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辣抱着被“反甲”扎出几个小红点的手，
疼得龇牙咧嘴，对着龙渊龇出一口小白牙，眼神像要吃人：
“龙渊！你个阴险的刺猬！
公报私仇是吧？
信不信老娘下次找根狼牙棒来给你按摩？！”
龙渊一脸无辜地摊手：
“讲点道理姜扒皮！
是你自己非要拿拳头测试！
我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这锅我不背！”
他活动了下肩膀，
感受着皮肤下那层如同休眠火山般厚重又带刺的全新力量，
心里那点“从饕餮变刺猬”的憋屈感，
被姜不辣的惨状冲淡了不少。
b+级反甲，真香！
“哼！这笔账先记着！”
姜不辣气呼呼地甩了甩手，
那尖锐的刺痛感似乎淡了些，
但几个小红点依旧醒目。
她眼珠一转，注意力又回到正事上。
“石头脑袋，你这新皮肤硬是够硬，
反弹也够阴…咳咳，够犀利！
但具体能扛多狠的揍？
反弹上限多少？
能量冲击反弹效果咋样？
被动生效的范围和触发机制…”
她掰着手指头，
瞬间化身十万个为什么的魔鬼教官，
“这些都得测试！实战数据！懂不懂！”
龙渊听得头皮发麻。
测试？怎么测？
真找个人拿狼牙棒锤他？
想想就浑身骨头疼！
“今天…先缓缓？”
龙渊试图讨价还价，
刚晋升的身体还在叫嚣着疲惫。
“缓个屁！时间就是金钱！
效率就是生命！择日不如撞日！”
姜不辣小手一挥，豪气干云。
“走！去训练场！老娘给你当陪练！
保证科学、安全、无痛苦…”
她瞥了眼自己手背上的红点，
又心虚地补充道，“…尽量！”
龙渊：“……” 信你才有鬼！
就在姜不辣摩拳擦掌准备把龙渊拖去“科学测试”时，
一直静立在一旁的苏清月，
忽然极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那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若非龙渊刚刚晋升，感知敏锐了不少，恐怕都会忽略。
只见她抬起右手，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捏住了自己左手的手腕，
指尖无意识地揉按着腕骨内侧，
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滞。
她浅紫色的眼眸低垂，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龙渊敏锐地捕捉到她呼吸似乎比平时略微急促了一丝。
过度消耗？
龙渊瞬间想起刚才晋升时的凶险。
自己体内那股“破甲”神性如同失控的疯牛，
全靠苏清月那精纯的月华之力一次次抚平狂暴，
替他稳住心神，才没落得个经脉寸断的下场。
引导法则级别的神性，
哪怕只是一丝，
对她这个级别的辅助来说，
恐怕也是不小的负担。
“苏同学…你手腕？”
龙渊试探着开口，声音放轻了些。
对这个总在关键时刻默默伸出援手的清冷少女，
他心底始终存着一份感激和…
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苏清月揉按手腕的动作微微一顿，
抬眸看了龙渊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刚才那点不适只是错觉。
她松开手，淡淡道：“无妨，旧伤。”
声音依旧清冷，
但龙渊却听出了一丝强撑的味道。
旧伤？卯兔灵皮主治疗和时间，
她自身手腕若有旧伤，
恐怕早该痊愈了。
更大的可能，就是刚才为了帮他稳定神性，
过度消耗了力量，
导致灵能运转的节点
——手腕部位出现了酸痛甚至轻微的损伤。
看着苏清月那若无其事、
却依旧下意识将左手手腕微微藏在身后的样子，
再看看旁边还在甩手、
疼得龇牙咧嘴的姜不辣…
龙渊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极其大胆、
甚至有点荒谬的念头！
荆棘石肤·反伤！
被动生效，遭受攻击时反弹尖锐能量刺…
如果…如果不遭受攻击呢？
如果…自己能主动控制这股反弹的能量？
不是用来扎人，而是…用来…按摩？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
连龙渊自己都觉得有点扯淡。
把扎人的刺变成按摩仪？
这脑洞开得比混沌灵皮变异还离谱！
但…万一呢？
想到之前特训时对饕餮之力的精准控制，
想到那针尖大小的吞噬旋涡…
龙渊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试试？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大不了…再被当成神经病！
“咳…”
龙渊清了清嗓子，
顶着姜不辣“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的狐疑目光，
和苏清月那清冷中带着一丝询问的眼神，
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苏同学…手腕要是真不舒服…
我…我或许…能帮你…缓解一下？”
“哈？”
姜不辣第一个跳起来，
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你？缓解？
用你这刚扎完我的刺猬皮？
龙渊！你是不是被神性碎片冲坏脑子了？
嫌苏冰块手腕太舒服，想给她多扎几个窟窿眼儿助助兴？”
苏清月虽然没有说话，
但那双浅紫色的眼眸里，
也清晰地透露出三个字：不信任。
龙渊老脸一红，赶紧解释：
“不是扎！绝对不是扎！
是…是另一种用法！”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靠谱点。
“你看啊，我这新能力，
本质是遭受冲击时，
将能量转化为尖锐反刺反弹回去…
那如果…我主动控制这股能量，
不把它变成刺，
而是…变成一种…
呃…温和的震荡波？
能量脉冲？
频率调到最低最低，温和到像…
像羽毛拂过那种？”
他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静室里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姜不辣张着嘴，表情像是第一次认识龙渊。
苏清月则微微歪了歪头，
清冷的眸光在龙渊身上扫视，
似乎在评估这个“刺猬震荡波”计划的可行性（或者说荒谬程度）。
“你认真的？”
姜不辣憋了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试试嘛…又不会怀孕…”
龙渊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
“我保证！控制到最最最温和！
比春风还温柔！
苏同学要是感觉有一丁点不对，
立马喊停！我立马收手！
姜扒皮你监督！”
苏清月沉默着。
清冷的目光在龙渊写满“试试吧试试吧”的脸上停留了几秒，
又落到自己隐隐酸痛的手腕上。
片刻后，她竟然…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同意了！
龙渊瞬间感觉压力山大！
比面对神性碎片还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精神力高度集中，沉入体内，
小心翼翼地沟通着皮肤下那股厚重带刺的荆棘之力。
控制…控制…
不是反弹…是引导…是转化…
频率…降到最低…能量波动…压缩到最温和…
像羽毛…像微风…像最轻柔的按摩…
他调动起之前特训时练就的、
堪称“筷子夹花生米”级别的精准控制力，
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股荆棘能量。
只见他右手食指指尖的皮肤下，
极其微弱地、几乎看不见地，
浮现出一圈极其细小、
如同水波般的淡灰色涟漪。
那涟漪的波动频率极其缓慢、柔和，
散发出的能量气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吞吞的震荡感？
龙渊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伸出那根“改造”过的食指，
动作僵硬得像是在拆炸弹，
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
朝着苏清月那纤细的左手手腕…点了过去。
指尖即将接触皮肤的瞬间，
龙渊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旁边的姜不辣也屏住了呼吸，
眼睛瞪得溜圆，随时准备扑上来“救人”。
终于，指尖轻轻点在了苏清月手腕内侧那细腻白皙的皮肤上。
触感微凉。
预想中的刺痛、反弹…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清月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但下一秒，她那浅紫色的眼眸里，
清晰地闪过一丝…讶异！
一股极其微弱、极其温和、带着奇异震荡感的能量脉冲，
如春日解冻的溪流，透过龙渊的指尖，
轻柔地渗入她酸痛的腕部肌肉和灵能节点。
那感觉…很奇特。
不像是治疗能量的滋养，
也不像是普通按摩的按压。
更像是有无数极其细小、温顺的“小锤子”，
以某种最舒适的频率，
轻轻敲打、震动着那些因为过度消耗而变得僵硬、
酸痛的肌肉纤维和细微的灵能脉络！
酸！胀！麻！
但在这奇异的、如同细雨敲窗般连绵不绝的温和震荡下，
那顽固的酸痛感，
竟如同阳光下的薄冰，
开始一点点…化开！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缓！
苏清月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她甚至能感觉到，
手腕处那因为灵能过度运转而隐隐发热的节点，
在这温和脉冲的抚慰下，
温度都下降了些许，变得温润舒适。
有效！竟然真的有效！
龙渊看着苏清月微微舒展的眉头和眼底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讶异，
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随即涌上巨大的狂喜和成就感！
刺猬皮变按摩仪！
这奇葩能力…真让他玩出花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
苏冰块？没被扎成筛子吧？”
姜不辣紧张兮兮地问。
苏清月没有立刻回答。
她感受着手腕处那持续传来的、
温吞吞却异常有效的舒适脉冲，
又抬眸看了看眼前这个因为紧张和兴奋而额头冒汗、
眼神亮得惊人的少年。
他指尖那圈淡灰色的涟漪稳定而柔和，
专注的神情甚至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清冷如月的少女，
唇角极其细微地、如同冰雪初融般，
向上弯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那弧度浅淡得如同蜻蜓点水，
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轻轻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樱唇微启，吐出的依旧是清冷平静的两个字，
却仿佛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度：
“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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