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那栋可以俯瞰战场的豪华公寓内，死一般的寂静。
楚天歌瘫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冰冷的玻璃幕墙，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颤抖，裤裆处一片湿漉漉的温热和骚臭，他竟然被吓得失禁了！高倍望远镜滚落在一旁，镜片上沾了他手上的冷汗。
他双眼空洞无神，瞳孔放大，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那如同噩梦般的恐怖景象！李阳在人群中如同鬼魅般穿梭，每一次挥手，每一次抬脚，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收割走一条鲜活的生命！那些他花重金请来的、在国际上凶名赫赫的顶尖杀手，在那个男人面前，就像纸糊的玩具，不堪一击！
那不是战斗，那是艺术！死亡的艺术！高效、冷酷、精准到令人窒息的艺术！
最后，李阳站在尸山血海中，抬头望向他这个方向，隔着一千多米的距离，那个冰冷的、带着极致蔑视的割喉手势，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怪……怪物……他是怪物！！”楚天歌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回过神，发出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般尖利而扭曲的嘶吼，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想要远离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仿佛李阳随时会从那里破窗而入，取他性命！
“福伯！福伯！！”他涕泪横流，疯狂地叫喊着，声音充满了绝望。
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角落的福伯，此刻也是面色凝重到了极点，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虽然无法像望远镜那样看清每一个细节，但那股冲天而起的、如同实质的恐怖杀意，以及战斗瞬间爆发又骤然平息后死寂，都清晰地告诉了他结果。
他快步上前，扶住几乎崩溃的楚天歌，沉声道：“少爷！冷静！他离我们还很远！”
“很远？不！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杀我的！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是我干的！”楚天歌死死抓住福伯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老人的肉里，语无伦次地喊道，“福伯！我们快走！立刻离开江城！回京都！这里太危险了！他是魔鬼！我们惹不起！快走啊！”
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骄横跋扈的少爷被吓成这般模样，福伯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心痛，更有一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无奈和沉重。他深吸一口气，运起一丝内力，低喝道：“少爷！镇定！现在慌乱才是取死之道！”
蕴含内力的低喝如同暮鼓晨钟，震得楚天歌耳膜嗡嗡作响，也让他混乱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丝。他瘫在福伯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依旧充满了恐惧。
“少……福伯……我们……我们怎么办？”他声音颤抖地问。
福伯眼神锐利地扫过窗外，快速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他认为我们未必敢直接杀上门，但以防万一，必须立刻转移！少爷，你立刻收拾重要物品，我们马上去机场，乘最早的航班回京都！楚家在京都根基深厚，高手如云，回到那里才安全！”
“对！对！回京都！回家！”楚天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另外，”福伯语气无比严肃，“少爷，回去之后，此事必须立刻禀报家主！此子……李阳，绝非寻常佣兵！他的实力，恐怕已臻化境巅峰，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先天宗师！此等人物，已非凡俗权势所能轻易约束或灭杀！与他为敌，是取死之道，甚至会为楚家招来弥天大祸！我们必须改变策略，要么彻底放弃与之敌对，要么……就只能请动家族底蕴，以雷霆万钧之势，一击必杀，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但后者风险太大，后果难料！”
“化境巅峰？先天宗师？”楚天歌虽然不修古武，但也听家族长辈提起过这些传说中的境界，那是足以开宗立派、被国家奉为上宾的存在！他原本以为李阳只是比较能打的佣兵，顶天了是个暗劲高手，没想到……福伯竟然给他如此恐怖的评估！
一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还妄想杀他，楚天歌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我知道了！我听你的，福伯！我们快走！快走！”他现在只想尽快逃离江城，逃离这个有死神存在的城市。
主仆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也顾不上收拾细软，只拿了最重要的证件和银行卡，如同丧家之犬般，仓皇离开了公寓，驾车疯狂驶向机场。来时前呼后拥、志得意满的楚大少，此刻只想着能活着回到京都。
坐在飞驰的汽车后座，楚天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江城夜景，依旧心有余悸，身体不时地颤抖一下。李阳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和那个割喉的手势，如同梦魇般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恐怕此生都难以磨灭。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何等可怕的存在。也终于相信了福伯那句苦口婆心的警告——此人，不可招惹！
而这场由他嫉妒心引发的、代价惨重的闹剧，也以他的仓皇逃窜，暂时画上了一个耻辱的句点。但楚家与李阳之间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未来的风波，必将更加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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