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正以为自己能松口气的时候，萩原研二突然话锋一转：“果然还是用直接一点的方式比较好……”
“今天我在调查案件的时候，和餐厅的老板了解了一些情况，”萩原研二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小降谷能不能告诉我，餐厅老板口中的那个和你一起吃饭的黑色卷发戴墨镜的年轻人，是谁呢？”
啊，果然被发现了。
降谷零心中叹气，这速度比自己预计的还要更快一些。
从见到萩原研二的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有种预感，这个秘密或许不会隐藏太久了。
萩原的敏锐程度比以前更甚，意识到这一点，在撒谎还是坦诚这两个选项中犹豫不到一秒的降谷零决定还是将某个卷毛的情况如实说出。
“如果换作是hiro的事情，我想，我也不愿意做那个最后知情的人。”
萩原研二抹了一把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好消息，幼驯染没死。
坏消息，幼驯染不仅失忆了，还成了非法组织的一员。
事件发生的那一年，萩原研二几乎每个夜里都会梦到相似的场景，有时候是炸弹成功解除，松田阵平活着从大楼走下来；有时候是爆炸案没有发生，他们依然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形影不离；有时候仅仅是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零件，他的幼驯染顶着那头乱糟糟的卷毛，在灯下专心组装着什么……
梦境太过真实，几乎让醒过来的萩原研二每每都要恍神许久，刚开始的时候，他甚至每天都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去重新接受松田阵平已经死亡的这一事实。
以至于他从降谷零那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狂喜，更像是沙漠中干渴良久即将奄奄一息的旅人突然见到了水源一样，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
“我晚上大概是不敢睡觉了，真怕明天一睁眼，发现这一切又是一场梦境。”
萩原研二说的轻松，降谷零却听出来这背后无法言说的沉重，最终只能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哈，这算小降谷的安慰吗？放心吧，hagi酱可没那么脆弱。”萩原研二深吸了几口气，深夜的冷空气让他有些混乱的大脑稍微冷静了一些，“关于你的疑问，我更倾向于现在的小阵平不是过去的那个‘田纳西’，小阵平和我一起长大，他不是一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如果他过去真的由于某种原因而加入了你所说的那个组织，我不应该察觉不出来。”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松田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成为了‘田纳西’？真正的‘田纳西’又去了哪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之前的猜测也是更倾向于萩原研二的看法，不过他们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萩原研二表情严肃：“以小阵平的性格，正常来说是不可能会同意加入这样的组织。”
所以松田阵平进入组织的时候，一定是“非正常”的状态。
——比如，失忆。
“‘田纳西’在两年多前遭遇一场重大的事故，这场事故曾经对他的身体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医疗部，雪莉是负责他的医生……”
听到这，萩原研二眉头一皱：“两年前？是浅井别墅区那一次爆炸吗？小阵平还是受伤了对吗？他伤的严重吗？是有什么后遗症……”
“萩原，你冷静点，”降谷零安慰他，“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就我和hiro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松田身体情况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虽然hiro曾经有提过松田视力和听力方面似乎存在一些异常，但是隔着墨镜始终不是很能确定，但是这几次的任务下来，又似乎一切正常。
降谷零心下还是决定等弄清楚了再将情况告诉萩原研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担忧。
但即便如此，萩原研二的表情依然无法放松：“……我想亲眼确认他的情况。”
降谷零一点也不意外地扶住了额头：“……可以，但是要等合适的机会。”
一味地拒绝反倒容易造成意料之外的情况，倒不如先答应下来，况且也只是让萩原看到松田目前的状况，并不需要两人坐下来面对面交谈，操作难度上并没有那么大，只是有一点……
“萩原，你必须把松田和‘田纳西’区分开来，我们并不知道组织究竟对松田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但他目前对于自己组织干部的身份是认同的……这就意味着，一旦他发现了我们警察的身份，很有可能不会手下留情。”
那么到时候，危险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他没有提起自己和诸伏景光的其中一个猜测——他们怀疑松田是组织推出了的一个诱饵，就是专门用来钓出日本警方的卧底的。
所以他们必须加倍小心。
“我明白。”萩原研二郑重地回答，虽然他很想见到小阵平，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拿同期好友的性命开玩笑。
*
目标已出现。
——卡慕
目标？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田纳西的头顶冒出了一个问号？
1046则是忙着搜索关键词，“田纳西”的记忆就像一个巨大的数据库，总要先确定方向再进行破解，才不会浪费能量。
虽然现在的能量不像以前那般总是岌岌可危的样子，但是勤俭节约已经成了1046的本能。
“啊，查到了一部分，宿主稍等一下，我等会把已经解锁的记忆数据同步给你。”
“嗯。”
对于“田纳西”的记忆接受得倒是越来越良好，现在几乎都不会有什么不适感，只是关于自己本来的记忆，倒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
脑海中关于卡慕的形象越来越清晰——黑色半长头发的紫眼青年，一手搭住自己的肩膀，细碎的发尾蹭过自己的耳畔，对方手中的狙击枪遥遥地指向目标：“大名鼎鼎地国际罪犯普拉米亚，今天就可以在这里落下帷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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