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接受审判？”
赵无极那被齐根斩断的左臂伤口处，鲜血如喷泉般狂涌，染红了他脚下破碎的砖石。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却燃烧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
痛？或许有。但此刻，疯狂早已压倒了痛觉。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仰天狂笑，笑声嘶哑，如同夜枭啼哭，在这废墟之上回荡，听得人头皮发麻。
“做梦！老夫筹谋三十年，怎会输给你这黄口小儿！”
楚天手持金色巨剑，冷冷地看着这个垂死挣扎的老人，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淡漠。
“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谈筹谋？”
“资格？哈哈哈哈！我有！我当然有！”
赵无极猛地低下头，那仅剩的右手五指成爪，带着一种决绝的狠戾，狠狠地拍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皮肉之下，埋藏着一个他最后的底牌。
一个连“博士”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忌装置。
“咔嚓！”
一声脆响，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紧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波动，瞬间从他体内爆发！
“嗡——！”
那不是光，那是纯粹的黑。
一股浓稠如墨的黑色能量，顺着赵无极的七窍、毛孔，疯狂地向外喷涌。那不仅仅是能量，那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哀嚎，是这三十年来，死在赵家实验室里成千上万个实验体的怨念集合！
还有，那残缺不全、极度不稳定的“神之基因”残渣！
“呃啊啊啊啊——！”
赵无极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吹胀的气球，开始剧烈地颤抖、膨胀！
“他在干什么？！”
远处的韩清雪脸色大变，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别过去！”石磊一把拉住她，神色凝重到了极点，“那股能量……不对劲，太邪恶了！”
黑雾翻滚，将赵无极彻底包裹。
在那团翻涌的黑暗中，传来了令人牙酸的骨骼爆裂声，那是人体结构正在被强行重组、撕裂、再生的声音。
“力量……这就是……力量！”
黑雾中，赵无极的声音已经变得浑浊、厚重，仿佛有两个声音在重叠，透着一股非人的金属质感。
“楚天，你以为你赢了吗？不，好戏才刚刚开始！”
“噗嗤！”
一声血肉撕裂的闷响。
只见那团黑雾骤然收缩，随后——
一条粗壮得如同蟒蛇般的黑紫色触手，竟然从赵无极那断臂的伤口处，猛地钻了出来！
触手之上，布满了令人作呕的吸盘和倒刺，还在不断地滴落着黑色的粘液。所过之处，连坚硬的水泥地面都被腐蚀出“滋滋”的白烟。
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
他的双腿也在异变，裤管崩裂，原本瘦削的老腿此刻膨胀了数倍，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色的角质化，膝盖处更是生出了狰狞的骨刺，反向弯曲，如同野兽的后肢。
“这……这是什么怪物？！”
周围的“楚家军”战士们，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硬汉，此刻也被这就发生在眼前的活体变异给震住了，一个个面露骇然，不由自主地后退。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范畴！
这是反人类的亵渎！
“强制进化？”
楚天眯起眼睛，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厌恶。
“把自己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就是你所谓的成神？”
“神？魔？有什么区别！”
黑雾彻底散去。
此时的赵无极，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
他已经变成了一头身高接近五米，浑身流淌着黑色脓液的恐怖巨怪！
那张原本仙风道骨的脸庞，此刻已经扭曲变形，嘴巴裂到了耳根，满口獠牙交错，一只巨大的独眼占据了半张脸，闪烁着猩红的凶光。
而他的背后，更是生长出了数根不断挥舞的肉瘤触手，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腥风。
那种压迫感，如同实质般让人窒息。
“只要能杀了你，变成什么都无所谓！”
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股腥臭的黑气，声音如同雷鸣般轰响。
“楚天！你毁了我的家族，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一切！”
它猛地一跺脚。
“轰隆！”
大地剧烈震颤，一道道裂缝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蔓延，碎石飞溅。
那恐怖的力量，仅仅是肉身之力，就已经堪比重型坦克！
赵无极感受着体内那汹涌澎湃、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那股因为失败而产生的绝望瞬间被狂妄所取代。
他低头俯视着在他眼中如同蝼蚁般渺小的楚天，那只独眼中充满了残忍与快意。
“这就是代价！这就是你逼我的下场！”
“哪怕我成不了神，我也要化作这世间最恐怖的恶鬼，生生世世纠缠你，让你永不得安宁！”
楚天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枪。
面对这头恐怖的半神怪物，他没有后退半步，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手中的金色巨剑，光芒反而愈发璀璨，仿佛在渴望着斩杀眼前的邪恶。
“恶鬼？”
楚天冷笑一声，声音清冷，穿透了喧嚣的战场。
“赵无极，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怪物发出一声低吼。
“在我面前，无论是神是鬼。”
楚天缓缓举起长剑，剑尖直指那颗丑陋的头颅。
“都只有死路一条。”
“吼——！！！”
赵无极被这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他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庞大的身躯竟然爆发出了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如同一辆失控的列车，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地向楚天撞了过来！
数根触手如同标枪般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封锁了楚天所有的退路！
“大言不惭的小子！”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我要把你的骨头一根根嚼碎！把你的血肉一点点吞噬！”
“楚天！哪怕我成不了神，我也要化作恶鬼，生生世世纠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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