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越亮越大，像烧红的炭块砸进天幕。我盯着那点东西，脑仁突突跳。
阿尔法的声音炸在耳边：“高维能量读数突破阈值！裂缝将在三分钟内完全开启！”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扭头就喊：“炮呢？相位炮架好了没有？”
贝塔蹲在箭楼顶上，尾巴卷着数据线来回拉扯：“充能才到一半！磁场不稳定，再强推就要炸了！”
头顶那道裂缝又开始扩张，边缘扭曲得像撕开的布口。我能感觉到空气在震，脚底板发麻。
“林妙。”萧临渊站到我旁边，手里还握着龙纹剑，“你说要打回去，现在是不是时候了？”
我没空回头，只顾往空间里翻找材料。LV5复制精度刚解锁不久，勉强能撑住这种级别的装备输出。我咬牙掏出一组超导耦合环，顺手甩给贝塔：“接上去！快！”
它爪子一抖，把环扣进炮身接口，嘴里还在念叨：“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咱俩就得一起上天庭报到。”
“闭嘴干活！”我踹了箭楼柱子一脚，“阿尔法！坐标锁定没有？”
“目标已标记。”它的机械眼闪着蓝光，“曲率路径计算完成，等待发射指令。”
可炮管还是暗的。
能量不够。
我急得直转圈，忽然听见一阵杂乱脚步声从宫道传来。一群灰头土脸的人冲进广场，最前面那个扛着根泛青的金属管，满脸油污。
是墨非。
他扑通跪倒在炮座前，把管子往地上一杵：“用这个！我们按星盘共振原理改的‘龙脉引’！能借地气续一秒是一秒！”
我低头一看，那管子表面刻满了符文般的纹路，和工部图纸上的导流槽完全不同，明显是临时焊上去的。
“你确定不会炸？”我问。
“不敢确定。”他抹了把脸上的灰，“但试了三次，前两次炸了，第三次撑住了七秒。”
“够了。”我说，“接上试试。”
阿尔法伸出机械臂，几根探针刺进接口。半秒后，面板亮起绿灯：“增益模块接入成功，充能效率提升至87%。”
“还能不能再快点？”我催。
“除非有人手动稳频。”阿尔法说，“否则最后十秒会有波动，可能导致偏移。”
我正要说话，萧临渊已经走上前，把手按在控制台上。
“我来。”她说。
“你干什么？”我愣住。
“你不是说需要一个人类操作员维持精神同步？”她看着我，“刚才星盘认证过我们两个，理论上我可以介入系统。”
“可这会伤脑子！轻则头痛，重则——”
“那就别啰嗦。”她打断我，“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赢。”
我张了张嘴，最后只憋出一句：“……那你别晕过去。”
她没理我，闭上眼，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相位炮嗡鸣声陡然升高，炮口开始泛起青蓝色的光晕。一圈圈能量波顺着“龙脉引”涌入，整根管子都微微发烫。
天空中的裂缝已经撑开上千米宽，黑雾翻滚，隐约能看到里面漂浮的巨大舰影。
“目标进入射程。”阿尔法提醒，“倒计时十秒。”
贝塔缩在檐角，爪子死死扒住瓦片：“喵……这次真要玩大的了……”
“九、八、七……”
我盯着裂缝深处，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来。
“六、五、四……”
萧临渊的手指微微抽搐，额角渗出汗珠。
“三、二……”
突然，一道暗紫色光束从裂缝中射出，直奔星盘位置！
“小心！”我大吼。
萧临渊猛地睁眼，拔剑跃起，剑锋横斩，硬生生劈在光束侧面。轰的一声巨响，能量炸开，她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摔在石阶上，嘴角淌出血丝。
但她落地瞬间就撑了起来，抬手指向箭楼：“开火！现在！”
我不再犹豫，一把按下发射键。
相位炮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青蓝色光流从炮口喷涌而出，像一根烧红的铁棍捅进夜空。光束沿着贝塔预设的轨迹划破长空，精准贯穿千米裂缝中央。
撞击发生的那一刻，整个皇城地面猛地一颤，像是被人从底下狠狠抬了一把。百米高的气浪贴着地面炸开，卷起碎石断瓦，吹得人睁不开眼。
裂缝剧烈扭曲，边缘像被烧化的蜡一样塌陷下去。一声尖锐到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从虚空传来，紧接着，那道漩涡开始收缩、闭合。
“有效！”贝塔尖叫，“它关了！真的关了！”
我瘫坐在炮管旁，手心全是汗。抬头看天，红光消失了，裂缝也缩成一条细缝，悬在高空缓缓愈合。
阿尔法机体冒着烟，半边外壳发黑，还在坚持扫描：“高维波动下降92%，威胁暂时解除。”
墨非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扳手，笑得像个傻子：“我们……我们真的打中了？”
我没力气回答，只觉得耳朵嗡嗡响，眼前发花。
萧临渊拄着剑慢慢走过来，脸色苍白，但眼神亮得吓人。她站在我面前，低头看了眼还在发烫的炮管，又抬头看向天空残痕。
“就这么一次。”她说，“他们不会再来这么轻易了。”
“我知道。”我喘着气，“但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还手。”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扶了下歪掉的发冠。
这时，贝塔突然从屋顶跳下来，爪子焦黑一片，声音都变调了：“妙姐……我收到个信号。”
“什么信号？”
“不是敌人的。”它摇头，“频率很老，像是……很久以前发出来的。加密方式跟你的空间界面有点像。”
我皱眉：“内容呢？”
“解码需要时间。”它嘀咕，“但开头有几个字……写着‘致下一个林妙’。”
我浑身一僵。
萧临渊也转过头来看我。
风刮过来，吹得旗幡哗啦作响。远处城墙塌了一角，碎砖堆里还冒着烟。
我刚想开口，阿尔法突然警报响起。
“警告！次级裂隙出现！方位东偏南十五度！”
所有人立刻绷紧身体。
我撑着炮管站起来，腿还有点软。
“准备第二轮。”我说。
萧临渊拔出龙纹剑，剑尖指向东方天际。
那里，一道新的黑线正在缓缓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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