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踩过碎石谷口。
木念被龙溟护在身前,小声说:“你胳膊绷得好紧。”
龙溟低声道:“寨子不对劲。”
胡三刀、龙啸天和几个兄弟跟上来,刀都出鞘了。胡三刀啐了一口:“太静了,刚才还有动静呢!”
龙溟盯着寨门,出声:“察哈在外面留了十个人,现在一个不见。”
“埋伏?”
“十有八九。”龙溟把缰绳塞给木念,“你在这儿等,我和胡三刀去看看。”
木念一把抓住他手腕:“一起去。我空间能帮忙。”
龙溟看了她一眼:“成。”
七人下马贴山壁摸过去。离寨门三十来步,木念扯龙溟袖子:“墙头有箭。”
龙溟抬头就喊:“退。”
箭嗖嗖射下来。胡三刀挥刀挡开一支,有个兄弟胳膊中箭。
“进林子。”
七人扭头往山坡树林跑。
寨门吱呀开了,冲出二十多骑。
领头的小队长哈哈大笑:“殿下,察哈将军早算准您得回来。”
龙溟拉着木念钻进树林。
胡三刀边跑边骂:“这孙子,寨子里肯定出事了。”
木念喘着气问:“寨门从里面开的,胡三刀的兄弟们……”
龙溟脸色铁青。
小队长声音越来越近:“殿下别跑啦!将军说了,您老实投降,寨子里的人一个不杀。”
龙溟停住,掏出火折子吹亮:“胡三刀,你带念念往东走,出林子有山涧,顺水跑。”
胡三刀急了:“您呢?”
“我拦一阵。”龙溟解下火药皮囊。
木念按住他手,出声:“炸林子?”
“这点火药炸不死人,能挡会儿。”
龙溟推她,“快走。”
小队长追到二十步外,看见火折子脸色一变:“放箭。”
箭飞来,龙溟拽木念躲树后。胡三刀挥刀挡箭:“殿下。”
龙溟把皮囊一扔,火折子脱手——
“轰!”
火光炸起一片土。追兵趴倒,龙溟拉木念就跑。
胡三刀等人跟上。
跑出百来步,木念拉龙溟,出声:“等等。”
她手按在老松树上,把空间山上的乱石放些出声。
身后追兵刚爬起来,眼前凭空冒出一堆乱石枯枝堵了路。
小队长傻了:“这、这哪儿来的?”
木念喘着气收回手:“撑不久,快走。”
七人跑到林子边。
胡三刀往下瞅:“殿下,得跳。”
涧深两三丈。
龙溟问木念:“行吗?”
木念点头。
胡三刀带头跳下。龙溟抱着木念跳,落地时闷哼一声。
“没事吧?”
“小伤。”龙溟站起来,“顺水走,留不下脚印。”
跑了一炷香,听不见追兵声了。
胡三刀这才敢问:“殿下,寨子里……”
“估计不妙。”龙溟声音发冷。
一个兄弟红了眼:“那我大哥他们——”
“现在不能回去送死。”龙溟打断。
木念拉龙溟:“听。”
远处传来马蹄声。七人贴到涧壁阴影里。很快,上游来了一队骑兵,押着七八个捆着手的人。
胡三刀瞪大眼:“是寨里的老刘,陈嫂子也在。”
押送的络腮胡骂骂咧咧:“走快点,这些肉票得留着钓龙溟。”
老刘啐了一口:“狗娘养的北戎杂种。”
络腮胡一鞭子抽过去。
木念压低声音:“他们去哪儿?”
龙溟盯着那队人:“看方向,是察哈的主营。离这儿三十里。”
胡三刀急了:“殿下,得救人,陈嫂子怀五个月了。”
龙溟没吭声。
木念看他侧脸,凑到他耳边:“我有法子。”
龙溟转头。
“你带胡三刀他们绕前头埋伏,我弄动静引开部分人。”木念道,“等人少了你们动手。”
“太险。”
“不险。”木念道,“就算被抓,我进空间他们找不着。”
龙溟盯着她看了几秒:“一刻钟后不管成不成,我们都动手。”
“好。”
龙溟带胡三刀五人往前摸。木念等他们走远,从空间取出半截粗树枝弄了个弹射装置,抓了把碎石子放上去。
骑兵队近了。木念拉紧树藤松开——
“啪!”
碎石子砸向那些马头。马受惊扬起前蹄。
络腮胡回头:“咋回事?”
“不知道。有东西砸马。”
“去看看。”络腮胡点了三个人,“你们仨去搜,其他人看好肉票。”
三个骑兵下马往林子摸。木念往反方向跑,故意踩断枯枝。
“那边。”
三人追过来。木念跑进灌木丛,心念一动进了空间。
三人冲进灌木丛愣住:“人呢?”“刚才明明在这儿。见鬼了?”
木念在空间喝了几口灵泉水。算着时间差不多,出来时弄出响动。
“在那边。”
三人又追去。
这时前头传来打斗声。
络腮胡脸色一变:“中计了。回去。”
可是晚了。龙溟和胡三刀六人杀出来,先砍马腿。
马惨叫倒地,骑兵乱了。
络腮胡挥刀冲龙溟,大骂:“找死?”
龙溟侧身躲开,刀锋一转砍在络腮胡手腕上。刀落地,络腮胡惨叫。
胡三刀解决了两名骑兵,剩下几个想跑被拦住。
战斗结束。十个骑兵,死三伤四,剩三个被捆。
老刘几人绳子被割开。
陈嫂子捂肚子脸色发白:“胡大哥,寨子……”
胡三刀咬牙:“察哈干的?”
老刘点头:“你们刚走,寨外那十人就撞门。我们不开,他们叫人从后山崖爬上来里应外合……”
他红了眼,“死了八个兄弟,剩下的关在粮仓。”
龙溟问:“察哈本人呢?”
“留二十人守寨,自己带主力往北去了,说去堵要道。”
龙溟和木念对视。
木念走过来,出声:“他知道你要去北边谈判,提前堵你。”
龙溟冷笑:“那就让他堵。”
他走到络腮胡跟前蹲下,出声:“察哈主营还有多少人?”
络腮胡扭过头。
龙溟捡起刀抵住他脖子道:“不说就上路。”
“三十,还有三十个。”络腮胡赶紧喊,“主营都是伤兵粮草,主力都带走了。”
龙溟收刀起身:“胡三刀,还能打的有多少?”
“算上老刘他们,能动刀的有十二三个。”
“够了。”龙溟说,“察哈以为我去北边,我偏不。”
胡三刀一愣:“殿下要……”
“杀回马枪。”龙溟看向黑风谷方向,“他端我寨子,我端他老窝。”
木念问:“寨里被抓的人呢?”
“一块儿救。”龙溟道,“主营离这儿三十里,现在出发傍晚能到。趁察哈主力不在,端他老窝,再杀回黑风谷。”
他看木念,出声:“念念,你得跟我一起。主营可能有机关,你空间能破。”
木念点头:“好。”
胡三刀搓搓手:“殿下,咋打?”
龙溟捡树枝在地上画:“主营在山坳里,三面环山就一条路。我们不走正路……”
他画了条迂回线:“从后山悬崖摸下。胡三刀,你带五个兄弟正面佯攻吸引注意。我带剩下的人从后面摸进主营,先救人再收粮草。”
“那守寨的二十人呢?”
“等主营乱了,他们肯定派人回救。”龙溟道,“那时候寨子防守空,老刘带几个兄弟摸回去里应外合救人。”
计划定下,大家分头准备。木念从空间拿出干粮分给大家,又用灵泉水帮伤者处理伤口。
龙溟坐在石头上磨刀,木念坐旁边。
“膝盖真没事?”
“真没事。”龙溟看她,“你刚才进空间待了多久?”
“就几息。”木念说,“那三个骑兵以为见鬼了。”
龙溟嘴角弯了弯:“接下来更险。”
“我知道。”木念顿了顿,“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别死撑。”木念看着他,“打不过就跑,不丢人。我有空间,我们能藏。”
龙溟沉默几秒点头:“好。”
胡三刀走来:“殿下,准备好了。”
龙溟起身插刀回腰间。
大家翻身上缴来的马。
龙溟看向北方,那是察哈主力去的方向。
“走。”龙溟道,“让他知道这趟回马枪有多疼。”
马队冲出山涧扬起尘土。
远处黑风谷寨墙上,北戎兵看见烟尘敲响警锣。
更远处,察哈正带人在要道设伏。探马来报:“将军,主营方向有烟尘。”
察哈皱眉:“多少人?”
“看不清,但马匹不少。”
察哈心里一沉——龙溟没往北来?
他猛调马头:“留十人守,其他人跟我回主营。”
可已经迟了。
三十里外,龙溟马队逼近山坳。主营了望塔上哨兵看见烟尘,慌忙吹响号角。
木念勒住马看远处山坳炊烟。
“到了。”龙溟说,“念念,记住跟紧我。”
木念握紧缰绳:“放心。”
号角声在山谷回荡,一场硬仗就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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