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迦音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她要在天穹都市里生活，但是她没有多少金钱点了。
在这个地方，没有金钱点就买不到洁净水，别说租房了，暂住点都需要日结。
在调查“空者”之前，她需要先做的事是——
赚钱。
曲迦音通过个人终端去找可以干的工作，全息投影中滚动着各种各样的兼职信息。
可以做的事情倒是不少：比如情绪数据采集员、定制记忆配送、意识垃圾清运……等等。
归结起来三类比较多：用精神体验换钱、跑腿送货、危险物清理。
曲迦音选择了第一个工作：情绪数据体验采集。
这个工作要求比较低，对年龄没有什么限制，要求身心健康、无基础疾病，最好精神世界比较强大，会先进行身心评估和测试。
情绪数据体验和采集有各种各样的站点，有的像大巴车一样，有的事充满设计感的咖啡店。
采集员通过个人体验舱，进入指定的虚拟场景，从而产生不同的情绪记忆。
通过体验舱的情绪反馈，有助于制造工业化的记忆产品。
曲迦音进入一个像是咖啡店一样的站点，在门口进行登记和身心检测，而后进入到里间，里间有一排排的情绪体验舱。
机械服务生递来了一份协议，协议上有可以选择的情绪体验内容，以及有可能会造成的精神损伤。
机械服务生对曲迦音说：“女士，愉快情绪体验报酬较低，不过会赠营养液。恐惧、焦虑等负面体验报酬会高一些。您选哪种？”
曲迦音看了一下说明，恐惧、不适以及焦虑等情绪可能会给体验者带来一定程度的精神损伤。
不过因为体验时间比较短，损伤恢复也会比较快。
单次报酬是每小时50金钱点，但这个兼职需要交纳税费，会抽走25金钱点，同时附赠多种口味营养液。
“选这个——‘潮湿的恐惧’。”
曲迦音点击了选项，签了字，进入到体验舱。
舱门合上之后，她闭上眼感觉到有一股潮湿的气体扑面而来，而后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沼泽之中。
这片沼泽可以行走，不会陷下去，不过空气里充斥着潮湿腐烂的泥土和树叶的味道，眼前是昏暗不明的前路，让体验者感受强烈的不适。
曲迦音往前走着，突然意识到，这里像原始森林一样，会有类似鳄鱼或者其他攻击性动物存在。
虽然她知道这是虚拟的，自己还在天穹都市，不会真的进入到这片像原始森林一样的沼泽，但神经传感非常真实。
她感到紧张，并保持高度警觉。
突然，脚边的沼泽开始晃动起来，一条裹着淤泥的机械鳄鱼猛地窜出，张开满是利齿的嘴要去咬她！
她本能地后撤，而后往前跑。
但因为是在沼泽泥地里，她一边跑一边感觉到步伐非常沉重，就好像之前做过的被追逐的噩梦一样。
她不敢停，不只是因为脚下的鳄鱼，还会有突然从空中飞过来的怪鸟对她进行攻击。
像史前怪鸟的机械鸟扇动着翅膀，用尖嘴去啄她。
她灵活躲避着，竭力避免自己受伤。
虽然这段时间并没有很长，但依然让曲迦音有强烈的焦虑和恐惧。
终于她跑到了沼泽的尽头。
等她终于离开体验舱的时候，汗水已经浸透了领口。
刚刚在体验时她觉得时间无比漫长，但看终端提示，其实刚刚只过了一个小时。
她从体验舱里出来后，机械服务生看着数据转过头对她说：“您的情绪波动优秀，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常来我们这边做兼职。”
曲迦音表示会考虑一下，之后她得到了25金钱点和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罐营养液。
她想到之前体验快乐情绪时，花掉的金钱点是现在的三、四倍，不禁苦笑。
不过营养液的口味很不错，而且只需要半罐就可以维持几乎一天的能量，还可以舒缓精神压力、维护身心健康。
机械服务生推销道：“如需购买，优惠多多。”
曲迦音发现，有的营养液标注“平静”，有的标注“美梦”等字眼，这些营养液不单能提供能量，还带着精神安抚效用。
她想到自己的少得可怜的金钱点，摇头拒绝了服务生的推销。
曲迦音觉得这份工作积累金钱点太慢，而且比想象中更辛苦，于是在一边喝着营养液，一边在个人终端里搜索其他工作。
意识垃圾清运，这是一份相对薪水高一点的工作，每个小时报酬有一百点，但会被中介抽成三十点。
意识垃圾清运工要前往废弃的仿生人工厂，厂里有各种机械残骸。
她需要通过意识捕捉器，检测出有意识残留的残骸，把它们堆到指定地点。
没有意识残留的，则可以当成一般机械处理。
过程其实并不难，大部分时候更像是体力活，驾驶小叉车分开不同的残骸碎片。
但如果在工作期间，遇到意识残留较强的机械碎片就有些麻烦，这些碎片有可能会想尽办法以幻境的形式干扰清理者。
曲迦音穿戴好简易的防护装备，踏入废弃工厂。
阳光洒在堆积的机械残骸山上，看起来是个大工程。
她从外缘开始，不断进行清理，捕捉器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预警。
直到，机械提示声骤然响起！
一个小朋友在机械山玩耍的影像出现了。
曲迦音辨别着影像真假，略一迟疑，幻象就变成机械臂朝她挥过来，这是意识碎片的最后自保行为。
曲迦音反应很快，从叉车上跳下来，启动了手腕上的紧急呼叫装置。
随后，有全职清运工驾驶着大型机械过来，帮她挡住了意识碎片引发的机械攻击。
曲迦音启动捕捉器，看着意识碎片在捕捉器里挣扎后被回收，幻象消失殆尽。
全职清运工对还有些紧张的她说：“习惯就好，以后会越来越熟练。”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生，引发各种干扰身心的攻击，这也是这份工作时薪略高的原因。
曲迦音做了一段时间这份工作，积累了一些金钱点。
工厂问她要不要转全职，但曲迦音摇摇头。
她的清理越来越熟练，但那些不再被需要的仿真人残骸，在被清理时，会发出绝望的哀鸣，让她总是感到恍惚，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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