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萌嚼着肉干没吭声,林子渊却把剩下半块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动两下突然皱眉:“不对劲。”
他猛地捂住肚子蹲下去,脸色发白额头冒汗:“这肉干……有毒!”
张萌萌手一抖差点把剑掉地上,赶紧扶住他肩膀:“你没事吧?我这就给你输真气!”
“别别别!”林子渊摆手往后缩,“先别碰我,万一毒会传染呢?你尝一口看看是不是也这样。”
张萌萌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块咬了一半的肉干,犹豫片刻还是放进嘴里。她细嚼慢咽,眉头越皱越紧。
“没感觉啊。”她说完又咬了一口,“就是有点苦,像药渣子味儿。”
林子渊还蹲在地上哼哼唧唧,眼角却偷偷瞄她反应。见她真吃下去了,心里暗松一口气——这丫头没起疑心。
小白从他怀里钻出来,舔了舔他嘴角沾着的肉渣,突然浑身毛炸开,爪子在地上乱刨。林子渊一把把它捞回来,低声骂:“别闹,正演戏呢。”
可小白不听,挣脱他怀抱扑到地上那摊残渣上猛舔,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林子渊刚想伸手去抓,就见小白爪印亮起青光,地面浮现出一行行模糊字迹。
张萌萌也看见了,顾不上再吃肉干,几步跨过去蹲在小白旁边:“这是什么?”
林子渊装作虚弱地挪过来,眯眼一看差点笑出声——那字迹赫然是九幽殿密使名单,排第一位的就是玄天剑宗药堂执事。
“有意思。”他低声说,“看来有人在咱们眼皮底下玩双面人。”
张萌萌脸色变了:“你是说……药堂的人跟九幽殿勾结?”
“不止。”林子渊指了指名单缺角处,“你看这个形状,像不像你爹坟前那块灵石上的纹路?”
张萌萌瞳孔一缩,手指不自觉摸向颈后胎记。她没说话,但握剑的手已经绷得发白。
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剑无痕站在沙丘上,手里捏着传讯符,脸色阴沉。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他走过来扫了眼地上昏迷的黑袍长老,“又惹祸?”
林子渊咧嘴一笑:“这不是等你来报销干粮钱嘛。”
剑无痕没理他,目光落在张萌萌手中的肉干上:“谁给你的?”
“他从长老乾坤袋里翻出来的。”张萌萌递过去一块,“你也尝尝?”
剑无痕接过闻了闻,脸色骤变:“药王谷特制祛毒丹的味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子渊假装咳嗽两声:“我说怎么吃出药味儿,原来是解毒的?那我刚才肚子疼是心理作用?”
剑无痕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抬手按在他手腕脉门上。林子渊心跳漏了一拍,面上还得装无辜。
“没中毒。”剑无痕松开手,“不过这肉干确实被动过手脚,加了别的药材。”
张萌萌立刻追问:“什么药材?”
“暂时看不出来。”剑无痕把肉干收进袖中,“回剑宗再说。”
林子渊拍拍屁股站起来,顺手把小白抱起来:“那这位长老怎么办?拖回去审?”
“不用。”剑无痕冷冷道,“他已经死了。”
三人同时看向地上躺着的黑袍长老——胸口起伏平稳,呼吸均匀,怎么看都不像死人。
“装的。”剑无痕拔剑出鞘,寒光一闪抵住长老咽喉,“再装,我就让你真死。”
长老眼皮颤了颤,终于睁开眼,声音嘶哑:“你们……不该碰那肉干。”
林子渊蹲下来跟他平视:“为什么?怕我们知道药王谷和九幽殿的关系?”
长老眼神一滞,随即冷笑:“你知道得太晚了。”
话音未落,他嘴角溢出黑血,身体迅速干瘪下去。剑无痕收剑入鞘,皱眉:“自断心脉,连魂魄都烧干净了。”
张萌萌攥紧拳头:“他们宁愿死也不说。”
“不是不说。”林子渊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灰尘,“是不能说。这种级别的卧底,脑子里肯定有禁制,一旦被逼问就会自毁。”
剑无痕看他一眼:“你倒挺懂。”
“瞎猜的。”林子渊耸肩,“反正现在知道两件事:第一,药王谷跟九幽殿有勾结;第二,剑宗内部有问题。”
张萌萌突然开口:“我要查药堂。”
剑无痕点头:“我会安排。”
林子渊打了个哈欠:“那我现在能吃饭了吗?刚才演戏太投入,真饿了。”
没人理他。
小白在他怀里挣扎着跳下来,跑到长老尸体旁嗅了嗅,突然冲着某个方向狂吠。林子渊顺着它看的方向望去,沙地上隐约有个脚印,比常人大一圈,边缘带着梅花状纹路。
“哟,还有同伙?”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个方向扔过去,“跑得挺快啊。”
剑无痕冷声道:“追不上了。”
“那就别追。”林子渊拍拍手,“反正早晚会在剑宗碰面——药堂执事嘛,天天见。”
张萌萌突然抓住他手臂:“你早就怀疑药堂?”
“没有啊。”林子渊一脸真诚,“刚发现的。不过既然名单上有名字,总得去看看长什么样吧?说不定还是熟人呢。”
剑无痕转身就走:“回剑宗。”
张萌萌跟上去,走了几步又回头:“你不走?”
“我抱会儿小白。”林子渊蹲下来揉它脑袋,“这小家伙今天立大功了,得奖励点好吃的。”
等两人走远,林子渊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小白爪印残留的青光痕迹,轻声说:“下次别乱舔东西,万一真是毒药怎么办?”
小白蹭了蹭他下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林子渊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另一块肉干——这是他偷偷藏起来的,没让任何人看见。他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味道确实跟药王谷的祛毒丹一样,但多了一丝腥甜。他闭上眼,星纹在体内流转,将毒素结构一点点拆解重组。
“果然不是单纯解毒。”他睁开眼,喃喃自语,“是在改造体质……让人更容易接受某种力量。”
小白突然抬头,耳朵竖起。林子渊顺着它视线看去,远处沙丘顶端站着个模糊人影,披着斗篷,手里拎着个灯笼。
那人影静静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林子渊没追,只是把剩下的肉干包好塞回怀里,抱起小白往剑宗方向走。
“走吧,该回去查账了。”他说,“看看这些年药堂到底给多少人‘调理’过身子。”
小白在他怀里打了个喷嚏,喷了他一脸口水。
“呸呸呸!”林子渊边擦脸边骂,“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灵宠?优雅点!”
小白甩甩尾巴,一脸无辜。
月光照在沙地上,映出一人一兽歪歪扭扭的影子。远处剑宗山门灯火通明,像等着吞人的巨兽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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