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哪来的?”为首的男人把烟头丢到地上,问道。
抱着孩子的男人说:“路上碰见的,想让咱们载她一程。”
男人们低声笑了起来,一个说:“身段模样都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另一个附和道:“可不是嘛,瞧着年纪也合适,能生养。”
为首的男人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他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走到叶凌跟前:“妹妹,别听他们胡说,这天寒地冻的,你冻坏了吧?来来来,快点上车暖和暖和——欸,别急啊,等上了车再脱衣服也不迟!”
叶凌将长款羽绒服脱下,随手丢到了地上。
“车里还有人吗?”她问。
男人以为她在担心有没有自己的位子,笑着答道:“放心吧妹妹,我们六个算上孩子,挤一挤没问题!”
“那就好。”
话音未落,叶凌就一脚踢在了他的裆部。男人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蜷缩在地上翻滚起来。
忽然的变故把另外几人都惊住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叶凌已经冲向了最近的人,手掌直劈他的喉咙。
那人慌忙间挡了一下,脚下一滑,人就摔在了地上,被叶凌一脚踢中了下巴,当即吐出了几颗含着血水的牙。
另外四人直到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抱着孩子的男人骂了一句,把孩子塞进了车里,怒道:“这贱人有两下子,都一起上,把她按住!”
几人同时扑了过来。叶凌侧身躲过了一拳,顺势攀上对方的胳膊用力一拧,雪地滑得厉害,那人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身边的同伴身上,紧接着肋骨上又挨了重重的一顶,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但那个一直抱着孩子的男人已经抓住了叶凌的头发,猛地一扯,把她扯倒,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的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扬起拳头朝着她的头猛地砸下。叶凌偏过头,拳头擦着她的脸砸在了地上,带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不等男人再次举起拳头,她用没被压制的手快速戳向他的眼球。剧痛让男人松开了钳制她的胳膊,捂着双眼发出阵阵惨叫。
叶凌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将人踹开,但另外两人已经扑过来了,一人死死地压住她,另一人按住了她的两条胳膊防止她再次伤人。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打啊,你将接着打啊,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不动了——啊!!”
叶凌狠狠地踢在了他小腿正面的胫骨上,在摆脱了控制的一瞬间,拧身坐起,反手抓住最后一人的肘关节反向掰压,那人的胳膊瞬间脱臼,不得不放开了她。
她从地上爬起,微微喘着气,第一时间跑到车边去查看孩子的情况。
刚才的动静不小,孩子却依旧双眼紧闭,应该是被他们下了药。
而更让人心惊的是,面包车的后排座位上还有四个孩子,被捆了手脚,嘴上缠着胶带,同样昏迷不醒。
该死的人贩子,趁着年底到处流窜作案,要不是她正好碰见,说不定这几个孩子就都被他们抓走了!
叶凌转过身走到脱下来的羽绒服旁,拿出手机正准备报警,忽然侧腰一凉,紧接着便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那个被她踢碎下巴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面目狰狞地捅进了她的腰。
疼痛激起了叶凌的凶性,她立刻转过身,在他抽出刀捅了第二下的时候,她一拳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这一下她丝毫没有留手,男人松开手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鼻子里涌出的血染红了身下的地面,眼看着就不行了。
“疯子……疯子!”
叶凌喘着气,慢慢抬起头。
为首的男人不知何时爬到了车边,他扶着车门站起,惊恐地看着她:“你杀人了!你这个疯子!”
叶凌低低地笑了起来,折叠刀还插在她的腹部,每笑一声,疼痛就传遍她的全身。
“所以呢?”她问道,“你们没杀过人吗?你们不想杀了我吗?”
“我们做的那些,有、有法律制裁我们!”男人叫道,“拐卖判不了死刑,你怎么敢——”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女人笑得更大声了。
“是啊,判不了死刑。”不知怎地,叶凌想起了那个被侵犯,被造谣,最后绝望引爆爆炸物的女孩子。
她死了,但侵犯她的老板,进行网暴的网民,收了老板的钱和解销毁证据,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离婚的前夫,他们却都还活着。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太多太多,常有人说要给坏人一个机会,可那些被他们所害的人呢?他们还有机会吗?
这几个孩子,如果被带走了,还有机会再回到父母身边吗?
“别过来,你别过来!”男人惊恐万分地叫道。
这女人已经疯了!她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刀,却好像感受不到丝毫痛楚一样,还在一步步朝着他逼近。
恐惧之下他一把抓起那个昏迷着的孩子,大手紧紧地扣在孩子的喉咙上。
“别过来!”他喊道,“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掐死他!”
这句话终于起了效,叶凌停了下来。
只是男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反手将折叠刀从腹部拔了下来!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大片的红色在叶凌身上的白色毛衣上晕染开来。她将折叠刀拿在手中看了看,忽然抬手甩了出去,直直地插入了男人的眼眶。
男人的身体在原地站立了几秒,终于歪倒了下去。
叶凌走过去,单手抱起了掉在地上的孩子,另一只手把刀拔出来横在身前。
另外四人已经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但都被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谁也没敢过来。
失血让她的眼睛开始失焦,她努力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你们……谁也不许动。谁动我就……杀了谁。”
雪花温柔而无声地飘落,她全身倚靠在车门上,指尖渐渐变得麻木起来。她的眼前发黑,怀中的孩子似乎有千斤重,压得她不停地往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警笛声和嘈杂声传来。有人试图从她怀中接过孩子,那一口气终于泄了,她的意识开始迅速模糊消散。
在叶凌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秒,她胸口处的灼痛猛然剧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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