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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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我爷死后,我嘴里吐出一枚沾血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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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出殡那天,我从他嘴里抠出一枚铜钱。

村里老人看见后脸色大变:“这是饿鬼钱!收了就要替鬼还债!”

当晚,我听见厨房传来咀嚼生米的声音。

可我们家,根本没有米缸。爷爷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咽气的。没有挣扎,没有遗言,甚至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就像一盏熬干了油的灯,火苗忽闪几下,悄无声息地灭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混杂着老人身上特有的、类似陈旧木头发酵的气息。我站在床边,看着他凹陷下去的脸颊和微微张开的嘴,心里头木木的,谈不上多少悲伤,只是觉得空,空得能听见穿堂风刮过肋骨的声音。

父亲在外地,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母亲红着眼圈,已经开始和闻讯赶来的几个本家婶子商量后事。按照我们这老山坳里的规矩,人走了,得在家里停灵三天,让远近的亲戚乡邻来吊唁。堂屋很快被布置成了灵堂,白惨惨的幔帐挂起来,正中央摆上了从村尾棺材铺现拉来的薄皮棺材。爷爷穿着那身压箱底、只有年节才舍得拿出来晾晒的深蓝色寿衣,被抬了进去。他脸上盖了张黄表纸,脚头点起一盏幽幽的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穿堂风里不安地摇曳,将守夜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扯得变形、怪诞。

我是长孙,守灵自然少不了我。头两天夜里,我和几个堂兄弟挤在灵堂隔壁的厢房,轮流打盹。夜里很静,静得能听见村口野狗拖长了调子的呜咽,还有后山竹林被风掠过的沙沙声。蜡烛燃烧的哔剥声,香头明灭的细微噼啪,都成了这寂静里被放大的噪音。偶尔一阵风灌进来,灵前的火盆里,纸钱的灰烬打着旋儿飞起,像一群仓皇的灰蝶,扑到人脸上,带着死寂的凉意。

第三天,是出殡的正日子。天刚蒙蒙亮,唢呐凄厉尖锐的调子就刺破了黎明的薄雾,吹鼓手腮帮子鼓得滚圆,一曲《大出殡》吹得人心里头跟着七上八下。来吊唁的人多了些,大多是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爷爷灵前作个揖,烧几张纸钱,说几句“走了好,少受罪”之类的话,便聚在院子里抽烟、低声交谈,目光偶尔掠过那口黑漆棺材,又迅速移开。

入殓的时辰是请隔壁村的陈瞎子算的,说午时三刻阳气最盛,适宜封棺,免得阴气冲了活人。眼看到了时辰,主持白事的本家三叔公喊了一声:“瞻仰遗容,送老哥哥最后一程!

盖在爷爷脸上的黄表纸被轻轻揭去。两天两夜过去,他的脸似乎更干瘪了,像一枚失去了水分的核桃,紧紧地绷在骨头上,嘴唇抿成一条深紫色的缝。三叔公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些据说能防腐、定魂的石灰和香料,要填入爷爷口中,这叫“口含”。几个抬棺的本家汉子也准备就绪,只等口含完毕,便盖棺钉钉。

就在三叔公俯身,布包快要碰到爷爷嘴唇的时候,我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低声道:“三叔公,让我……让我再看看吧。”

三叔公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默默让开了半步。

我凑到棺材边。爷爷静静地躺着,寿衣的领子有些高,抵着他嶙峋的下巴。棺材里弥漫着香烛、石灰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肉体停滞后的沉闷气味。我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然后,不由自主地,滑向他那微微张开的嘴。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暗沉沉的,不像舌头。

心脏莫名其妙地急跳了两下。耳边嗡嗡作响,唢呐声、人们的低语声,还有三叔公催促时辰的轻咳,都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变得模糊而不真切。我的手,没有经过大脑的允许,就那么伸了出去,指尖碰到了爷爷冰冷、僵硬、如同粗糙皮革的下颌。

然后,两根手指探进了他的口腔。

触感先是冰凉,然后是一种黏腻的、仿佛带着某种顽固附着力的怪异。我的指尖摸到了一个硬物,圆形的,边缘似乎不太规则,很薄,紧紧地贴在爷爷口腔上颚靠近喉咙的地方,像是长在了那里。我用了点力,指甲抠进那硬物边缘与皮肉之间极细微的缝隙,猛地一撬。

“噗”一声极轻微的、带着湿气的闷响。

那东西被我抠了出来,带出一点点暗黄色的、拉丝的粘液。我下意识地缩回手,那东西就躺在我汗湿的掌心。

是一枚铜钱。

不是常见的、流通的那种铜板,它更小,更薄,颜色是一种沉暗的、近乎黑红的紫铜色,上面覆盖着一层油腻腻的、类似包浆又更像污垢的东西。借着灵前摇曳的烛光,我勉强看清,铜钱的一面,依稀有个扭曲的图案,像是某种兽类,又像是一张哭嚎的人脸,线条粗粝诡异;另一面,则是几个完全无法辨认的、非字非画的符号,透着浓浓的不祥。

“你干啥呢!”三叔公压低声音,带着惊怒呵斥道,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我骨头生疼。他看到了我手里的铜钱,脸色骤然变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惊骇、恐惧和极度不安的神情,比他看到爷爷遗体时凝重十倍。“这……这东西哪儿来的?”

“爷爷嘴里……抠出来的。”我嗓子发干。

三叔公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踉跄着倒退一步,死死盯着那枚铜钱,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造孽啊……这是……‘饿鬼钱’!”

“啥是饿鬼钱?”我茫然地问,掌心那枚铜钱冰凉刺骨,那股寒意正顺着我的手臂往上爬。

三叔公没回答我,他只是猛地转过身,对着同样围拢过来、看清铜钱后瞬间脸色煞白的几个本家老人,急吼吼地,几乎是语无伦次地低喊:“快!快封棺!钉死!一刻也别耽搁!快啊!”

他的恐惧像瘟疫一样传染开来。那几个抬棺的汉子,原本只是好奇,此刻也吓得面无人色,手忙脚乱地抬起沉重的棺盖,“哐”一声巨响合在棺材上,仿佛怕里面的东西跳出来。长铁钉被狠狠砸进棺材四角的楔孔,沉闷的“咚咚”声敲在每个人心尖上,带着一种仓皇的、想要彻底隔绝什么的狠劲。没有人再提“口含”的事,那包石灰香料被三叔公胡乱塞进了自己怀里。

院子里吊唁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安的目光在我、三叔公和那口被匆匆钉死的棺材之间来回逡巡。母亲挤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冰凉,声音发颤:“咋回事?小毅,你拿了啥?”

我想给她看,可三叔公一步跨过来,劈手就要夺那枚铜钱,眼神凶狠:“拿来!这东西不能留!”

不知哪来的抵触情绪,我手一缩,把铜钱紧紧攥在手心,藏在身后。那铜钱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那股寒意却似乎更重了。

“三叔公,这到底是什么?”我执拗地问,心里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三叔公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的母亲和周围越来越多疑惑惊惧的面孔,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抽动了几下,最终化为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更深的恐惧。他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气声,急促地说:“饿鬼的买命钱!谁从死人嘴里抠出来,谁就沾上了因果!拿了这钱,就得替那饿鬼还它生前欠下的债,还不清……它就得拿你的命,你的运,你全家老小的安宁来抵!”

他喘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烛火,也映出我瞬间惨白的脸:“这债,可能是它没吃上的最后一顿饭,可能是它没讨回的一笔账,也可能是它横死时的一口怨气……千奇百怪,没人说得清!但沾上了,就甩不脱!你爷爷……你爷爷嘴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但随即又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向那口已经钉死的黑棺,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会因为他这句话而惊醒。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掌心的铜钱不再是冰凉,而是变得灼热,烫得我几乎握不住。替鬼还债?拿命抵?爷爷嘴里怎么会有这个?

没人能回答我。三叔公说完那些话,就像耗尽了所有力气,佝偻着背,不住地摇头叹气,再也不肯多言半句。出殡的队伍在一种极其诡异和压抑的气氛中重新动了起来,唢呐声都显得有气无力。我浑浑噩噩地捧着爷爷的遗像,走在棺材前头,深一脚浅一脚。那枚铜钱被我偷偷塞进了裤兜,紧贴着大腿,每走一步,都像有一块冰在肌肤上摩擦。

爷爷被葬在了后山面向东南的山坡上,据说风水尚可。下葬,填土,垒起一个小小的坟包。新翻的泥土气息浓重,混合着草根和湿石头的气味。纸扎的房屋、元宝、童男童女在坟前被点燃,火焰腾起,黑烟滚滚,很快又化作灰烬,被山风吹散。人们陆续沉默地离开,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晦气。最后,只剩下我和父母,站在新坟前。母亲低声啜泣,父亲红着眼圈,用力搂着她的肩膀。而我,手一直插在裤兜里,紧紧握着那枚铜钱,指尖一遍遍描摹着那凹凸不平的诡异纹路,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折腾了一天,身心俱疲,但谁也没有胃口。灵堂撤了,白幔帐收走,只剩下堂屋中央爷爷遗像前香炉里的三炷香,还燃着一点红,在昏暗的光线里明明灭灭,像三只窥伺的眼睛。家里空荡得让人心慌,仿佛爷爷带走的不止是他的生命,还有这老屋积攒了几十年的某种“人气”。

夜里,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白天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不断闪回:爷爷干瘪的脸,我探进他嘴里的手指,那黏腻冰凉的触感,三叔公惊骇欲绝的“饿鬼钱”,还有钉棺材时那仓皇的“咚咚”声……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刺眼。裤兜里的铜钱似乎还在散发着寒意,隔着布料透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万籁俱寂,连村里的狗都不叫了。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单调而绵长。

然后,我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很轻微,但极其清晰,就来自楼下——我们家的厨房。

“咯吱……咯吱……沙沙……”

那是咀嚼的声音。非常用力地咀嚼,牙齿摩擦着某种干燥、坚硬、颗粒状的东西,缓慢,持续,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兽性的投入。间或,还混杂着喉咙里压抑的、满足的咕噜声,和唾液无法完全包裹干硬食物时产生的、黏腻的摩擦声。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起来!睡意荡然无存,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耳朵不由自主地竖得笔直,捕捉着楼下的每一丝动静。

是老鼠?不可能!老鼠啃东西不是这个声音。这分明是……是人在吃东西,而且吃的是非常干、非常糙、难以下咽的东西,比如……生米?

生米?

我们家厨房,自从爷爷病了以后,母亲为了方便,早就把米面粮油都搬到了靠近堂屋的小储物间。那个旧灶台边的米缸,空了快有半年了,缸底可能只剩点陈年的糠灰。

那这咀嚼生米的声音,是哪儿来的?

“咯吱……沙沙……咕噜……”

声音还在继续,不紧不慢,在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钻进我的耳朵,搔刮着我的神经。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我猛地坐起身,想去父母房间,却发现四肢僵硬得不听使唤,喉咙也发紧,喊不出声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那声音的每一下,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咀嚼声停了。接着,是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像是用舌头舔舐什么东西的声音,然后,一切重归寂静。

我瘫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睡衣被冷汗浸透,紧贴在身上,冰凉。我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耳朵里只有自己如雷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那一夜,我再也没能合眼。直到天色微明,第一缕惨白的光线透过窗棂,我才像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挣扎着爬起身,轻手轻脚地下楼,走到厨房门口。

厨房里一切如常。老旧的灶台,空荡荡的米缸【我特意探头看了一眼,缸底只有一层薄灰】,擦得还算干净的案板,挂在墙上的竹筷笼。清晨微凉的风从敞开的、用来通风的厨房后窗吹进来,带着露水和泥土的气息。

没有米粒,没有水渍,没有任何人来过或咀嚼过东西的痕迹。

仿佛昨夜那清晰无比的咀嚼声,只是我极度疲惫和紧张下产生的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我慢慢走回房间,从裤兜里掏出那枚铜钱。天光下,它那暗红发黑的颜色更加清晰,上面的兽脸或者说鬼脸图案,扭曲得让人极不舒服,另一面的符号,如同蜷缩的虫豸,透着邪气。铜钱表面那层油腻的包浆,在晨光里泛着一种晦暗的光泽。

我走到窗边,举起铜钱,想借着阳光看得更仔细些。就在阳光照射到铜钱表面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层油腻的、像是污垢的“包浆”,突然像是活了过来,开始缓慢地、诡异地流动、褪色!就像一块浸了油的脏抹布被投入水中,污渍迅速溶解、剥离。短短几秒钟,铜钱表面那层黑红油亮的附着物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底下黄澄澄的、崭新的铜质!

不,不只是新。是那种刚刚铸造出来,未曾经过任何磨损和氧化,闪着贼亮、刺眼黄光的“新”!阳光照在上面,甚至有些晃眼。上面的图案和符号也清晰得刺目,那扭曲的兽脸,獠牙毕露,眼眶空洞,仿佛下一刻就要从铜钱里扑出来;那些诡异的符号,笔画尖利,透着一股狰狞的恶意。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惊呆了,手一抖,铜钱差点脱手掉落。我慌忙把它攥紧,那冰冷的金属触感真实无比。

这不是幻觉。铜钱的变化是真实的。昨晚的咀嚼声,也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三叔公的话,像淬了冰的钉子,一根根敲进我的脑子里:“饿鬼的买命钱……拿了这钱,就得替那饿鬼还它生前欠下的债……”

债?什么债?咀嚼生米……和“饿”有关?

爷爷的嘴……这枚铜钱……厨房里咀嚼生米的声音……崭新的、透着邪气的铜钱……

一连串的疑问和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爷爷一辈子住在村里,老实巴交,他能和什么“饿鬼”扯上关系?这铜钱,又是怎么到了他嘴里的?是有人放进去的,还是……他自己含进去的?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风平浪静。父母似乎并未察觉那晚的异响,只是沉浸在爷爷去世的哀伤和疲惫中。但我能感觉到,家里有种微妙的变化。母亲做饭时,偶尔会对着空了的米缸发愣,嘴里喃喃自语:“奇怪,上次买的米,怎么觉得少了些……”父亲夜里起夜,回来说好像听到堂屋有脚步声,很轻,但出去看又什么都没有。家里养的看门老狗,黑子,这几天变得异常焦躁,白天夹着尾巴躲在窝里不肯出来,夜里则对着空无一人的厨房方向,发出低低的、充满威胁的呜咽,有时甚至会突然狂吠起来,毛发倒竖,可当你看向它吠叫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那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些东西,来了。因为我口袋里那枚变得崭新、却更加诡异的铜钱,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寒意,提醒着我它的存在。

我试图去打听“饿鬼钱”的更多信息。我避开三叔公【他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远远就躲开】,去村里找其他上了年纪的老人。我问村东头九十多岁、耳朵快聋了的五保户陈阿婆,她年轻时据说当过神婆。我拐弯抹角地问起过去有没有什么关于“含钱”的古怪习俗或者传说。

陈阿婆坐在自家门槛上晒太阳,眯缝着眼睛,阳光照在她满脸深如沟壑的皱纹里。她听清我的问题后,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那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然后,她用漏风的嘴巴,慢悠悠地说:“含钱下葬啊……老辈子是有这讲究。有钱人含玉,穷苦人含铜子儿,图个到了下边不愁钱财,打点小鬼,顺利投胎。可有一种钱,不能含。”

我心里一紧:“哪种钱?”

陈阿婆压低了本就沙哑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就是那‘鬼钱’!不是咱活人用的,是专门烧给横死鬼、饿死鬼、冤死鬼的……这种钱沾了晦气和怨气,活人碰了要倒大霉!更别说含在嘴里带进棺材了……那等于把鬼的债,一块儿带进了坟,要缠上子孙后代的!”

她顿了顿,喘了口气,眼神飘向远处,像是回忆什么久远的事情:“我小时候听我娘说过,解放前,山那头有个村子闹饥荒,饿死好多人。有个外乡人饿死在村口,手里死死攥着一枚铜钱,掰都掰不开。后来村里人好心,把他埋了,那铜钱就一起埋了。结果没过多久,村里就开始闹怪事,总有人半夜听到饿鬼哭,还抢活人饭吃……最后没法子,请了道士,起坟开棺,把那铜钱取出来,用黑狗血泡了,又在正午太阳底下暴晒了七天,最后埋在十字路口,让千人踩万人踏,才算了事。”

她转回头,看着我,慢吞吞地补充道:“那外乡人攥着的铜钱,听说就不是阳间的铜子儿,是阴间的‘饿鬼钱’,谁沾上,就得替它还饿肚子的债,直到把它没吃上的东西,加倍补上……”

我听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那枚黄澄澄的铜钱硬硬地硌着我的手。“那……要是活人嘴里有这种钱呢?”我声音有些干涩。

陈阿婆猛地瞪大眼睛,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一种说不清的疏离戒备。“活人嘴里?那……那怕是比死人攥着还厉害!这是有鬼找上门,定了契约了!后生,你问这个做啥?”

我慌忙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没……没什么,就是听人闲扯,好奇问问。”不敢再多待,匆匆告辞离开。走出老远,还能感觉到陈阿婆那探究的、带着惧意的目光烙在我背上。

陈阿婆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爷爷……好像很久以前,是提过“饥荒”、“外乡人”这些字眼,但都是只言片语,而且每次提起,他都会很快沉默下去,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难道……

我心事重重地往家走,路过村口那棵据说有几百年的老槐树时,看见树下聚着几个老人正在闲聊。我本想低头快步走过,却隐约听到了“村西老坟圈子”、“无主荒坟”、“塌了”几个字眼。我脚步不由得一顿。

只听一个豁牙的老头说:“……可不是咋的,就前阵子下大雨冲的。塌了一半,露出个黑窟窿,里头棺材板都烂没了,就几根骨头,还有件破衣裳,看那样式,可有些年头了,起码是民国往前了。”

另一个抽着旱烟的老头接口道:“那地方邪性,老人都说民国时候埋过不少外乡的饿殍,没人祭拜,怨气重。前几年不是有俩愣头青晚上打那儿过,说看见绿莹莹的鬼火追人,吓病了一个?”

“对对,就那儿!这回塌的,保不齐就是哪个饿死鬼的坟。唉,曝尸荒野,也是可怜。不过那地方,村里怕是不会出钱收拾,晦气啊……”

民国?外乡饿殍?无人祭拜的荒坟?

我心跳如鼓,一个模糊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在心底升起。爷爷嘴里的铜钱,厨房夜里的咀嚼声,陈阿婆说的饿鬼债,村西塌掉的荒坟……这些散乱的碎片,似乎被一条无形的、充满恶意的线串联起来。

我想起爷爷临终前那几天,有时会陷入一种迷糊状态,嘴唇翕动,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我曾凑近听,似乎有“不是我……别找我……我还……我还……”之类的字眼,当时只以为是病重谵语,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透着绝望和恐惧。

还有父亲一次酒后的醉话,说爷爷年轻时,有几年特别不顺,家里像是被什么缠上了,总是丢东西,特别是粮食,莫名其妙就少了,夜里还老有动静,后来爷爷不知道去哪儿折腾了一番,家里才消停。父亲那时还小,记不清细节。

难道,爷爷当年就和这“饿鬼钱”,或者说,和某个“饿鬼”,有过牵扯?他平息了事端,但这“债”并没有真正还清,只是被某种方式压了下去,比如……将那枚代表着债务或契约的“饿鬼钱”,最终含在了自己嘴里,带进了坟墓?而现在,坟墓或许因为年久失修,或许因为前阵子的大雨坍塌,打破了某种平衡?或者,仅仅是因为爷爷的去世,带走了镇压它的最后一丝“人气”?

而我,这个不知情的、手欠的孙子,亲手从爷爷嘴里抠出了这枚铜钱,等于重新撕开了封条,释放了……或者说,接过了这笔可怕的“债务”?

越想,越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冰凉一片。裤兜里的铜钱,沉甸甸,冷冰冰,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贴着我的皮肤。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那不知具体为何物的“债”一步步找上门,用那种诡异的方式,侵蚀我的家,我的生活,甚至我的命。

去找那处塌陷的荒坟看看?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但或许,根源就在那里。或许那里有什么线索,能告诉我这“饿鬼”到底是什么,它要的“债”究竟是什么,又该如何“还清”。

我也想过把这该死的铜钱扔了,扔得越远越好。可我立刻想起陈阿婆说的,那外乡人“死死攥着”,下葬了也能作祟。这铜钱既然沾上了我,扔得掉吗?就算扔掉了,那“债”就不算我头上了吗?三叔公惊恐的眼神,陈阿婆戒备的神情,还有黑子对着空厨房的狂吠,都明确地告诉我——这事,没完。

黄昏时分,我借口散步,揣着那枚铜钱,一个人悄悄出了门,朝着村西老坟圈子的方向走去。我不敢告诉父母,怕他们担心,更怕把他们也牵扯进这无法理解的诡异之中。

夕阳像个巨大的、即将燃尽的火球,勉强挂在西边锯齿般的山脊线上,将天边染成一片病态的铁锈红。通往村西的小路越来越荒僻,两边的杂草长得有半人高,在渐起的晚风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呜咽。远处的老坟圈子,在一片乱石和稀疏的歪脖子树中间,只能看到一个个低矮的、被荒草半掩的土包轮廓,在血色夕阳下,拖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

越靠近,空气似乎越冷。那不是夜间的凉,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土腥和隐约腐味的阴冷。四周异常安静,连虫鸣都听不到一声。

我看到了他们说的那处塌陷的荒坟。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坟堆塌了将近一半,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坍塌的泥土散落在周围,里面混杂着几片深褐色、几乎烂透的棺材碎片,还有一两根惨白的、分不清是人是兽的枯骨,半掩在土里。洞口附近的荒草,颜色都显得格外枯黄衰败。

我站在几步之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我想靠近一点看看,也许坟里还有什么线索,比如破衣烂衫,或者别的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打着旋的阴风毫无征兆地从那黑窟窿里卷了出来,带着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土腥气和更深的、难以形容的腐朽味道,劈头盖脸地扑在我身上。风里似乎还夹杂着极其细微的、像是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又像是沙子流动的“沙沙”声。

几乎是同时,我裤兜里那枚一直冰冷的铜钱,骤然变得滚烫!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大腿皮肤上!

“啊!”我痛叫一声,猛地伸手捂向裤兜。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以及铜钱在掌心剧烈震颤的诡异触感!它不再是死物,它像一颗苏醒的、充满恶意的黑色心脏,在我掌下疯狂搏动!

“咯咯……沙沙……”

那声音似乎更清晰了些,就来自塌陷的坟窟窿深处。黑暗的洞口,在渐浓的暮色中,仿佛有看不见的阴影在蠕动。

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攫住了我,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未知邪祟的极致战栗。我头皮发麻,寒毛倒竖,再也顾不上查看什么,猛地转身,拔腿就跑!用尽全身力气,沿着来路跌跌撞撞地狂奔,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呼啸的风声,仿佛身后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正从那个黑洞里伸出,要抓住我的脚踝,把我拖进那片无尽的黑暗和腐朽之中。

一直跑出老远,直到看到村口那棵老槐树的模糊轮廓,我才敢停下,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回头望去,暮色四合,村西那片乱坟岗已经完全隐没在沉沉的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颤抖着手,伸进裤兜,摸出那枚铜钱。

它又恢复了冰冷,静静地躺在我汗湿的掌心。不,不是完全恢复。借着远处村落零星灯火的微光,我惊恐地发现,铜钱的颜色变了!不再是那种刺眼的崭新黄色,而是蒙上了一层黯淡的、仿佛铁锈般的暗红,像干涸的血迹。而且,它似乎比之前……更沉了一点。

最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是,铜钱边缘,那些诡异符号的凹槽里,借着微弱的光,我依稀看到,似乎多出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类似污渍的痕迹。我凑到眼前,那痕迹黏腻,带着一股极淡的、难以言喻的腥气。

不像是铁锈。

更像是……凝固的、沾染了某种东西的……血渍?或者,是别的什么?

是那阵阴风带来的?还是……在我抠出它之后,在那些听到咀嚼声的夜晚,在我家悄然发生的、我不知道的变化里,它自己“染”上的?

“拿了这钱,就得替那饿鬼还它生前欠下的债……还不清……它就得拿你的命,你的运,你全家老小的安宁来抵!”

三叔公嘶哑的声音,再一次在我脑海中尖锐地回响起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底。

债,到底是什么?这枚变得更加诡异的铜钱,边缘沾染的污渍,又意味着什么?是“它”在提醒我,还是“它”在标注,偿还已经开始了?

我抬起头,望向我家所在的方向。夜色中,那点着灯火的窗户,看起来温暖,却又无比脆弱,仿佛随时会被四周弥漫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

而我,手里攥着这枚不祥的铜钱,站在明暗交界处,清楚地知道。

那从爷爷嘴里开始,缠绕上我的东西,绝不会就此停止。夜晚厨房的咀嚼声,或许只是一个开端。更深的、更无法理解的恐惧,正蛰伏在黑暗里,耐心地等待着。

等着我,或者我的家人,用某种方式,去“还”那笔血淋淋的、来自幽冥的债。

夜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握紧了手中那枚冰冷刺骨、边缘沾着可疑暗红污渍的铜钱,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那片看似温暖、却可能已不再安全的灯火走去。

身后的黑暗,浓稠如墨,仿佛有无数双饥饿的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我归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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