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修啊，这个你问我就问对了，孩子第一次拜师是要准备束修六礼的。十条干肉，一条一斤左右，表示感谢施恩。还有一斤干莲子，莲子芯苦，表示苦心教诲，告诫清廉。一斤红枣，表示早早高中，勤奋向学。一斤干桂圆，表示功德圆满，智慧通达。一斤红豆，表示红运高照，宏图大展，还有最后一斤芹菜，表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掌柜的接过话头娓娓道来。
“哎哎，掌柜的，您这说得太快，我记不住啊，要不麻烦您给我写在一张纸上？真是要麻烦你了。”林盼春不好意思地冲他拱了拱手。
“这有什么，等我一会儿就好。”说完很快就写了一张纸递给林盼春。
“哎，谢谢掌柜的，下次有需要还来你家。”
……
晚上，林盼秋想起白天的事还唏嘘地和丈夫说道：“阿盛，白天我和大嫂去给小牛找私塾了，这一回我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说读书是富贵人家的事了。”
“怎么了这是？还发出这样的感慨来？”周荣盛哄睡孩子后轻轻放了下来，随后搂住妻子亲了一口。
“哎呀，你干嘛呀，孩子还在呢！”林盼秋脸蛋一红，嗔笑着看了丈夫一眼。
周荣盛瞟了一眼睡得香香地女儿，笑道：“她一个小人知道什么？好久没亲了，秋儿……”
“哎呦，和你说正经的你呢，”林盼秋轻轻推了丈夫一把，随后坐直了身子。
周荣盛见状长叹了一口气，“行吧，刚刚你说什么来着？大嫂送小牛读书去了是吧？”
“对啊，今天还是我陪着去的呢！你听我给你算啊，那学堂倒也不算大，学费一个月三百文，午饭要是在那里吃还要加一百文，那就是四百文钱，这一年下来可不得要个四五两银子？还有那启蒙的三字经，最便宜的都要二两银子，加上笔墨纸，大嫂一共花了四两多银子呢！最重要的还是拜师要送的束修，零零散散也要五六两银子，你看这里就要花十四五两银子了，哎，还这么小的孩子呢！”林盼秋越算越心惊，虽说有些东西是不用再花钱的，但每个月的学费和纸墨笔砚也少不了啊！
周荣盛耸了耸肩说道：“要不然为什么有一句话说寒门难出贵子？你要知道，普通人家要真想培养一个读书人是很难的。像我们这样人家的孩子，真要把读书当做出路，啧，难啊！”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别的不多想，送去多认识几个字，能明白事理就行了。”林盼秋想得很明白，别看现在他们家里有个几百两银子，但供养一个读书人还是费劲了些，更何况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对啊，”周荣盛转头看了眼熟睡的女儿，笑着说道：“等好好长大了，也要让她读书识字，我打听过了，也有那些女先生在家办学的，到时我们就送去，嘿嘿。”
林盼秋听丈夫这么说心头一热，“你啊，好好还这么小呢，这就打算上了，太早了吧！”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心里很是高兴。
“嗐，早什么早，你看小牛五岁就上学堂了，一年过一年，很快的。”
……
这天，何香兰难得来找林盼秋一起逛街，于是她又把孩子留给丈夫带，两人一身轻松地逛起了街。
“这就是了嘛，孩子哪能都让我们自己带啊，他们做爹的也要出份力才对。反正现在面馆有你小姑他们，老三也不用天天去盯着，就你们最闲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有我小姑他们帮忙，但头一天的准备工作还是要我们自己做，毕竟是自己的店铺嘛！”
何香兰像是想到什么，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对，虽然是自家人，但还是要藏着一手的。”
“哎，”林盼秋见她误会了，想解释又觉得越解释越乱，干脆就不接这话了。
何香兰也不一定要林盼秋接话，她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盼秋，你说大嫂也真是的，给小牛找书院也不和我通个气，冷不丁地就把小牛送去了。”
“嗯？大嫂没和你说嘛？”林盼秋有些奇怪，她记得大嫂说要和二嫂说一声的啊。
“说了，那也是小牛已经上学堂后才说的。本身我们两个孩子入学，说不定还能讲讲价呢，现在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了。”何香兰一副亏了的表情。
林盼秋听完她的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压低了嗓音，“二嫂，上学堂又不是菜市场买菜，哪能讲价啊！你这话要是被先生听见，人家指定说你有辱斯文。”
“哼，我管他说什么呢，哎，反正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大嫂可是花了十几两银子，那小虎你还送去吗？”
“送，一定要送，我们家小虎脑子聪明，可不能落在小牛后面了。”何香兰咬咬牙说道，虽然读书的费用超出了她的想像，但也不是付不起，苦什么都不能苦了孩子。
“嘿，那你可要问问大嫂了，她有经验。对了，二嫂，你今天叫我来逛街是要买什么东西吗？我倒是什么也不缺，没什么要买的……”
听林盼秋提起这个话题，何香兰神秘一笑，“盼秋，别说有好事我不想着你啊，我听人说东市那边开了一家新店，卖那个什么羽绒被，盖在身上可暖和了，而且不像棉被一样重。今天正好开张第二天，还有优惠呢，走，买不买都去看看，万一想买呢！”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店门口，林盼秋抬头看向匾额，“羽绒馆，这是个什么名？”
“嗐，你管他什么名，走走，进去看看，”何香兰兴奋地拉着林盼秋直往里走去，店里已经有好些客人了。
这时，一个年轻妇人迎了上来，笑着问道：“两位夫人可是要看羽绒被，这边请。”
两人来到了一个架子前，上面挂着一条小小的被子，蓬蓬的，好想伸手摸一摸，这么想着，何香兰就把手伸了上去。
“你干什么？这是你能摸的？摸坏了怎么办？赔得起吗你？”这时，一只手伸出来迅速打掉了何香兰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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