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她暗瞪了贾铭一眼,掐准时辰。
待徐令宜踏进厢房时,她故意带人撞破。
女子名节重逾性命,何况乔莲房这般心比天高的贵女?
元娘便是要她不得不低头为妾,永绝正室之念!
闺阁里养出的手腕,到底狠辣。
除却贾铭搅乱了她对十一娘姐妹的算计,此番布局倒是顺利。
不多时,后院厢房内——
衣衫不整的徐令宜与乔莲房,正对上贾铭似笑非笑的眼。
“不知羞耻!”元娘厉声喝道。
乔莲房急得泪眼婆娑:“我当真冤枉!”
“本夫人与无双伯亲眼所见,岂容狡辩?”元娘将贾铭拽入局中。
贾铭闲闲颔首,乔莲房顿时面如死灰。
徐令宜又臊又恼,偏生无从辩白。
元娘佯作悲恸,攥着帕子扭头便走:“我这便请老太太做主!”
贾铭见戏已够,轻咳道:“徐兄的家事,在下不便掺和。改日来喝我与十一娘她们的喜酒罢!”
徐令宜一阵沉默。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匆忙应声道。
......
然而贾铭二人刚离开没多久。
徐令宜猛然意识到,这次和乔莲房分明是中了元娘的圈套!
他带领徐家从衰败走向复兴,在刀光剑影中挣得的功名,要说谋略算计,谁能胜过兵家之道。
这个发现让他对元娘心灰意冷:元娘!你!心底不由涌起深深的失望。
他本不求与元娘恩爱和睦,却连相敬如宾都难以维持。
若是贾铭知晓此事。
定会嗤之以鼻。
因为徐家后宅的鸡飞狗跳,最主要的责任正在徐令宜自己身上。
就像盛家的盛紘等人。
归根结底都是这些男子不够担当。
徐令宜为人正直善良,但在处理婚姻家庭关系时未能把握分寸,引发了后院女子之间层出不穷的明争暗斗。
后院失火,根源在于徐令宜自身的两个问题。
贾铭觉得他行事瞻前顾后,虽有惊世之才,却意志薄弱,遇事畏首畏尾,迟疑不决。
举例来说。
当初元娘刚过门时,想另立门户单独生活。徐令宜当面答应得爽快,可到太夫人跟前立刻改口,元娘一埋怨,他又改变主意,说过些日子再向太夫人提及。
如此反复无常,毫无主见,后来继承爵位后,更让元娘受尽委屈。
畏首畏尾的,难道袭爵的国舅爷都不得善终?别人都不怕,偏就他胆小如鼠,难怪元娘为这事没少和他生闷气。
由此可见,他对待妻妾态度严苛,却又难以把握平衡,导致算计不断,冤屈连连。
再者是对家庭责任感太薄弱。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最后还有个致命缺点,性格过于沉闷,不愿与妻子交流。
元娘在世时之所以终日惶惶,正是因为徐令宜凡事自作主张,从不与她商量。
贾铭则截然不同。
贾铭在家中对待妻子秦可卿以及严氏、尤氏等人都十分坦诚,即便对王熙凤有好感也会直言相告。
他与众女眷之间毫无猜疑。
因此贾府上下和睦融洽。
这并非他运气好。
而是为人靠谱。
再说到嫁娶之事。
徐令宜总是一意孤行,不与元娘商量就擅作主张。
对待十一娘同样如此,刚愎自用。
只因大太太在宴席上提及乔莲房管事,归途他便责怪十一娘暗中谋划家务事。
女子确有过失,但作为丈夫他难辞其咎。
每个女人都期盼相夫教子,即便妾室最初也安分守己。
生于动荡年代,徐令宜是位能臣,却非良配,更不是称职的父亲,两个儿子都因他受苦。
此人缺点甚多。
渴望家宅太平却未尽本分。
......
......
贾铭自觉某种意义上解救了十一娘。
离开徐府后。
正欲寻十一娘同行。
却在门口遇见前来观望的文姨娘,文氏见过伯爵大人!
【32
徐令宜现有正室元娘。
另有三房妾室。
分别是文姨娘、秦姨娘与佟姨娘。
眼前这位正是其中之一。
文姨娘出身商贾,是谕哥生母。
聪慧干练,善于经商。
虽带商贾习气但举止讨喜,凭借娘家立足,将全部心血倾注于儿子谕哥。
贾铭对此女印象不错,
简单致意后。
便转身离开。
**
贾铭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发现文姨娘身后站着一个男孩,个子比宝玉矮些,年纪相仿甚至略大。这孩子性格开朗,聪明细腻,内心坚韧。见到贾铭时,他恭敬行礼:“徐嗣谕拜见无双伯。”
贾铭含笑点头:“这孩子聪慧懂事。”虽然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但贾铭与徐令宜同辈,自然以长辈口吻说话。文姨娘和徐嗣谕都未觉不妥。
文姨娘见儿子被夸,欣喜道:“多谢无双伯夸奖。谕儿,快道谢!”徐嗣谕乖巧应答:“谢无双伯。”
他虽心中欢喜,却仍保持谨慎。这份克制源于徐令宜对他的冷淡。生母出身商贾,地位低微,他虽是庶子,却未得额外宠爱。
子女若得父亲疼惜,无论嫡庶皆可自在度日。例如盛纮偏宠林小娘,她的儿女虽为庶出,却在盛家如鱼得水。
徐令宜并非称职的父亲,此言并非贬损。他对嫡长子徐嗣谆同样疏于关爱。徐嗣谆性格懦弱,部分源于父母不睦。若徐令宜曾真心待元娘,即便徐嗣谆资质平庸,多加关怀也不致如此。
徐令宜对徐嗣谆唯有苛责,鲜有疼爱,根源在于对元娘的无感。对待文姨娘母子亦然,仅尽抚养之责,前程仕途全凭徐嗣谕自身。
比起徐嗣谆的平庸,徐令宜虽认可徐嗣谕的勤奋,却从未给过这孩子特别的父爱。
贾铭俯身对徐嗣谕柔声说:不知你可曾入学?我新近办了一所学堂,虽无盛名,但授业者皆为良师。
他转向文姨娘:若姨娘有意,不妨送令郎来就学。
文姨娘闻言喜不自禁:自然愿意!多谢爵爷恩典!却又谨慎道,不过此事还需问过我家老爷。
她心底早焦虑着儿子的前程——徐嗣谕不得父亲重视,至今居家自学,连向徐令宜恳求的机会都难寻。此刻得此良机,简直如获至宝,对贾铭感激不尽。
徐嗣谕亦郑重行礼,眼中满是谢意。
但有言在先,贾铭神色一肃,学规森严,入学者皆需遵守,若仗势逾矩,立即除名。
文姨娘连连应声:理当如此!她暗忖严师方能出高徒,即便心疼孩子,为了前程也甘愿。若非顾虑贾铭不重钱财,她恨不能多添束修,只盘算着定要备厚礼相赠。
这般争宠算计,究其根源却在徐令宜身上。他当年与顾家一般,图的是文家钱财才迎娶文姨娘。原着中,当文家产业被乔莲房转给张家后,文姨娘含泪哀求反遭羞辱,只能绝望地对丫鬟哭诉......
这是
我如今寄居徐府,能让夫人房里婢女多瞧两眼,不过是仗着手里有几个闲钱。若没了文家帮衬,这些银钱便如死水般囤在家中,只出不进,撑不了三五年开销。唯有仰仗文家,钱财才能流转生利,让我们享用不尽。若不攀附文家,难不成要我去巴结侯爷?
这般境遇的女子,无一不是家族利益的祭品。若所嫁非人,她们便成了可怜虫。在那不争必被欺的后宅里,妇人唯有依附男子。可惜徐令宜对妻妾处处设防,谁也指望不上他。
徐令宜这般秉性,贾铭着实看不顺眼。
...... ......
他原听了母亲劝诫,打算与几位姨娘走动走动。可去看文氏时,见她奢靡浪费,便甩袖而去。却不想想文氏为何如此。深宅妇人争的不过是个字。若徐令宜平日多施恩泽,文氏也不至于因他偶然踏足,就欣喜若狂地备下满桌佳肴。
探望 ** 时,又因她思念早夭的孩儿面露哀戚,徐令宜嫌其无趣,转身便走。幸而徐嗣谕、徐嗣谆兄弟明白事理,未因父亲偏私而误了前程。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薄情郎,也就忠君爱国这点可取。实则畏首畏尾,连御赐之物都不敢受,生怕圣心猜疑。贾铭简直要笑死,区区一个空头爵位的破落户,也配让天子猜忌?等你功高难赏时再装腔作势罢!
因此贾铭心里极看不上徐令宜,也没打算与他深交。即便走动,也不过是场面上的虚与委蛇。
...... ......
徐嗣谕又乖觉地作揖道:儿子定当谨守本分。
嗯,届时你们自行过府便是。身高九尺的贾铭略弯虎躯,大掌抚过少年头顶,倒似个称职的严父。
随即报出一所学校的地址。
母女二人恭敬目送他离去。
【32
元娘这边。
事情闹到了徐老太太跟前。
乔莲房的事让老太太颜面尽失,她最重名节,只想快些了结,最好给乔莲房个名分。
徐老太太沉着脸道:回头让令宜收她做妾吧。
但凭老太太做主。元娘轻声应道。
这一步虽险,却正中她下怀。
贾铭到后,反倒有些怜悯这个女人。
她明明是徐令宜原配,人还在世,徐老太太和乔家母女就盘算着取代她。
徐令宜厌烦乔家算计,而乔家的举动触了元娘逆鳞,她便以手中权柄毁了乔莲房名声,逼她要么身败名裂,要么为妾。
乔莲房别无选择,只能做妾。
对这毒妇,贾铭再无半分同情。
......
处理完十一娘的事,贾铭不愿久留。
转头对十一娘和二娘道:天色不早,我先回了,你们呢?
得看大夫人的意思。
十一娘也不想多待,却没贾铭自在。
席间的罗夫人听见,忙道:我们也回罢。
徐家连出两桩闹剧,她实在不便久留。
关键是贾铭——如今她只想讨好他。
若不是大女儿的缘故,她都有些瞧不上徐家了。
唉,最可惜的是女儿没嫁给这无双伯做正妻!
她满心懊恼遗憾。
元娘和项怡真得知他们要走,自然不便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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