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内,随着彩盈带来的太医与阿依玛带来的巫医通力合作,瘟疫的阴霾终于逐渐散去。
军营中不再有痛苦的呻吟,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恢复生机的景象。
然而,这场瘟疫带走了近三千将士的生命,关内守军兵力大减,士气也亟待恢复。
马凤站在关墙上,望着远方柔然大营的炊烟,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
彩盈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将一件披风轻轻披在他肩上。
“夜深露重,小心着凉。”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听说你决定三日后夜袭?”
马凤点头,目光依旧远眺:“柔然人以为我们经历瘟疫后已无力反击,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彩盈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瓷瓶:“这是我这几日与太医们研制的药物。这一瓶是迷烟,投入火中可产生浓烟,让人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这一瓶是痒粉,撒在敌军衣物上会奇痒难忍;这一瓶是……”
马凤惊讶地接过瓷瓶:“你何时准备了这些?”
彩盈微微一笑:“既然来了,总要帮上些忙。我知道你必定会冒险出击,这些或许能派上用场。”
三日后,子时刚过,雁门关的侧门悄然开启。
马凤亲率两千精锐,借着夜色掩护向柔然大营摸去。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正面强攻,而是兵分三路:他自己率领主力直取中军大帐,刘顺平带一队人马负责破坏粮草,张骏则率弓箭手在远处策应。
柔然大营果然防备松懈。
连日来的疫情让柔然人认为辽军已无力出击,哨兵大多在打盹,巡逻队也稀稀拉拉。
马凤率军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几个哨兵,顺利潜入大营核心区域。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中军大帐时,意外发生了——一队夜巡的柔然士兵突然改变了路线,直直向他们藏身的方向走来。
“王爷,怎么办?”身边的士兵低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马凤冷静地观察着四周,忽然注意到旁边几个营帐间堆放着许多草料。
他灵机一动,示意士兵们隐蔽,自己则取出彩盈给的迷烟药瓶,迅速将药粉撒在草料上,然后点燃。
浓烟顿时升起,在夜风中迅速扩散。
那队巡逻兵闻到烟味,刚想呼喊,就感到头晕目眩,接二连三地软倒在地。
“走!”马凤低喝一声,率众直扑中军大帐。
帐内,柔然主帅兀术正在与几个黑袍人商议军情。
听到外面的骚动,他猛地站起:“外面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慌张进帐:“元帅,好像起火了!”
就在这时,马凤已经率军杀到。
银甲在火光中闪耀,长剑如龙,直取兀术。
“保护元帅!”侍卫们一拥而上。
帐内顿时陷入混战。马凤剑法精妙,连伤数人,直逼兀术。
那几个黑袍人见状,开始念诵诡异的咒语,帐内顿时阴风阵阵。
“又是邪术!”马凤大喝一声,从怀中取出彩盈给的另一个药瓶,向黑袍人撒去。
白色的粉末在空中散开,黑袍人吸入后顿时剧烈咳嗽,咒语也被打断。
原来这是彩盈特制的破咒粉,能干扰施法者的心神。
趁此机会,马凤一剑刺向兀术。兀术举刀相迎,两人在帐内激战起来。
与此同时,刘顺平那一路也已经得手。
他们成功点燃了柔然人的粮草囤积处,熊熊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张骏率领的弓箭手则在远处放箭掩护,制造更大的混乱。
柔然大营彻底乱成一团。
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只见四处火起,喊杀声震天,却不知敌人来自何方,有多少人马。
中军大帐内,马凤与兀术的战斗进入白热化。
兀术不愧是柔然名将,刀法凶猛狠辣,马凤虽剑术精妙,但始终不如枪法,渐渐落于下风。
“小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帅的厉害!”兀术狞笑着,刀势更加凌厉。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马凤,接枪!”
一道银光破帐而入,马凤下意识接住,竟是一把亮银的长枪。
彩盈怎么来了?
马凤心中一惊,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
长枪在手,他顿时感觉不同。
马凤的攻势顿时变得飘逸难测。
兀术一时不适应这种变化,被逼得连连后退。
“可恶!”兀术怒吼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符咒就要撕开。
马凤心知这必是魔教的邪物,长枪疾刺而出,在兀术撕开符咒前精准地挑飞了它。
“保护元帅!”帐外的柔然士兵终于反应过来,蜂拥而入。
马凤知道不能再恋战,虚晃一枪后大喝一声:“撤退!”
辽军训练有素,闻令立即交替掩护着向关内撤去。
柔然军虽想追击,但大营混乱,指挥不灵,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退回雁门关时,天已微亮。
清点战果,此役烧伤柔然士兵千余人,摧毁大量粮草,而辽军仅伤亡不足百人,可谓大获全胜。
关墙上,守军将士欢呼雀跃,多日来的压抑一扫而空。
马凤却顾不上庆祝,径直走向彩盈:
“你怎么擅自出关?太危险了!”
彩盈微微一笑:“我在关墙上看到你们陷入苦战,实在放心不下。况且,”她指了指马凤手中的长枪,“若不是我及时送枪,你今天恐怕凶多吉少。”
马凤无奈地摇头,将剑递还给她:“下次不可再如此冒险。”
“王爷此言差矣。”阿依玛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彩盈妹妹临危不乱,助你脱险,这份胆识令人敬佩。”
三个年轻人站在关墙上,望着远方仍在冒烟的柔然大营,各怀心事。
此战之后,柔然军士气大挫,连续数日没有发动像样的进攻。
马凤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全力整顿防务,恢复士气。
然而好景不长,七日后,柔然大军中出现了新的变化。
这天清晨,马凤被关墙上的警钟惊醒。
登上关墙一看,只见柔然大军正在关前列阵,阵前站着十几个黑袍人,他们围成一个圈,中间燃着一堆诡异的绿色火焰。
“他们又在搞什么鬼?”张骏皱眉道。
马凤心中警铃大作:“传令全军戒备!”
黑袍人开始围着绿火跳跃、吟唱,随着他们的动作,绿火越烧越旺,最后竟然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形象。
关墙上守军无不骇然。
更可怕的是,那些在前几次战斗中死去的士兵尸体,竟然开始蠕动起来!
“难道他们又要召唤那些鬼东西?”刘顺平声音发颤。
马凤紧握长枪,准备迎接又一场恶战。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尸体并没有变成活尸,而是化作缕缕黑气,被空中的骷髅头吸收。
随着黑气的不断吸入,骷髅头越来越凝实,最后竟然变成一个半透明的巨大幽灵,漂浮在柔然军上空!
“这是……幽魂咒!”随军的老医官面色惨白,“老朽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这是魔教最恶毒的咒术之一,能召唤战场上的亡魂为己所用!”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个巨大的幽灵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声音中仿佛蕴含着无数冤魂的哭喊。
关墙上不少士兵听到这声音,立刻抱头惨叫,七窍流血而亡!
“捂住耳朵!”马凤大喝,同时运起内力抵抗这魔音灌脑。
幽灵在空中盘旋,所过之处,守军无不痛苦倒地。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能吸食人的精气,每一个倒下的士兵,很快就变成一具干尸。
“必须阻止它!”马凤咬牙道。
可是如何才能对付一个无形的幽灵?
弓箭射穿它的身体却毫无作用,刀剑劈砍更是徒劳。
就在这危急关头,彩盈再次站了出来。
她取出一包特制的药粉,对马凤说:“这是我根据古籍记载配制的‘破邪散’,或许有用。”
马凤立即下令弓箭手将药粉裹在箭头上射向幽灵。
果然,沾染了药粉的箭矢虽然仍不能伤害幽灵,却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嘶吼,显然药粉对它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然而药粉有限,幽灵虽然暂时被逼退,却并未消失。
它盘旋在柔然军上空,虎视眈眈地盯着雁门关。
当夜,马凤召集众人商议对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昆忧心忡忡,“那个鬼东西太可怕了,将士们都不敢上关墙防守了。”
老医官道:“古籍记载,幽魂咒召唤的幽灵必须以活人精气为食,否则就会反噬施法者。如果我们能坚守不住,或许能耗到它自行消散。”
刘顺平摇头:“柔然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我担心他们会让幽灵打头阵,配合大军强攻。”
一直沉默的阿依玛突然开口:“在我们草原上,流传着一种古老的传说:幽魂最怕至阳至刚之物。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来对付它。”
“至阳至刚之物?”马凤若有所思。
彩盈接话:“《黄帝内经》有云:‘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或许我们该从这方面想办法。”
马凤眼中渐渐亮起光芒:“我明白了!传令下去,明日日出时分,全军在关前集结!”
众将面面相觑,不知马凤有何打算。
但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所有人都选择了相信。
次日黎明,当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雁门关门大开,马凤率领全军在关前列阵。
与往常不同,这次辽军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而是每人手持一面镜子——这是马凤连夜命人准备的铜镜。
柔然军见状大惑不解,连那个幽灵也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马凤站在阵前,运起内力,声音如雷霆般响彻战场:“大辽的将士们!举起你们手中的镜子,对准阳光,对准那个邪物!”
刹那间,数千面铜镜同时反射阳光,汇聚成一道无比耀眼的光柱,直射空中的幽灵!
幽灵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在强光中剧烈扭曲,最后“嘭”的一声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黑气四散消失。
几乎在幽灵消失的同时,那些施法的黑袍人齐齐喷血倒地,显然受到了严重的反噬。
柔然军一片哗然,士气顿时崩溃。马凤趁机下令全军突击,大败柔然军。
这场绝地反击的胜利,彻底扭转了雁门关的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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