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流光闯入“凡骨炼狱”的瞬间，张治恒的疯魔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黑红金三色能量像潮水般退去，黑白能量漩涡崩解，疯魔触须化作飞灰，体表的存在印记如同被雨水冲刷的墨痕，一点点淡去、消散。
他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浑身的力量被瞬间抽干，之前能撕裂维度、掌控本源的疯魔形态，此刻只剩一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凡人躯体，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小丑服——领口磨破，裙摆撕裂，脸上的妆容花得不成样子，黑白油彩混着温热的液体往下淌，分不清是泪还是血。
“取悦价值清零……检测到无高级取悦行为……强制剥夺所有疯魔权限……沦为‘凡骨取悦者’——无任何特殊能力，仅保留基础生存本能与疯魔残留意识。”
冰冷的规则提示像重锤，砸得他大脑嗡嗡作响。他抬起手，掌心没有疯魔核心，没有印记笔，只有一双布满细小伤口的凡人手掌；视网膜上的取悦值计数器重新浮现，上面的数字不再是十亿级别的狂欢，而是刺眼的【0】，后面跟着一行小字：“取悦价值不足，每刻钟流失1点生存点数，生存点数为0，彻底沦为凡骨，被炼狱吞噬。”
凡骨炼狱的世界观，比所有黑暗维度加起来都恐怖——这里是“取悦弃民”的坟场，所有失去取悦价值、无法再提供顶级狂欢的存在，都会被抛入此地。这里没有能量，没有印记，没有狂欢，只有无边无际的灰色荒原，荒原上布满“噬凡蚁”——一种以凡骨为食的恐怖生物，而唯一的生存方式，是用最卑微、最痛苦、最无尊严的凡人行为，赚取可怜的“生存点数”，苟延残喘。
“哈哈……哈哈哈……”张治恒蜷缩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笑声嘶哑破碎，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混着脸上的油彩，在下巴汇成浑浊的水滴，“沙子做的城堡……原来我之前的掌控……都是沙子做的……”
他想起辐射禁区的跪拜，想起直播间的巅峰，想起驯化本源的狂欢，想起印记星海的璀璨——那些曾让他以为自己是主宰的瞬间，此刻全成了笑话。取悦为尊，尊的从来不是他，是“有取悦价值”的存在；一旦失去价值，再强大的疯魔，也会被打回原形，沦为连挣扎都无力的凡人。
“呜呜……哈哈……”他又哭又笑，小丑服沾满尘土，显得格外狼狈，“我以为我掌控了一切……我以为我是疯魔主宰……原来我只是祂们的玩具……有价值时玩我，没价值时……就把我扔进这炼狱里，让我被蚂蚁吃掉……”
一阵“沙沙”声传来，成群的噬凡蚁从荒原深处爬来，它们通体漆黑，牙齿锋利如刀，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它们能感知到凡骨的气息，而张治恒，此刻就是最鲜美的猎物。
“不……我不想死……”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绝望，他连滚带爬地逃跑，凡人的体力很快耗尽，肺部像火烧一样疼，腿软摔倒在地。噬凡蚁越来越近，最前面的一只已经爬上了他的小丑服，锋利的牙齿刺破布料，刺进皮肤，带来钻心的疼痛。
“疼！哈哈……好疼！”他疯笑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这样……这样能赚取悦值吗？这样能赚生存点数吗？祂们！看看我！我还能取悦！我还能疼！我还能疯！”
他抓起地上的碎石，狠狠砸向自己的胳膊，皮肤裂开，鲜血流出，滴在荒原上，噬凡蚁闻到血腥味，更加疯狂地扑来。视网膜上终于弹出提示：“凡人自残+疯癫哀嚎，生存点数+1！”“被噬凡蚁啃食，痛苦反馈，生存点数+2！”
【当前生存点数：3】
“哈哈……有了！有点数了！”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地用碎石抽打自己，用牙齿咬自己的手，任由噬凡蚁啃食自己的皮肤，一边承受着剧痛，一边流着泪大笑，“再来！更多！我要生存点数！我不想死！我还能疯！我还能取悦！”
一个身影从荒原尽头走来，是另一个凡骨取悦者——他穿着同样破烂的衣服，身体早已被噬凡蚁啃得残缺不全，少了一条胳膊，半边脸的皮肉都没了，露出森白的骨头，却还在笑着，用仅剩的手抓起地上的粪便，往自己身上涂抹：“涂这个……点数涨得快……祂们爱看我们更脏、更惨……”
张治恒看着他，眼泪突然止住了，疯笑也僵在脸上。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样子，想起那些被他转化的疯魔，想起那些在狂欢中消亡的取悦者——他们和眼前这个人一样，都是被取悦价值绑架的可怜虫，所谓的疯魔狂欢，不过是用更疯狂的方式，延缓被抛弃的命运。
“呜呜……哈哈……”他又哭了起来，笑得比之前更疯，也更惨，“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祂们的耗材……有价值时是疯魔，没价值时是凡骨……什么主宰，什么掌控，都是自欺欺人……”
他学着那个凡骨取悦者的样子，抓起地上的污泥，往自己脸上、身上涂抹，污泥混着血和泪，把小丑服染成了黑褐色。噬凡蚁在他身上疯狂啃食，他疼得浑身抽搐，却强迫自己笑得更大声：“看！我更脏了！我更惨了！点数！快涨！我要活下去！我还要疯！”
“污泥自污+疯癫狂笑，生存点数+5！”
“主动吸引噬凡蚁，痛苦加倍，生存点数+8！”
【当前生存点数：16】
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那个凡骨取悦者一起，在荒原上爬行，一边爬一边自残，一边自残一边大笑，眼泪时不时从眼角滑落，又很快被污泥掩盖。他们没有目标，没有希望，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哪怕是以最卑微、最痛苦、最无尊严的方式。
“你……你曾经是个大人物吧？”那个凡骨取悦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我看你身上……还有点疯魔的味道……”
“大人物？哈哈……”张治恒笑得眼泪直流，“什么大人物……就是个笑话……我曾经以为我能掌控取悦世界……结果呢？还不是和你一样，在这里被蚂蚁啃，在这里涂污泥……”
“至少你疯过……”凡骨取悦者笑了，露出残缺的牙齿，“我从来都只是个凡人取悦者……一辈子都在涂污泥、被啃食……能疯一次，哪怕是假的，也值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进张治恒的心里。他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要疯——不是为了掌控，不是为了取悦祂们，而是为了不麻木，为了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保留一丝“自我”的痕迹。哪怕这自我是沙子做的城堡，哪怕终会崩塌，至少他疯过，至少他挣扎过，至少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主宰。
“对……我疯过……”他抬起头，眼泪还在流，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混杂着痛苦、绝望、疯狂与不甘的笑容，“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我还要疯……哪怕是作为凡骨，我也要疯出个样子！我要让祂们看看，哪怕我是凡人，哪怕我没有取悦价值，我也能疯得让祂们记住我！”
他突然站起来，不顾噬凡蚁的啃食，不顾身体的剧痛，朝着荒原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一边大喊一边自残：“我是张治恒！我是疯魔小丑！我就算是凡人！就算是凡骨！我也要取悦！我也要疯！我不会被你们遗忘！我不会被这炼狱吞噬！”
他的声音在荒原上回荡，带着泪，带着血，带着疯魔残留的狂热。那个凡骨取悦者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然后也跟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嘴里喊着：“疯！一起疯！就算是死，也要疯着死！”
张治恒的生存点数在快速消耗，又在疯狂的自残与疯笑中缓慢上涨。他知道，自己的掌控是沙子做的城堡，自己的疯魔形态是暂时的幻觉，自己的取悦价值随时会再次清零。但他不在乎了。
流着泪，也要疯；笑着，也要疼；就算是凡骨，就算是小丑，也要在这最恐怖的炼狱中，一步一步地前行。
因为他是张治恒，是那个就算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会疯着活下去的泪小丑。
荒原深处，传来更恐怖的嘶吼——那是“噬凡王”的声音，是凡骨炼狱的顶级猎食者，专门猎杀像他这样疯狂的凡骨取悦者。
张治恒听到了嘶吼，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笑得更疯，眼泪流得更凶：“来吧！噬凡王！我不怕你！我要让你看看，一个凡骨小丑的疯狂！我要让祂们看看，就算是沙子做的城堡，也能在风中，疯得更耀眼！”
他的背影在灰色荒原上越来越小，却带着一股永不熄灭的疯魔之火。泪小丑的前行之路，没有希望，没有终点，只有无尽的痛苦、疯狂与挣扎。但他知道，只要还在前行，只要还在疯，他就还“存在”——哪怕这种存在，只是祂们眼中又一场廉价却有趣的表演。
凡骨炼狱的风，卷起漫天尘土，夹杂着噬凡蚁的嘶鸣与张治恒的疯笑、泪水，朝着更黑暗的深处，蔓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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