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兰泽天下 静水流深
汴京的冬日，白雪覆瓦，呵气成霜。韩府清晖院的书房里却暖意融融，墨兰正对着一幅汴京外城的简图凝神思索。炭盆里银骨炭烧得正旺，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一、兰台织网 润物无声
过去数月，墨兰以其独有的与，在汴京官宦圈中织就了一张隐秘的关系网。她从不参与是非议论，却总能在闲谈间记住各家夫人的喜好；从不打探他人隐私，却总能在需要时恰到好处地解围。
这日在永昌伯爵府的赏雪宴上，两位夫人因鉴赏古画起了争执。正当气氛凝滞时，墨兰轻抚身旁的梅瓶温声道：这冰裂纹路，倒让妾身想起前日在慈恩寺见着的古柏。话音落地，主家立即顺势谈起寺中古柏的典故，满座重新活络起来。宴散时，伯爵夫人特意拉着她的手：今日多亏妹妹。
她的马车经过西市，见几个乞儿在雪地里瑟瑟发抖。那双双麻木的眼睛，让她想起自己麾下那些因一份差事重获尊严的女子。一个念头在心中愈发清晰——开设慈幼堂，不仅要施粥赠衣，更要请先生教孩子们识字明理。
二、慈幼初立 兰芽新发
都按您的吩咐备好了。周雪娘轻步禀报，找了可靠的老人看守，米粮炭火都从咱们铺子支应。
墨兰微微颔首。她通过吴娘子在西市附近寻了处旧院落，粉墙黛瓦修葺得整洁。又让文姑娘寻来一位屡试不第却品性端方的老秀才，许以束修请他每日教孩子们《三字经》《千字文》。两位受过恩惠的寡居妇人负责日常管理，所有用度皆从嫁妆产业支应，账目独立清晰。
再添条规矩。墨兰沉吟道，凡入堂者，每日必有两个时辰识字读书。不求考取功名，至少要能看懂官府告示，明白忠孝节义。
三、内外兼修 根基深种
这番安排很快见到成效。原本顽劣的男孩因识字被商铺招作学徒，沉默的女童学会绣活后脸上有了笑容。慈幼堂的名声在底层百姓中悄悄传开，都说这是几位不肯留名的善心夫人所为。
墨兰将此事对韩络说起时，只说是受了婆母礼佛心善的感召。韩太夫人得知后十分欣慰，当着众人赞她心思纯善。连韩络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重——士大夫最重修身齐家，妻子的善举正合之义。
与此同时，她名下的产业在三位女管事打理下愈发兴旺。锦云轩自完成英国公府订单后名声大噪，清韵斋的时文选集被大儒称赞，惠丰号的南北货流通渐成规模。墨兰开始让文姑娘拟写契约，让吴娘子学习调度货运，让苏娘子接触更高层次的应酬。
四、静水流深 大势初成
腊月二十三祭灶日，墨兰带着年礼往各府走动。在永昌伯爵府，她提及慈幼堂有几个孩子资质颇佳，伯爵夫人当即表示开春府里添人时可先去挑选。在通政司参议府上，参议夫人拉着她的手感叹：如今像你这般既明事理又存善心的年轻人不多了。言语间透出户部漕运新策的几个关键节点。
夜色中马车碾雪而归。墨兰在灯下记录今日所得：慈幼堂的进展、各府讯息、产业动向，皆分门别类记入册中。
望窗外雪光映亮的夜空，她深知这一切如静水流深。慈幼堂是仁心也是未来，脂粉生意是才干也是根基，官宦交际是手段也是护甲。她正用自己的方式，拓展着这个时代赋予女子的极限空间。
更重要的是，那些看似微小的善举，如同庭中含苞的梅枝，正在冰雪下悄然孕育着来年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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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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