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是为什么？”接话的是小宝。
“自然是为了保护哥哥呀！”周娇娇揉揉大儿子的脑袋瓜，“上元节踩踏事故，你们都知道吧？”
两个孩子点头，他们还知道有人故意使坏，死了不少人。
“你蒯叔叔是官员，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官员是要问责的，你叔叔怕连累家人，只好把你哥哥暂时送出来。”
“为什么会连累家人？”
“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尽最大的努力，抱最大的希望。这是上一辈人的生活智慧，等你们长大了，大约也会是这样的人。”所谓薪火相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尽最大的努力，抱最大的希望。”两个孩子各自咀嚼这句话。
“娘，你的话明明很简单，可好难理解。”小宝挠头。
“那是你们还小，走吧，咱们找找有没有野鸭蛋。”给孩子灌完鸡汤后她的耐心告罄，想到了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
“好。”这个活动他们喜欢。
至于为啥不说事故背后的那些算计，嗐，都还是孩子，还是别这么早就毁了他们的道心，至少她希望她的儿子心里永远有一缕阳光。
回家后她便泡了一些糯米，等着两个妯娌过来。
她说的吃食不是啥难学的东西，就是煮竹筒饭。
为此她贡献了家里的杏干、干桂圆、大枣。
明明是妯娌三个一起动手做的东西，可那两个直到拿到成品才反应过来米饭还能这么吃。
李氏举着竹签子道：“大嫂，这也太好吃了。”
孟氏也点头：“这还干净省事，咱只要准备点签子就行。”
周娇娇道：“也可以放红豆、腊肉，你们慢慢研究。”其实还可以蘸白糖吃，可如今这糖……还是算了吧。
然后起身往屋里走，“我给你们画个炉子，就可以保证锅里永远都是热乎的，不过需要一些铁皮。”
妯娌俩心里咯噔一下：铁呀！
“放心需要不了多少。”
她画了个简易的小炉子，“就这么个东西，你们把炉子和锅拉上，去县城的书院门口摆摊，边煮边卖。不然这一锅才能煮多少，三五十个也不够卖啊。”
孟氏一拍掌：“妈呀，这还可以煮鸡蛋卖，对吧，大嫂？”
“是啊，灶都有了，干啥不行？”
“你的意思是还能做别的？”
“你们先摆摊试试。”
“那大嫂你给算算，这怎么卖才合适？”
“这东西最贵的就是果脯，一个肉包三文钱，那这个就卖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七文钱三个，九文钱四个，如何？”
妯娌俩满脸都是兴奋，“要不咱先试试？”
两人抱着一盆竹筒兴冲冲地回家了。
“娘，快来看，大嫂教我们的东西。”孟氏的大嗓门把全家都喊来了。
“这林氏还真会做吃的？”老张氏一开始是不信的，不过她也没阻止两个人过去，毕竟那个胖婶是有手艺的，她以为是她教。
“要说会，大嫂倒是没动手，她指挥来着。”孟氏道。
老张氏撇嘴，这倒是她的作风。
“哪啊，大枣桂圆去核大嫂帮忙了。”李氏是个厚道人。
两人手脚麻利的用签子插进饭团，然后劈开竹筒，先递给老张氏一串，又分给孩子们一人一串，两个男人也不用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还别说，这做法倒是挺有意思，跟他们烤的肉串似的。”苏老三道。
李氏点头：“这就是用的烤肉签子，嫂子还心疼来着，长度也有点不合适，咱们得自己劈点签子备用。”
苏老二道：“这个简单，嫂子他们用得多，咱给多送点。”
老张氏：“他们伙食倒是好。”
那胖婶总跟村里人买鸡买菜，这都传到她耳朵里了，可见全村都知道了。
“娘，嫂子家买的鸡仔不是没养活嘛，你这窝养半大的，给他们抓两只过去吧。”苏老二道。
老张氏翻了个白眼：“再死了咋办？白瞎了我的鸡。”
两对小夫妻伸伸脖子，没敢接话。
老张氏起身，“行了，晚上煮点粥，就吃它吧。老三家的，每个月给你大嫂家送三十个鸡蛋过去，指望他们自己养鸡吃蛋能把人馋死。”
“那娘这生意能行不？”
“行不行的试试不就知道了，还来问我？”
“可大嫂说得打炉子......”李氏急道。
老张氏白了她一眼，“那一家子都是手松的，能跟他们学？行了，先煮两锅去试试，行了再说炉子的事。”
四人面面相觑。
好半天苏老二才道：“听娘的，咱们先买米、果脯，卖两天试试。”
第一天四人早早出门，傍晚才回来。
老张氏急了一天，见俩儿子抱着两口空锅进院，才把心放肚子里。
“咋这晚？”
孟氏解释：“我们头回去县里，先去了集市，人倒是不少，可我们不敢吆喝，后来跟人家卖菜的学了半天......娘，可臊死我了，过了午食，二哥找到个书院，我们就挪到那个门口去卖了，直到人家下学我们才卖完。”
“完犊子玩应，白逃荒了。”张氏翻了个白眼，想想又笑了，起身给他们摆饭，“赶紧洗手吃饭，完了再说。”
李氏道：“你们说大嫂也不做买卖，她咋知道书院门口好卖？咱以后就去书院。”
苏老三道：“二嫂你忘了，林家婶子娘家是干啥的了？大嫂肯定见过呀。”
饭后四人又围在一起数钱算账，慢是慢了点儿，可好歹算明白了。
苏老二摸着一桌子散钱道：“咱们今天用米的成本二十文，果脯二十五文，做了一百二十个，咱们送出去十个让人品尝，剩下的一百一十个卖了二百文......”
苏老三：“娘啊，一天咱就赚了，赚了一百五十五文？”
“哦，还有摊位费三文。”苏老二补充。
“那也不少啊！”不知为何孟氏忽然压低声音道。
老张氏手都在抖：“老二你们没算错？”
“没啊，就这么点东西.....”
苏老三也点头：“没错的。”
几人傻愣愣的坐着。
张氏忽然打了老三一巴掌，“还愣着干啥，赶紧砍竹子去。”
众人赶紧回神，忙碌了起来。
苏老三被拍得直抽抽，“娘，您这下手也太狠了。”
张氏不搭理他，回屋拿出一角银子递给老二，“这是三两银子，明天去把那个灶打了，剩下的都换成米，还有那个贵死人的果脯，不是说还放腊肉吗，咱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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