所的营地早没了白日的热闹,只有主营帐还亮着灯 —— 灯芯是浸了油的棉线,放在青铜灯盏里,火苗被风刮得忽明忽暗,把帐内两人的影子映在羊皮帐壁上,忽大忽小。
秦风蹲在案前,手里攥着一块磨得发亮的炭笔,指尖在羊皮地图上 “匈奴粮草营地” 的红圈里反复摩挲。地图边缘被火烤得发卷,是上次审问匈奴俘虏时,那个叫巴图的小兵画的,上面用炭笔标着三座粮草帐篷的位置,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 “守兵二百,老弱多”。他抬头看了眼帐帘,风裹着雪沫子打在上面,“哗啦” 响,像有人在外面轻敲。
“将军,人都选齐了!” 张强掀帘进来,带进一股寒气,皮袍下摆沾着霜粒,一跺脚就往下掉。他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磨好的箭簇,“一百个弟兄,都是骑术最好的,连弩能百步穿杨,弯刀也磨利了,就等您下令!”
蒙恬站在帐角,手里攥着铜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走到地图前,眉头皱成个疙瘩:“风这么大,火能烧起来吗?万一火星被吹灭,或者烧到咱们自己人怎么办?”
秦风拿起案上的羊皮袋,倒出一小撮干草 —— 是白天从粮草营方向捡的,上面还沾着点匈奴马粪的味道。他把干草放在灯盏旁,火苗立刻舔了上来,“噼啪” 烧着:“您看,这草干得很,风不大,刚好能让火顺着帐篷烧,又不会把火星吹远。王小五刚才用侦查风筝探了,匈奴的精锐都被冒顿调去攻东门了,粮草营就二百个守卫,一半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卒,还有几个是伤兵,根本没战斗力。”
他起身从墙上摘下弯刀 —— 刀鞘是紫檀木的,上面刻着简单的狼纹,是蒙恬上月送他的 “斩胡”,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让弟兄们把厚皮甲脱了,换轻便的灰褐色短打 —— 那是从匈奴死兵身上扒的,夜里不显眼。马嘴用三层布条绑紧,马蹄裹上浸了油的麻布,踩在雪地上没声音。每个人带十支火箭,箭头上的麻布要浸足油,再揣两块干肉,路上别嚼,咽下去,省得发出动静。”
“得嘞!” 张强转身就跑,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 上次烧匈奴粮草他奉命守城门,没赶上,这次终于能亲手为赵四、孙五报仇了。
选兵备装:雪夜里的 “精锐集结”
营外的空地上,一百名轻骑兵已经列队站好。雪落在他们的短打上,没一会儿就积了层白,可没人敢抖 —— 一动就会有声音。他们都脱了厚重的玄色皮甲,换上了灰褐色的匈奴短打,有的短打还带着破洞,是故意留的,更像真的匈奴兵。
小伍站在队伍末尾,手里攥着连弩的木柄,指节都发白了。他今年刚十八岁,上次守城时还因为杀了个匈奴兵吐了半天,这次主动请缨来偷袭,心里又怕又兴奋。他偷偷摸了摸怀里的护身符 —— 是娘用红布缝的,里面包着点灶灰,说能驱邪。
“别抖,” 旁边的王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树皮似的手糙得很,却透着暖意,“跟着俺,听秦先生的指挥,准没错。你看,俺这胳膊上的伤还没好,不也来了?” 王大叔的左胳膊还缠着布条,上次攻城时被匈奴箭射穿了,现在还不能完全伸直。
小伍点点头,深吸了一口带着霜气的空气,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 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胆小。
秦风走过来,目光扫过每个士兵,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钉子一样扎在每个人心里:“弟兄们,咱们这次去烧匈奴的粮草,断他们的活路。匈奴没了粮,撑不了三天,雁门郡的百姓,还有咱们死去的弟兄,都等着咱们赢。记住三条:第一,动作轻,别出声,连咳嗽都要憋着;第二,见了守卫,先射马腿,再补刀,别恋战;第三,烧完就撤,不管后面有多少追兵,都别回头。”
“是!”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 他们中有不少人的家人被匈奴杀了,早就憋着一股报仇的火。
李虎从队伍前排走出来,他的右胳膊还缠着布条,上次攻城时被匈奴的长弓射伤了,现在还不能用力。“秦先生,俺带二队吧!” 他攥着弯刀的刀柄,眼神亮得像星星,“俺夜里眼神好,能看清守卫的位置,保证不让一个人跑掉!”
秦风看着他胳膊上的布条,犹豫了一下。李虎立刻说:“俺没事!这点伤不算啥,砍匈奴足够了!”
“好,” 秦风点头,“李虎带三十人,二队,负责解决营地外围的守卫,别让他们敲锣报信;张强带三十人,一队,负责冲进去烧粮草帐篷,火箭对准帐篷门帘,那里浸了油,一点就着;剩下的四十人跟我走,三队,守在东边的路口,牵制匈奴的援兵,等他们来了,咱们就往松树林撤,那里树密,他们的骑兵追不上。”
分配完任务,士兵们开始最后检查装备。张强蹲在地上,给马的蹄子裹麻布 —— 麻布是用温水泡过的,软乎乎的,裹在蹄子上,再用麻绳系紧,踩在雪地上只有轻微的 “沙沙” 声。“都把马嘴绑紧点!” 他喊,“别让马打鼻响,匈奴的守卫耳朵尖得很,一点动静都能听见!”
一个叫刘六的士兵笑着说:“张队长放心!俺给马绑了三层布条,它就是想叫也叫不出来!”
王小五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灯笼,灯笼外面罩着黑布,只有针尖大的一点光漏出来 —— 是墨家特制的 “暗灯”,夜里看不见,却能照清脚下的路。“秦先生,风筝已经放上去了,俺在上面盯着,看到援兵就摇铜铃:一声安全,两声有情况,三声快撤!” 他的脸冻得通红,鼻尖上挂着个小冰晶,却笑得很开心。
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注意安全,别被匈奴的弓箭手盯上。”
王小五点点头,转身跑向城墙边的风筝架 —— 那里竖着根三丈高的木杆,风筝线是用浸了油的麻绳做的,能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王小五就坐在风筝的吊篮里,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匈奴粮草营的方向。
深夜行军:雪地里的 “无声潜行”
三更刚过,秦风抬手示意队伍出发。一百名轻骑兵牵着马,悄悄出了雁门郡的侧门 —— 侧门的门轴早就抹了羊油,推开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雪粒落在门轴上的 “簌簌” 声。
外面的雪没到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士兵们都低着头,盯着前面人的脚印走,尽量不发出 “咯吱” 声。马的嘴被布条绑紧,只能发出轻微的 “呼噜” 声,蹄子裹着麻布,踩在雪地上像猫走路一样轻。
秦风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墨家的望远镜 —— 镜筒是黄铜做的,长一尺二,中间嵌着两块打磨过的水晶石,能把远处的景象拉近三倍。他时不时停下来,对准匈奴粮草营的方向看 —— 那里隐约有几点微弱的火光,是守卫的篝火,看起来很安静,没什么动静。
“都下马,步行过去!” 走到离粮草营还有两里地时,秦风低声下令。士兵们纷纷跳下马,牵着马的缰绳,慢慢往前走。下马步行是为了避免马蹄声暴露 —— 草原上太安静了,马蹄声能传出去三里地,一旦被守卫听到,就全完了。
小伍牵着自己的马,马叫 “小雪”,是上次从匈奴手里缴获的,浑身雪白,很温顺。小雪好像也知道要偷偷行动,走得很慢,偶尔打个响鼻,也被布条闷得只有一点声音。小伍轻轻摸了摸它的脖子,小声说:“小雪,别害怕,一会儿烧完粮咱们就回家。”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道矮矮的土坡 —— 是王小五说的 “隐蔽点”,土坡后面能看到匈奴粮草营的帐篷顶。秦风抬手让队伍停下,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铃,轻轻摇了一下 —— 这是给王小五的信号,问他情况。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声铜铃响 —— 安全。
“李虎,带二队先上,解决外围的守卫!” 秦风低声说。
李虎点点头,带着三十个士兵,猫着腰往土坡那边走。他们都把连弩端在手里,箭槽里的箭对准了前面的篝火 —— 那里坐着五个匈奴守卫,正围着篝火烤手,有的在打盹,有的在聊天,声音很小,顺着风飘过来,能听到几句匈奴话,大概是在抱怨天太冷,想早点换班。
“瞄准了,别射偏!” 李虎压低声音,给每个士兵指了个目标。他自己瞄准了那个打盹的守卫 —— 那人靠在木杆上,头一点一点的,连头盔都歪了。
李虎比了个 “三、二、一” 的手势,手指落下的瞬间,三十支箭同时射了出去。“嗖嗖” 的箭声被风声盖过,五个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箭簇都射在胸口,没一会儿就没了呼吸。
“快,把尸体拖到土坡后面!” 李虎小声喊。士兵们赶紧跑过去,把守卫的尸体拖到土坡下,用雪埋了半截 —— 防止被其他守卫发现。
张强带着一队,趁机冲了过去。粮草营的门是用木头做的,没上锁,只有两个守卫靠在门上打盹,嘴里还哼着匈奴的小调。张强走过去,手里的弯刀轻轻划过第一个守卫的喉咙,那守卫连眼睛都没睁开,就倒了下去。另一个守卫刚惊醒,想喊,张强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轻轻一拉,血就喷了出来,溅在雪地上,像一朵红色的花。
“快,火箭!” 张强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 —— 三座巨大的帐篷并排立着,每座帐篷都有两丈高,帐篷外堆着几十辆木车,上面盖着兽皮,里面全是粟米和肉干,还有几桶火油,是用来给守卫取暖的,现在却成了烧粮的 “助燃剂”。
士兵们拿出火箭,用火折子点燃箭头的麻布。火折子的光很弱,在夜色里像颗小火星,没人注意。“射!” 张强大喊一声,三十支火箭同时射向帐篷的门帘 —— 门帘是麻布做的,之前被守卫泼了火油取暖,一点就着,火焰 “呼呼” 地往上窜,很快就把帐篷的门帘烧没了,里面的粮草也开始燃烧,发出 “噼啪” 的声响。
火烧粮草:火光中的 “混乱与厮杀”
“着火了!快来人啊!” 帐篷里的守卫终于发现了,纷纷大喊起来。有的穿着单衣就跑出来,手里拿着水桶想灭火;有的拔出马刀,想冲过来砍人;还有的想跑去敲锣报信,却被李虎的二队射倒,箭簇像暴雨一样,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一个胖墩墩的匈奴守卫,大概是粮草营的小头目,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袍,手里拿着个铜锣,想往东边跑 —— 那里是通往冒顿主营的路。“拦住他!别让他敲锣!” 李虎大喊着,举起连弩,一箭射在那小头目的腿上。小头目 “嗷” 地叫了一声,倒在地上,铜锣 “哐当” 掉在雪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不好!铜锣响了,援兵肯定会来!” 秦风带着三队冲了过来,手里的弯刀砍倒一个想捡铜锣的守卫,“张强,烧完了没?快撤!”
张强回头看了一眼,三座帐篷都已经烧了起来,火焰冲天,照亮了整个草原,浓烟滚滚,直冲夜空,把半边天都染黑了。“烧完了!撤!” 他大喊着,带着一队士兵往东边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 匈奴的援兵来了!大概有五百人,骑着马,手里拿着马刀,嘴里喊着匈奴话,像一股黑潮一样冲了过来。“准备战斗!射马腿!” 秦风下令。士兵们都举起连弩,对准冲过来的匈奴骑兵。
“嗖嗖” 的箭声响起,前面几匹马的腿被射中,马疼得嘶鸣起来,直立起来,把背上的匈奴兵甩在地上,后面的马没刹住,纷纷撞在一起,乱成一团。“撤!往松树林跑!” 秦风大喊着,翻身上马,带着队伍往东边的松树林跑。
小伍骑着小雪,跟在王大叔后面。突然,一支箭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旁边的雪地上,箭尾还在 “嗡嗡” 发抖。“小心!” 王大叔喊着,一把把小伍拉到自己身边,举起连弩,一箭射倒了那个射箭的匈奴兵。
小伍的脸吓得发白,却没敢停,催着小雪快跑。小雪好像也知道危险,跑得飞快,马蹄踩在雪地上,溅起一片片雪沫子。
匈奴援兵见秦军要跑,气得哇哇大叫,骑着马在后面追。箭 “嗖嗖” 地飞过来,有的射在马身上,有的射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沫。张强的马被箭射中了屁股,疼得嘶鸣起来,跑得更快了。“别回头!快冲!” 张强喊着,手里的弯刀砍断了一根挡路的树枝。
松树林就在前面,树木密集,枝丫交错,匈奴的骑兵不敢进去 —— 怕被树枝刮到,也怕里面有埋伏。秦风带着队伍冲进松树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听着外面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才松了口气。
“都清点一下人数,有没有受伤的?” 秦风跳下马,声音有点哑 —— 刚才喊得太用力了。
士兵们纷纷报数:“一!二!三!…… 一百!” 一个不少。只有几个士兵被箭擦到了皮,没什么大碍。
“太好了!” 张强笑着说,抹了把脸上的雪,“咱们烧了匈奴一半的粮草,看他们还怎么攻城!明天他们就得饿肚子!”
秦风点点头,拿出望远镜,看了看远处的粮草营 —— 火光还在燃烧,浓烟把整个草原都笼罩了。“走,回郡里,蒙将军肯定等着咱们呢!”
安全返回:雁门郡的 “欢呼与担忧”
回到雁门郡时,天已经快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雪地上,泛着金色的光。蒙恬早就带着士兵们在城门口等了,城墙上挂着灯笼,照亮了门口的雪地。看到秦风他们回来,蒙恬赶紧下令打开城门:“怎么样?成功了吗?”
“成功了!” 秦风跳下马,脸上带着笑容,手里还拿着个匈奴的头盔 —— 是刚才从粮草营守卫头上抢的,上面还沾着点血,“烧了匈奴三座粮草帐篷,半数粮草都没了,守卫杀了几十个,咱们就几个弟兄擦破了皮,一个都没少!”
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声音震天动地。城墙上的士兵也听到了,纷纷探出头来,有的挥舞着武器,有的大喊 “胜利了!”,还有的甚至流下了眼泪 —— 他们守了这么久,终于能喘口气了。
蒙恬走过来,拍了拍秦风的肩膀,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太好了!太好了!这下匈奴没了粮草,撑不了几天了!咱们的援军也快到了,斥候说已经到了上郡,再过两天就能到雁门郡!”
小伍牵着小雪,走到王大叔身边,笑着说:“大叔,俺没给你丢脸!俺刚才还杀了一个匈奴兵,用连弩射的,一下子就中了!”
王大叔点点头,眼里满是欣慰:“好样的,小伍,你长大了,是个真正的士兵了。等打赢了匈奴,俺陪你回家看你娘。”
小伍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用力点点头:“嗯!俺娘肯定会很高兴!”
回到营地里,士兵们开始收拾装备。有的在给马喂料,把最好的精粮给马吃 —— 刚才它们也立了大功;有的在处理伤口,医官拿着草药和布条,给受伤的士兵敷药;还有的围在一起,讲刚才偷袭的过程,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在说什么天大的喜事。
秦风走进主营帐,蒙恬正在看斥候送来的情报。“冒顿那边有动静吗?” 秦风问,拿起案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 水还是热的,是蒙恬特意给他留的。
蒙恬摇摇头,把情报递给秦风:“还没有,不过粮草被烧,他肯定会暴怒。斥候说,刚才粮草营的铜锣响了之后,冒顿的主营里灯就亮了,估计他现在正在发脾气呢。”
秦风接过情报,上面写着:“匈奴粮草营火光冲天,浓烟弥漫,疑似被秦军偷袭,冒顿已派人前往查看。” 他皱了皱眉:“冒顿是个狠角色,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说不定会疯狂攻城,想在粮草吃完前破城;也可能会撤军,保存实力,以后再回来报复。咱们得做好准备,加固城墙,把投石机和连弩都架好,防止他狗急跳墙。”
“你说得对,” 蒙恬点点头,“我这就下令,让士兵们加固城墙,再派斥候盯着冒顿的营地,一有动静就来报!”
就在这时,王小五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上面记着他在风筝上看到的情况:“秦先生,蒙将军,我刚才看到匈奴的援兵从粮草营撤回去了,冒顿亲自去了粮草营,气得把帐篷都掀了,还杀了两个守卫呢!”
“好!” 蒙恬笑着说,“让他气去!没了粮草,他再厉害也没用!等咱们的援军到了,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秦风却没那么乐观,他走到帐帘旁,看着外面的草原 —— 远处的粮草营还在冒烟,像一根黑色的柱子。他知道,冒顿不会轻易认输,这场仗还没结束,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匈奴营地的 “暴怒与困境”
与此同时,匈奴的粮草营地里,冒顿正站在燃烧的帐篷前,脸色铁青得像块铁。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看起来格外狰狞。三座粮草帐篷已经烧得只剩下黑乎乎的架子,地上的粮草还在冒烟,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
“废物!都是废物!” 冒顿一脚踹倒旁边的一个守卫,那守卫 “扑通” 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两百个人守粮草,还能被秦军偷袭,烧了一半的粮!你们是死人吗?眼睛都瞎了吗?”
旁边的部落首领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浑邪部落的首领是个矮胖子,脸上满是横肉,他偷偷抬了抬头,看到冒顿的眼神,又赶紧低下头:“单于,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咱们的粮草本来就不多,现在又烧了一半,只够撑五天了。要是再攻不下雁门郡,咱们就得撤军了,不然士兵们会饿肚子,到时候不用秦军打,咱们自己就乱了。”
“撤军?” 冒顿怒吼着,一把拔出腰间的马刀,砍在旁边的木车上,木车 “咔嚓” 断成两截,上面的兽皮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没烧完的粟米,“俺们带了两万主力,连个小小的雁门郡都攻不下来,还丢了粮草,回去怎么跟草原上的人交代?他们会笑话俺,会说俺冒顿是个废**物!”
休屠部落的首领是个瘦高个,眼睛很小,他小声说:“单于,可咱们没了粮草,士兵们已经有怨言了。昨天就有几个士兵偷偷跑了,要是再不撤军,跑的人会更多。而且,秦军的援军也快到了,斥候说已经到了上郡,再过两天就能到雁门郡。要是他们来了,咱们就会腹背受敌,到时候想撤都撤不了了。”
冒顿沉默了,他知道首领们说的是实话。没了粮草,士兵们撑不了几天;援军一到,他们就会陷入绝境。可就这么撤军,他又不甘心 —— 他已经损失了左贤王的五千人,又烧了粮草,要是就这么回去,不仅会被其他部落笑话,还会失去部落首领们的信任,以后再想统一草原,就难了。
“再攻两天,” 冒顿咬着牙说,声音里满是不甘,“明天集中所有兵力,猛攻东门!东门的城墙最薄,咱们用投石机砸,用云梯爬,就算死再多的人,也要破城!要是还攻不下来,就撤军!”
首领们点点头,心里却都松了口气 —— 他们早就不想打了,没了粮草,再打下去也是送死。
当天晚上,匈奴的营地格外安静。士兵们坐在篝火旁,没人说话,只有偶尔传来的叹息声和马的嘶鸣声。有的士兵在偷偷收拾东西,把仅有的一点干粮藏在怀里;有的在跟同乡商量,要是撤军了该去哪里;还有的望着雁门郡的方向,眼里满是恐惧 —— 他们知道,明天又是一场恶战,能不能活下来,谁也不知道。
一个年轻的匈奴士兵,大概跟小伍差不多大,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块干肉,却没胃口吃。他的父亲去年被秦军杀了,母亲让他来当兵,说是为父亲报仇,可他现在只想回家,不想再打仗了。“阿爹,俺想回家,” 他小声说,眼泪滴在干肉上,“俺不想死在这里。”
尾声:援军将至,北境的 “希望与挑战”
两天后,秦军的援军终于到了。一万名步兵,五千名骑兵,浩浩荡荡地开进雁门郡。援军将领是蒙恬的弟弟蒙毅,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穿着玄色的皮甲,腰里挂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威风凛凛。
营地里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士兵们敲锣打鼓,百姓们提着热水和干粮,围在路边,有的还拿着布条,想给士兵们擦脸。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拉着蒙毅的手,把一个布包塞给他:“将军,这是俺家攒的鸡蛋,给士兵们补补身子。你们辛苦了,守住了雁门郡,俺们才能好好过日子。”
蒙毅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大娘,谢谢您!我们一定会把匈奴赶回去,让北境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主营帐里,蒙恬、秦风和蒙毅围着地图,商量接下来的计划。“现在匈奴没了粮草,士气低落,士兵们都想撤军,” 蒙毅指着地图上的匈奴营地,“我带五千骑兵,从东边绕过去,截断他们的退路;你们从西边进攻,前后夹击,肯定能打赢!明天一早就出发,趁匈奴还没反应过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蒙恬点点头:“好主意!咱们的连弩和投石机都准备好了,明天一定能把匈奴赶回去!”
秦风却皱了皱眉:“冒顿虽然没了粮草,可他还有一万五千人,而且他很狡猾,说不定会设埋伏。咱们不能轻敌,得先派斥候去侦查,确认他的营地没有埋伏,再出兵。”
蒙毅笑了笑:“放心,我已经派斥候去了,他们会仔细侦查,不会出问题的。再说,匈奴现在人心惶惶,根本没心思设埋伏,他们只想赶紧撤军。”
秦风没再反驳,他知道蒙毅说的有道理,可心里还是有点担忧 —— 冒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怕这次进攻会有意外。
当天晚上,雁门郡的营地里灯火通明。士兵们都在准备明天的战斗,有的在检查连弩和箭簇,有的在给马喂最好的精粮,有的在跟同乡告别 —— 要是明天牺牲了,也好让同乡把自己的消息带回去。
小伍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母亲给他缝的护身符,小声说:“娘,明天俺要去打仗了,俺会小心的,等打赢了,俺就回家看你。俺还要给你带好吃的,带雁门郡的粟饼,你最喜欢吃了。”
王大叔坐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明天跟着俺,咱们一起把匈奴赶回去。等打赢了,俺陪你回家,跟你娘喝一杯。”
小伍笑着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远处的草原上,匈奴的营地已经熄了灯,只有几个守卫在来回走动,显得格外冷清。冒顿坐在大帐里,手里拿着地图,心里盘算着明天怎么撤军。他知道,这次他输了,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等他回到草原,联合其他部落,一定会再回来,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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