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花一路辗转,终于赶到了古塘村,直奔李建国家。此时,苏念塘正和吴静、李建国坐在院里的石桌旁说话,阳光洒在她脸上,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平静与淡然。
杨春花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苏念塘,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念塘,求你救救珍珠!她快不行了,医院要停药了,她不能死啊!”
苏念塘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眼神复杂至极,却没有起身搀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杨春花,当年你把我赶出苏家,让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当年你处处针对我、刁难我,看着我受苦受难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求我的一天?”
周围的村民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见状都忍不住议论起来。“活该!这就是报应!”“当年带着野种进苏家,还把苏家亲生女儿赶出去,这种缺德事也做得出来,现在知道求人家了?”“真是不要脸,还好意思来求念塘,换我才不帮她!”骂声像针一样扎在杨春花身上,她却死死跪着不肯起来,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可珍珠是无辜的,她是个好孩子,求你们发发善心,救救她……”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杨春花的父母带着哥哥杨义林匆匆赶来。
老两口脸色铁青,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又气又疼,浑身都在发抖。杨义林快步上前,伸手想把妹妹拉起来:“春花,跟我们回家!咱不求她!她不帮就算了,咱再想别的办法,没必要在这里受这份屈辱!”
可杨春花死活不肯起身,双手紧紧抓着地面,哭喊道:“哥,不救珍珠,我也活不成了!她是我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杨父气得脸色发白,抬手就要朝杨春花打下去,可看着女儿憔悴不堪、泪流满面的模样,最终还是重重叹了口气,无力地放下手:“你这孩子,真是自做自受!当年不听我们的劝,非要做那些糊涂事,现在落到这个地步,谁也帮不了你!”
杨义林无奈,只能强行将杨春花拖拽着离开。
杨春花挣扎着,哭喊着,声音凄厉,却终究敌不过哥哥的力气,被硬生生拉走,哭声在村道上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耳畔。
苏家屋里,苏建兵蜷缩在椅子上,面前的烟灰缸早已堆满了烟蒂,地上也散落着不少烟屁股。
他没有去求苏念塘原谅,也没有出门,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整个人死气沉沉。
苏老太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口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痛苦与悔恨交织着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知道,儿子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念塘,只有苏念塘能唤醒他。可念塘心里的疙瘩,那些年所受的委屈,哪是那么容易解开的?思忖再三,苏老太咬了咬牙,拿起墙角的拐杖,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步步朝着李建国家走去。
见到苏念塘的那一刻,苏老太没有多余的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花白的头发散乱着,沾了些许尘土,显得格外狼狈。“念塘,奶奶求你了,回苏家看看建兵吧!他再这么下去,人就毁了!”
苏念塘愣住了,下意识地想躲开,脸上满是为难:“苏老太,我……”
“都是我的错!”苏老太打断她的话,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与泪:“是我偏心眼,是我老糊涂了,听信了杨春花的鬼话,错怪了你,把你赶出家门!这些年,是我逼建兵不准见你,不准帮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要恨就恨我,别怪你爹建兵,他也是被我逼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朝着李建国和李老太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她缓缓起身,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悔恨,对苏念塘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爹娘,更对不起你。我这条老命,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就当是给你们赔罪了。”说完,她转身蹒跚着走出院子,朝着孙秀和建军的坟地方向走去,背影苍老且决绝,仿佛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夕阳西下,风却带着深秋的凉意,卷着枯草碎屑掠过坟茔。
苏老太佝偻着身子,一步步挪到孙秀与苏建军的合葬坟前,浑浊的眼睛里早已蓄满泪水。痛苦与悔恨如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新土上。
“秀啊,建军啊,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眼瞎心盲,错信了杨春花的鬼话,错待了念塘,还把那野种珍珠当宝贝……”
她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颊瞬间泛起红痕,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是她早早就准备好的农药。“秀啊,建军,我老糊涂了,造了孽,今天就来给你们赔罪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决绝,拧开瓶盖的瞬间,刺鼻的气味散开。没有丝毫犹豫,她仰头一饮而尽。农药的苦涩顺着喉咙蔓延,灼烧感瞬间席卷五脏六腑,她捂着胸口,身体剧烈抽搐着,缓缓倒在坟前的草地上。
等附近劳作的村民发现时,苏老太已然没了气息,她枯瘦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念塘小时候,依偎在她和建军、建兵、孙秀身旁所拍的全家福,照片上的人笑得眉眼弯弯。
苏念塘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疯了似的扑过去,抱着苏老太冰冷僵硬的身体,积压多年的情绪彻底决堤,泪水汹涌而出,一声“奶奶——”的呼唤,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悲痛,在空旷的山谷间久久回荡,撕心裂肺。
而苏老太的嘴角,仿佛在临终前真的听到了这声迟来的呼唤,微微上扬着,带着一丝释然与解脱。
另一边,法院的判决终于下来了。王强因贩卖人口罪证据确凿,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而当年被杨春花和王强卖到偏远穷山沟的朱秀红,这些年一直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日夜遭受折磨,早已没了当年的模样。
吴静得知朱秀红的下落后,立刻联系警方,带着李建国一同驱车前往。历经数日周折,他们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找到了朱秀红。眼前的女人瘦骨嶙峋,眼神惶恐,身上满是伤痕,见到陌生人时,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李建国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掉眼泪,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搂在怀里,声音哽咽却温柔:“秀红,我来接你回家了。”
朱秀红在李建国的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许久才敢抬起头,眼神中满是迷茫与不敢置信。
她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响,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建……建国……”
“是我,是我来了。”李建国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而坚定,“别怕,一切都过去了,那些坏人都受到了惩罚,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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