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嫁入林家十年，对瘫痪婆婆掏心掏肺
我叫苏晴，今年三十五岁。我和丈夫林伟结婚整整十年了。这十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瘫痪的婆婆。
结婚第二年，婆婆突然得了脑梗。那天早上，我正在厨房做早饭。婆婆从房间走出来，刚到客厅就直直倒在地上。我吓得手里的碗都掉了，赶紧跑过去扶她。她脸色发白，说不出话，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我立刻给林伟打电话。林伟在外地出差，他让我别慌，赶紧打120。我挂了电话，手抖着拨通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护人员把婆婆抬上车。我锁了门，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医生说婆婆情况严重，需要立刻做手术。我给林伟发消息，告诉他手术的事。林伟说他马上赶回来，让我先在医院守着。手术做了四个小时，我在外面坐立不安。医生出来说手术成功，但婆婆可能会瘫痪，后续需要长期照顾。
我听了心里很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想，婆婆是林伟的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肯定要好好照顾她。
林伟回来后，看着病床上的婆婆，红了眼睛。他说以后家里的事要辛苦我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是夫妻，不分彼此。
婆婆出院后，真的瘫痪了。她躺在床上，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简单的声音。我辞掉了工作，专门在家照顾她。
每天早上，我六点就起床。先给婆婆倒尿袋，再用温水给她擦脸、擦手。然后我去做早饭，早饭做好后，我把婆婆扶起来，垫上枕头，用勺子一点点喂她吃。婆婆吃饭很慢，有时候一口饭要嚼很久，我耐心地等着，从来不说急话。
吃完早饭，我会给婆婆按摩。医生说经常按摩能防止肌肉萎缩。我从她的胳膊开始，慢慢往下按，一直按到脚。每个部位都要按十分钟，一套下来，我的胳膊都酸了。但我不敢停，我怕婆婆身体不舒服。
中午的时候，我会做些有营养的菜。婆婆牙口不好，我把菜炖得很烂，米饭也煮得软乎乎的。喂她吃完午饭，我会给她翻个身，然后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下午，我会用轮椅推着婆婆在客厅转一转。让她看看窗外的风景，呼吸点新鲜空气。有时候，邻居阿姨过来串门，看到我照顾婆婆那么细心，都夸我是好儿媳。我听了只是笑一笑，我觉得这都是我该做的。
晚上，我要给婆婆擦身、换衣服。瘫痪的人容易长褥疮，我每天都要仔细检查她的身体。要是发现皮肤有点红，我就会多按摩一会儿。等把婆婆安顿好，我才能去做饭、吃饭。有时候忙完都快九点了，我累得只想躺下，但还是会先把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准备好。
林伟在一家公司上班，工资不高，刚好够家里的开销。他工作很忙，经常加班，有时候周末也要去公司。家里的事他很少管，照顾婆婆的担子全落在我身上。
我有时候也会觉得累，觉得委屈。比如冬天，我要每天洗婆婆换下来的衣服，冷水刺骨，我的手冻得通红。比如我想回娘家看看，婆婆离不开人，我只能趁林伟休息的时候，匆匆回去一趟，当天就要赶回来。
但我从来没在林伟面前抱怨过。我怕他担心，怕他分心。我总想着，婆婆年纪大了，又得了重病，很可怜。我多付出一点，林伟就能轻松一点，这个家就能安稳一点。
我以为我的真心能换真心。我把婆婆当成亲妈一样对待，我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好。可是，婆婆对我一直很冷淡。她清醒的时候，眼神总是冷冷的，看着我的时候，没有一点温度。有时候我喂她吃饭，她会突然把头扭过去，不肯吃，好像我做的饭很难吃一样。有时候我给她按摩，她会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我知道婆婆可能是因为生病心情不好，所以我从来不计较。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她，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十年里，我没买过新衣服，没出去旅游过，甚至没好好给自己放个假。我的生活里只有婆婆，只有这个家。林伟有时候会对我说谢谢，会给我买个小礼物。我拿着礼物，心里就觉得很满足，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我总盼着，等婆婆身体好一点，等林伟工作不那么忙了，我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我盼着婆婆能对我笑一笑，能说一句认可我的话。
可是，我等了十年，也没等到。
有一次，我得了重感冒，发烧到38度多。我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但我还是强撑着起来给婆婆做饭、喂饭。我给婆婆擦身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差点摔倒。林伟那天刚好休息，他看到我脸色不好，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有点感冒，没事。他让我去休息，他来照顾婆婆。
我躺在房间里，心里暖暖的，觉得林伟还是心疼我的。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婆婆不耐烦的声音。我起身走到门口，看到林伟正笨手笨脚地喂婆婆吃饭，饭粒撒了一地。婆婆皱着眉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像在骂林伟。
林伟有点不耐烦了，他说：“妈，你别闹了，苏晴生病了，我照顾你已经很不错了。”
婆婆听了，情绪更激动了，她猛地把头一甩，碗里的饭撒了林伟一身。林伟生气了，他把碗往桌子上一放，说：“爱吃不吃！”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我赶紧走过去，拿起碗，重新给婆婆盛了饭，耐心地喂她。婆婆这次没有闹，乖乖地把饭吃完了。但她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么冷，没有一点感激。
我心里有点难过。我生病了，林伟照顾她一会儿都不行，我照顾了她十年，她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但我还是安慰自己，婆婆生病了，不能和她计较。只要林伟理解我，只要这个家好好的，就够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我依然每天照顾着婆婆，依然对这个家充满期待。我以为只要我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婆婆会被我打动，这个家会变得温暖起来。
我从来没想过，十年的付出，最后换来的，会是那样的结果。我更没想过，婆婆心里，从来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
那天晚上，我给婆婆喂完饭，给她按摩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眼泪。我心里一动，难道婆婆是被我感动了？
我赶紧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我按摩得太重了？”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依旧是冰冷的，但那滴眼泪，却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我想，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婆婆就会对我好了。
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加细心地照顾婆婆，更加努力地维护这个家。我相信，真心总能换来真心，我十年的付出，一定不会白费。
可是，我错了。我以为的希望，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婆婆的眼泪，并不是为我而流，也不是因为感动。那只是她生病以来，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偶然的一次宣泄。
而我，却因为这一滴眼泪，又多了一份不该有的期待。这份期待，最后变成了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让我痛不欲生。
照顾完婆婆，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林伟已经睡着了，他睡得很香，脸上带着疲惫。我看着他的脸，心里有点酸。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为了这个家，为了赚钱，他付出了很多。
我轻轻地躺在他身边，不敢惊动他。我想着这十年的点点滴滴，想着婆婆冰冷的眼神，想着邻居们的夸赞，想着自己的委屈和坚持。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不知道婆婆能不能好起来，不知道我的付出能不能得到认可。
但我还是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只要这个家还在，只要林伟还在，我就不能倒下。我要继续照顾婆婆，继续为这个家付出。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地上，一片清冷。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既有点累，又有点期待。我盼着明天醒来，婆婆能对我笑一笑，盼着这个家能多一点温暖。
可是，我等了十年都没等到的温暖，又怎么会轻易出现呢？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我。我十年的付出，终将化为泡影，我所珍视的一切，终将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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