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寰亚电视（佳艺电视的新名字）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刘振伟导演坐在长桌的一端，面前摊开厚厚一沓剧本草稿。
他对面坐着陈卫东，还有新签约的香港小姐亚军连惠玲。
连惠玲紧张地绞着手指，她今年十九岁，标准的鹅蛋脸，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确实符合“最有魅力小姐”的称号！
但此刻她手心全是汗——面前这两个男人，正在决定她的命运。
“陈生，”刘振伟摘下眼镜擦了擦，“《上海滩》这个本子，格局太大了！三十年代的沪上，黑帮、租界、革命党、青红帮…人物关系复杂，场景多，预算…”
陈卫东抬手打断他：“刘导，你直接说，要多少钱？”
刘振伟犹豫了一下，伸出三根手指：“至少三百万！这还是保守估计……如果要去上海实地取景，或者搭建像样的沪上街景……”
“不用去沪上。”陈卫东说，“就在香江搭景。九龙塘那边有片旧街区，改造一下应该能行。预算我给你四百万，但我要看到效果——要像，要真，要让观众一看就觉得是三十年代的沪上！”
四百万！
连惠玲倒吸一口凉气。
她入行前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一个月工资才八百块。
四百万……能买多少栋楼？
刘振伟眼睛亮了：“有陈生这句话，我就敢放手干了！不过……”他看向连惠玲，“女主角冯程程这个角色，要求很高！从富家千金到历经沧桑，情绪跨度大……连小姐她……”
“我可以学！”连惠玲赶紧站起来，深深鞠躬，“刘导，陈生，给我机会，我一定拼尽全力！”
陈卫东打量着她。
这女孩眼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这很好！
“连小姐，坐。”陈卫东示意她坐下，“签你，是因为我看好你的潜力！但潜力需要兑现。从今天起，你每天上午练台词，下午学表演，晚上学国语——我们要拍的是沪上的故事，你的国语必须标准！”
“我明白！”连惠玲用力点头，“我一定做到！”
“还有，”陈卫东转向林嘉欣，“给连小姐安排个助理，再安排个宿舍！这段时间她要封闭训练，全力以赴。”
林嘉欣记下：“好的，陈生。”
刘振伟又提出一个问题：“男主角许文强的人选……陈生有什么想法？”
陈卫东沉吟。
在他的记忆里，原版《上海滩》的周闰发此时还没红，还在tVb跑龙套。但问题在于——周闰发现在是tVb的人。
“许文强这个角色，要有亦正亦邪的气质，要帅，但不能奶油！”陈卫东说，“刘导，tVb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年轻演员？”
刘振伟苦笑：“有是有，但tVb不会放人的！现在电视台之间竞争激烈，邵六叔不会把好苗子让给我们。”
这倒是个难题。
陈卫东想了想：“这样，咱们办个公开选角！不局限在演员，素人也可以报名。”
“一定要把声势造大，就说‘寰亚电视耗资四百万打造年度大剧，公开海选男主角’，奖金设高一点……冠军直接签约，片酬十万！”
“十万？！”连惠玲又惊了。
她签五年合约才十万签约金，这男主角一部戏就十万片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陈卫东笑，“要的就是轰动效应！林律师，这件事你负责，联系各家报纸，把广告打出去。”
林嘉欣点头：“明白！不过陈生，这样的话，制作周期会拉长……”
“值得。”陈卫东站起身，“我们要的不是快，是精！一部《上海滩》拍好了，能红十年！捧红了演员，后续的电影、唱片、商演……都是钱。”
这就是他的造星逻辑——用重金打造一部现象级作品，把新人捧成巨星，然后全产业链开发价值。
会议结束，连惠玲被助理带走去安排训练。
会议室里只剩下陈卫东和刘振伟。
“刘导，”陈卫东忽然问，“你信不信我能用一年时间，把寰亚电视做到和tVb平起平坐？”
刘振伟愣了愣，苦笑：“陈生，tVb有二十年积累，邵六叔在演艺圈的人脉……”
“人脉可以挖，积累可以追！”陈卫东眼神坚定，“我要做的，是改变游戏规则。tVb靠的是电视台垄断，我们靠的是内容创新！他们拍家长里短，我们拍家国情怀；他们用老面孔，我们就捧新偶像！”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香港的高楼大厦：“这个时代在变，观众的口味也在变……谁能抓住变化，谁就是下一个王者！”
刘振伟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忽然觉得……也许他真的能做到。
浅水湾别墅的书房里，沈清如正在看一本厚厚的英文书——《企业管理基础》。
这是陈卫东让约翰从美国给她带回来的，纯英文……书页上却密密麻麻都是她的笔记！
门轻轻推开，韩婧端着咖啡进来。
“清如，休息会儿吧。”韩婧把咖啡放在桌上，“你都看了一上午了！”
沈清如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婧姐，我还有几章就看完这本了！卫东说下周开始教我实际的财务报表分析。”
韩婧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自从那天的“办公室事件”后，沈清如就像变了个人……
不再只是温柔体贴地煲汤，而是开始拼命学习——商业、金融、管理……什么都学！
“清如，”韩婧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卫东他……”
“我知道卫东疼我。”沈清如打断她，眼神坚定，“但我不想只做被疼爱的那个！婧姐，你能帮他打天下，我也要能！至少……要能看懂他在做什么，要能在他累的时候，真正帮上忙……”
这话说得真诚，韩婧心里一暖。
她握住沈清如的手：“傻丫头，你已经帮很多了！卫东每次回来，看到你在，整个人都放松了。这是我和其他人都给不了他的！”
“还不够。”沈清如摇头，“婧姐，我想有自己的价值，有自己的……事业！”
韩婧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争宠，这是成长了！
“好。”韩婧笑了，“那咱们一起学！我有几年外贸经验，财务这块也懂一些，咱们互相教。”
“真的？”沈清如眼睛亮了。
“当然真的！”韩婧点头，“不过清如，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别太累着自己！卫东要是知道我把你累坏了，非得骂死我不可！”
两人相视一笑，隔阂在无形中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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