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侧里坐着的周娇娇,就没有这么悠闲了,毕竟是第一场正式演出,她的紧张一点不比演员少。
只见她坐得绷直,手里捏着一支笔,半天下来并未落笔一个字。今天倒是穿得华丽,可这人许是紧张许是习惯,一张扑克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陈奕映每隔一会儿给她换杯茶,“不过是场戏,做什么如此紧张?”
“第一次嘛。”周娇娇接过茶喝了一口,便又把视线挪走了。
“你看看台下台上的反应,这戏能不成?”观众都要挤到台上去了,陈奕映觉得她过于小题大做了。
周娇娇也不看他,只是回了一句:“这就像我的孩子,如今刚会走路,做娘的总要操心些。”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不懂。”
被批不懂的人也不多言,依旧躺回轮椅里。她看戏,他看她,很公平。
唯一觉得不公平的是站在门口的苏长堤,他想冲进去把人扔出去,那是他能看的吗?
可是娇娇明显没感觉到异样,他这么干了那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程奇在一楼大堂,苏长堤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只是今日人多,等他摆脱人群出来时苏长堤已经甩开大步上楼去了。
苏长堤顺着门缝只看到了陈奕映的侧脸和娇娇的背影,便被里边的侍卫发现了。
苏长堤推门闪进了隔壁房间。
白氏老肖氏的声音先传过来,“大郎......”
周娇娇皱眉:谁?这是谁家的大郎?
陈奕映脸一沉,“你家那口子到了。”
周娇娇起身,“你怎么知道?”
陈奕映:“他不是在军营?想必这次剿匪人员里有他。”周娇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去瞧瞧。”
陈奕映云淡风轻:“应该的。”
周娇娇关门的声音传来,陈奕映才歪头看了眼房门,然后又回正躺在椅子里,听外边唱:“飘来一对大白鹅,不见儿鹅来开口,哪有雌鹅叫雄鹅?你不见雌鹅它对你微微笑,它笑你梁兄真像呆头鹅。”
陈奕映忽然笑了一声,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
隔壁房间,周娇娇瞧见苏长堤还道真被猜对了。
“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苏长堤眼神闪了闪,“听人说茶楼开业,便猜了猜。”
周娇娇不记得是否对他讲过茶楼的名字,便含混过去了。
“能在家待几天?”
“三天。”
“那我们回去?”
“不急,和义父约好了下午走。”
两个老太太一听便急了,“那咱们先回吧,还要收拾东西和陈东家辞行呢。”
苏长堤便不出声了,只是看着周娇娇道:“人太多,只怕不好走。”
“没事,咱们走安全梯。”周娇娇扶着老肖氏走在前头,青栀扶着白氏跟着,林童生走在最后,时不时的打量姑爷一眼,不管怎么看都透股子心虚。
苏长堤道:“我和人说两句话,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
周娇娇以为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便点头:“不用急,慢慢来吧。”
目送他们下楼,苏长堤推门进了怡然厅。
陈奕映只瞥了他一眼,便坐直了身子,“别客气,坐吧。”
苏长堤便坐在了周娇娇坐过的位置。
陈奕映伸手要把周娇娇用过的杯子拿走,苏长堤拦住:“就用它吧。”
陈奕映手一顿,并未搭话,依着他的话倒了茶推过去,“尝尝今年的新茶。”
“我是个粗人,不懂茶。”苏长堤只觉心底的火气一直往上窜,拿起茶一口喝了。
“不怕我下毒?”陈奕映凉凉的来了一句。
苏长堤哼了一声不答反问,“调查我多久?”
陈奕映挑挑眉,漫不经心地道:“这要从何时算?六七年总要的。”
苏长堤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护卫的刀也搭在了苏长堤的脖子上。
陈奕映笑了笑,推开手下的刀,“都别动手。”侍卫看了他一眼只好把刀入鞘。
陈奕映拍拍他的手,苏长堤松开。
“急什么呢?不是都如你心意了吗?还是说你后悔了?”说到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已如冰封。
不明所以的话苏长堤听懂了,“我有什么可悔的?倒是你堂堂男儿,拐带人妻,不该沉塘吗?”
陈奕映:“身为人夫人父不能照拂妻儿难道就有理了?”
苏长堤:“那是我的家事,与尔何干?”
“与我干系大小就不必让你知道了。”陈奕映望向台下,“你可知戏台上唱的什么?”
苏长堤:“与我何干?”
陈奕映:“这是她写的,你便半点不关心吗?”
苏长堤:“她愿意做的事我便都支持。”
“笑话,只支持便够了吗?就像你进了先锋营这种随时丢命的地方都不用告诉她的吗?”
苏长堤不言语了。
“也对,你们如今不是夫妻了......”陈奕映又浇一桶油。
苏长堤手捏得直响,“但凡你不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动手?那你也活不了。你猜咱们俩死在这儿红烛哭谁?”陈奕映忽然露出疯批的模样,苏长堤还真有点接不住。
“谁要和你死一块儿!晦气。”一个大男人要死要活的像话吗?
“说吧,找我何事?”陈奕映白了他一眼。
“滚出秀水。”
“我也想滚啊,可实力不允许,还得养着呢。”只要他想他就能把人气得肝疼。
苏长堤忽然明白周娇娇择婿时为何没选他了,这比女人还阴阳怪气的人谁受得了。
周娇娇:误会,误会,不是没选,是根本没想过。
“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苏长堤问。
陈奕映咧嘴笑:“找好朋友过节呀,谁能想到tNNd遇到这些破事。”
“如此看你也没多关心她。”苏长堤起身,“你这么说就不怕我难为她?”
“男子汉大丈夫难为女人算怎么回事。”陈奕映道。
苏长堤不再废话推门走了。
这人太了解他,反倒是他对此人知之甚少。
关门声响起,陈奕映如斗败的公鸡窝在椅子里。
程奇推门进来,“主子......”
陈奕映又坐了起来,见是他进来翻了个白眼:
“他们走了?”
“嗯,从后院出去的。我已经和先生说不用辞行了。”
“好。”陈奕映苦笑道:“到底是粗人,直来直去的。”
“让主子受惊了。”
“还好吧。”陈奕映道:“他要把你家主子沉塘。”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程奇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
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
“先生脾气一般,你若是告状的话......”
“啧啧,阿奇,想不到你是这样的阿奇。罢了,她的日子也不容易,咱们得大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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