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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豪宇厂区还笼罩在火灾后的烟尘里，张嘉豪踩着湿漉漉的水泥地，望着仓库废墟中扭曲的胶印机残骸，指节攥得发白。“张总，设备供应商那边又来电话了。” 陈雪的声音带着疲惫，手里紧紧攥着翻盖手机，屏幕还亮着通话记录，“他们说原厂新设备要加价 30%，而且至少要等三个月货期。”
张嘉豪接过手机，听筒里传来供应商傲慢的声音：“张总，现在这行情，能拿到货就不错了。你那仓库刚烧，急需恢复生产吧？要么加钱，要么等着，别无选择。”
挂掉电话，张嘉豪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水顺着安全帽檐滴落。团队刚从火海余生，拿到超额赔付的喜悦还没褪去，就陷入了生产停滞的绝境 —— 胶印机是包装厂的核心设备，没有它，就算仓库重建完成，也无法承接淘乐网的大额订单。陈雪急得眼圈发红：“要不我们先找小厂代工？”“不行。” 张嘉豪断然拒绝，“代工质量无法保证，一旦砸了豪宇的招牌，后续合作就全完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张嘉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 —— 前世 2006 年，他偶然听说邻市有个二手设备市场，积压了一批 2004 年淘汰的进口胶印机，因为技术更新迭代，这些机器被当成废铁价处理，可实际上性能完好，足够支撑中小型包装厂的生产。
“有了！” 张嘉豪猛地拍了下手，翻盖手机从掌心滑落在地，屏幕磕出一道裂纹。他捡起手机，语速飞快地安排：“陈雪，你立刻整理仓库原有胶印机的型号参数，用传真机发给我；老李，联系车队，我们现在就去邻市，坐绿皮火车转货车，越快越好！”
清晨六点，Z 国铁路的绿皮火车缓缓驶出站台。张嘉豪和三名团队成员挤在拥挤的硬座车厢里，行李架上堆满了纸质文件和矿泉水。车厢里弥漫着泡面味和汗味，广播里循环播放着到站通知，头顶的风扇吱呀作响。“张总，这二手设备能靠谱吗？” 老兵王虎皱着眉，手里攥着纸质车票，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票面。张嘉豪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本旧笔记本，翻开手写的设备参数：“绝对靠谱。这批胶印机是德国进口的，2004 年因为数码印刷技术兴起被淘汰，但对于我们现在的产能需求来说，完全够用，而且价格只有新机的零头。”
火车行驶了五个小时，中途在三个小站停靠，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只能站在过道里。陈雪拿出 bp 机看了眼时间，屏幕上显示着 “13:42”：“张总，供应商刚才发传真过来，说加价到 40% 了，还说这是最后报价。” 张嘉豪冷笑一声，掏出磁条银行卡晃了晃：“让他等着，我们马上就能捡到比新机还好用的宝贝。”
下午两点，众人抵达邻市火车站，转乘两辆货车赶往郊区的二手设备市场。土路颠簸不平，货车车厢里的帆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王虎用军用帆布把文件包裹紧，防止被灰尘弄脏。沿途能看到路边的修理铺，师傅正蹲在地上修理老式摩托车，墙上挂着手写的价目表：“补胎 10 元，换零件面议”。
二手设备市场藏在城郊的一片旧厂房里，生锈的铁门上方挂着褪色的招牌，用红油漆写着 “兴盛二手设备交易市场”，字迹已经斑驳。市场里到处堆放着旧机床、印刷机，地面上布满油污，空气中混杂着铁锈味和机油味。商贩们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算盘和手写的价格牌，看到张嘉豪一行人，纷纷起身招揽生意：“老板，要机床吗？九成新，便宜卖！”
张嘉豪直奔市场最深处的库房，按照前世的记忆，那里应该存放着一批进口胶印机。果然，推开锈迹斑斑的铁皮门，五台崭新的德国海德堡胶印机整齐地摆放在库房里，机身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却掩盖不住精致的工艺。库房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到有人进来，连忙掏出翻盖手机：“你们是来买设备的？这可是进口货，性能完好，就是没人识货。”
张嘉豪绕着胶印机仔细检查，手指划过冰冷的机身，打开设备侧盖，里面的零件光洁如新。陈雪拿出纸质设备说明书对照，惊喜地说：“张总，和我们之前的设备型号基本一致，操作方式也相同，工人不用重新培训！” 库房老板搓着手说：“不瞒你说，这批设备压在库里两年了，占用了我不少资金，你们要是诚心买，我给你们个实在价，每台 80 万。”
“40 万一台。” 张嘉豪直接砍价 50%，语气不容置疑。库房老板脸色一变：“老板，你这砍得也太狠了！40 万连成本都不够。”“是吗？” 张嘉豪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市场调研报告，上面用手写体标注着 2000 年代二手胶印机的市场价格，“现在数码印刷技术普及，胶印机的价格还在下跌，你这五台设备每月的仓储费就要 5000 元，再放半年，恐怕 30 万都没人要。”
他顿了顿，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现金，放在铁皮桌上：“我现在就能付 30% 定金，现金支付，剩下的款项到货后一次性结清。如果你不同意，我现在就去下一家，刚才我看到市场门口就有一家卖同类设备的。”
库房老板看着桌上厚厚的现金，又看了看张嘉豪坚定的眼神，犹豫了十分钟，最终咬牙答应：“行！40 万一台，五台一共 200 万，现在就签合同！” 他从抽屉里拿出手写的购销合同，用老式钢笔填写条款，陈雪仔细核对每一条内容，确保设备质量、交货时间、付款方式都明确无误。合同签订后，张嘉豪让王虎跟着老板去银行转账，自己则带着陈雪继续检查设备。
傍晚时分，夕阳透过库房的窗户洒进来，给设备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王虎拿着银行的手写转账凭证回来，兴奋地说：“张总，钱已经转过去了，老板说今晚就安排货车送货。” 张嘉豪点点头，掏出 bp 机给厂区的工人发通知：“今晚全员加班，准备接收设备，连夜安装调试。”
众人在市场门口的街边小吃摊解决晚饭，摊主推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挂着 “3 元盒饭” 的招牌，保温桶里装着一荤一素和米饭。“老板，来五份盒饭！” 王虎掏出 15 元现金递给摊主，接过冒着热气的饭盒。张嘉豪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吃着盒饭，一边看着远处驶来的货车，心里感慨万千 —— 前世他就是因为错过了这批设备，导致工厂产能不足，最终被周明远趁机打压，这一世，他不仅要挽回损失，还要让豪宇更上一层楼。
晚上八点，五辆货车载着胶印机准时出发，王虎带着四名退伍老兵随车护送。张嘉豪和陈雪乘坐另一辆货车，沿途用翻盖手机保持联系。货车行驶在乡村公路上，路面坑坑洼洼，车灯照亮了路边的白杨树，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陈雪看着窗外的夜景，轻声说：“张总，这次我们省了 200 万，足够覆盖仓库重建的额外成本了。” 张嘉豪笑了笑，拿出纸质的货车运输协议：“这只是开始，等设备安装好，我们就能恢复生产，到时候淘乐网的订单就能按时交付了。”
凌晨一点，车队行驶到一段偏僻的乡村公路，突然从路边的树林里冲出十几名不明身份的人，手里拿着木棍，拦住了货车的去路。为首的人戴着口罩，大声喊道：“把车上的设备留下！这台机器不能给张嘉豪！”
王虎立刻让司机停车，四名老兵迅速下车，形成防御队形。张嘉豪接到王虎的电话，眉头紧锁，对着手机沉声说：“保护好设备，我马上赶过去！” 他让司机加速，车厢里的纸质文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一场新的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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