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名来自华北各地的八路军高级指挥员,被“第一支装甲师”这个承诺彻底点燃。
所有人的骨子里都烧着一团火,爆发出惊人的学习热情。
当天下午,第一堂理论课正式开始。
地点就在那个临时改建的大礼堂。
讲台上的旧黑板,换成了一块足有五米长、两米高的巨型新黑板。
林川亲自担任第一堂《军事数学基础》的讲师。
他没有讲那些枯燥的定义和公理,直接从学员们最头疼的弹道计算切入。
“同志们,我知道大家看到sin、cos就头疼。”
林川站在黑板前,手里捏着一根加长的粉笔,声音平静。
“今天,我们不讲虚的。”
“我们就讲讲,怎么让炮弹打得更准,怎么用最少的炮弹,敲掉鬼子最硬的乌龟壳!”
他手臂一动,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唰唰”声。
几笔下去,一个简易的迫击炮阵地和一个远处的机枪暗堡就勾勒出来。
“假设,我军60毫米迫击炮阵地在此,距敌机枪暗堡五百米。”
“观察员报告,三级西北风。”
“请问,炮口仰角,应调整至多少度?”
问题一出,台下嗡的一声,瞬间乱成一锅粥。
“这……这他娘的怎么算?”
“平时不都靠炮兵连长估摸着打?打偏了再修正呗。”
“是啊,风还有影响?俺就知道刮大风的时候,子弹会飘。”
李云龙正背着手,以“助教”的身份在过道里溜达,听到这些议论,嗓子眼发痒,忍不住清了清,对着人群大声嚷嚷。
“都吵吵什么!听林校长讲!”
“谁再交头接耳,晚上猪肉炖粉条的份儿就没了!”
全场瞬间死寂。
林川笑了笑,声音传遍整个礼堂。
“凭经验,当然可以。”
“但同志们,经验是有代价的。”
“我们打出去的每一发炮弹,都是兵工厂的同志们,用血汗,甚至是生命换来的!”
“我们,没有资格去浪费!”
他转过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巨大的表格。
“今天,我教大家一个‘傻瓜式’的计算方法。”
表格的横轴是“距离”,从一百米到一千米。
纵轴是“风速等级”,从一级到五级。
“此表,我称之为《60毫米迫击炮简易射击诸元换算表》。”
“它的用法只有一个字——查!”
“比如刚才的问题,距离五百米,风速三级,我们找到对应的格子……”
林川用粉笔在表格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看到没有?基础仰角48度,风偏修正,向右0.5个密位。”
“这意味着,你们的炮手,只需要认识数字,会查这个表,就能在十秒钟之内,完成射击诸元的精确装定!”
“这……这么简单?!”
台下,一个来自山东军区的营长,满脸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林校长!您的意思是,只要有了这个表,俺们部队里那些刚扫盲的战士,也能当神炮手?”
“没错。”
林川点头。
“我不仅有60迫的表,我还有75步兵炮的表,88高炮的表,甚至‘雷神之锤’的表!”
“我给你们的,不是一门炮,而是一整套,能让文盲在最短时间内,变成合格炮手的……科学方法!”
“我要让你们的炮兵,不再是靠天吃饭的‘经验主义者’!”
“而是每一个,都能用数据说话的‘战争科学家’!”
轰!
林川的话,让整个礼堂再一次沸腾。
如果说之前的坦克和重炮,是让他们看到了“硬件”上的云泥之别。
那么此刻,这套“简易射击诸元换算表”,则是让他们看到了“软件”上,更加恐怖的代差!
这已经不是武器领先。
这是一种思想上的,方法论上的,彻彻底底的降维打击!
“我的天……打仗,还能这么打?”
“把算术题,变成查字典……这脑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怪不得……怪不得新一团打仗一炮一个准,原来是有这宝贝!”
学员们死死盯着那张表格,眼神里全是贪婪。
坐在第一排的总指挥,也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黑板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那张表格。
良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转头感慨:
“林川同志,你这哪里是上课。”
“你这是在给我们全军的指挥员……换脑子啊!”
……
第一天的理论课,在所有学员意犹未尽的震撼中结束。
第二天,是他们最期待的实操环节。
三百多名学员被分成三个大组。
第一组,丁伟与王承柱带队,前往武器测试场,进行火炮实操。
二十四门“雷神之锤”和三十六门“防空神矛”一字排开,那钢铁森林般的景象,让所有初见的指挥官,都感觉腿肚子发软。
“同志们,今天下午,学习如何伺候这些‘大家伙’!”
丁伟戴着白手套,拍了拍一门152重炮冰冷的炮身。
“记住,它们不是普通的炮,它们是‘神’!你们要像对待祖宗一样,去了解它的每一个脾气!”
学员们分组上前,在炮兵教官的指导下,学习开闩、装填、调整高低机和方向机。
程瞎子分到一门88高炮,兴奋地搓着手,学着教官的样子,去转动那沉重的方向机手轮。
“嘿,还挺沉!”
他使了点劲,炮身随之缓缓转动。
“这玩意儿,转起来带劲!”
“报告程团长!”
一旁的教官,一个看上去年仅十八九岁的年轻战士,却一脸严肃地纠正他。
“这不是‘带劲’,这叫‘阻尼感’!是精密齿轮组咬合的表现!”
“林总工说过,转动手轮时,要匀速,要感受齿轮间传来的反馈力,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炮架!”
“阻尼感?”
程瞎子一愣,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一个新词。
第二组,由周平顾问、钱秉文老先生及一众苏联专家带领,进入地下三号厅,参观武器的生产制造。
当他们亲眼目睹,一块从鬼子坦克上撬下的、带着弹孔的装甲板,被送进一千六百度高温的电弧炉,熔化成刺目的钢水。
然后,这些钢水又被注入模具,经三千吨水压机的锻压,最终变成一根炮管毛坯时。
那种“百炼成钢”的场景,让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将们,第一次对“工业”二字,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原来……咱手里的枪炮,是这么来的……”
一个团长抚摸着一台尚有余温的车床,喃喃自语。
“是啊,以前只知道往前冲,从没想过,这背后有多少同志的血汗。”
周平顾问适时走来,扶了扶眼镜,声音低沉。
“同志们,林校长让我转告大家,你们在前方多流一滴血,我们兵工厂的工人,就要在后方多流十滴汗!”
“我们不怕流汗,甚至不怕流血!”
“我们只怕,我们用命造出来的武器,到了前线,因为指挥失误,因为战术落后,而白白浪费掉!”
“那才是对我们最大的……侮辱!”
周平的话,让所有学员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那些满脸油污,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工人,心中百感交集。
第三组,也是最让人眼红的一组,由李云龙亲自带领,进行坦克驾驶与战术协同训练。
二十辆崭新的“太行-虎”坦克,在专门开辟的训练场上一字排开。
“都看好了!”
李云龙站在一辆坦克的炮塔上,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神气活现。
“今天,老子教你们,怎么开这铁王八!”
“这玩意儿,跟开汽车不一样!”
“它有两条腿,两条操纵杆,左边的管左腿,右边的管右腿!”
“想往左拐,就拉左边的杆!想往右拐,就拉右边的杆!”
“两根杆一起往前推,它就往前冲!一起往后拉,它就往后退!”
“简单不?”李云龙得意地问。
“简单!”台下一群营级指挥官兴奋地吼道。
“简单个屁!”
李云龙把喇叭一扔,破口大骂。
“你们以为这是赶驴呢?这是四十五吨的铁疙瘩!”
“一脚油门下去,能把山给撞塌了!”
“开坦克,最重要的是一个字——稳!”
“心要稳!手要稳!跟你们在战场上指挥部队一样!”
“任何时候,都不能慌!”
“现在,两人一组,给老子爬上去!”
“今天下午,谁能把这铁王八,在训练场上开一个来回,不熄火,不撞墙,晚上老子亲自给他倒酒!”
李云龙的激将法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好胜心。
学员们争先恐后地爬上坦克,在教导营战士的指导下,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钢铁初体验”。
训练场上,一时间引擎轰鸣,黑烟滚滚。
各种手忙脚乱的惊呼和李云龙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笨蛋!跟你说了拉左杆!你怎么往右拐了!”
“踩离合!踩离合啊!你他娘的想把变速箱给磨报废吗?!”
“停下!停下!要撞墙了!!”
喜欢抗战:我手搓迫击炮,震惊李云龙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抗战:我手搓迫击炮,震惊李云龙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