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个军火库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黑河城内，日军第12师团指挥部。
师团长山口义雄少将脸色惨白地站在地下掩体的观察口前，看着外面地狱般的景象。爆炸的火光映在他眼镜片上，每一次震动都让头顶的灯泡剧烈摇晃，洒下灰尘。
“报告……报告师团长！”一个参谋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西区、东区、北区三个军火库全部被炸！储存的弹药损失超过七成！外围第三、第七、第十一堑壕区被完全摧毁，守备队玉碎……”
“够了！”山口义雄怒吼一声，但声音里满是绝望。
他无法理解。八路军的空军怎么可能如此精准？那些军火库的位置都是绝密，而且做了伪装，就算从空中看，也应该和普通仓库没有区别。还有那些堑壕的关键节点——八路军的炸弹像是长了眼睛，专门往最要命的地方落。
“师团长，还有……还有这个。”另一个参谋递过来几张纸。
那是传单。白色的纸张从空中飘落，上面印着中日双语的文字：
【告关东军将士书】
日本军国主义已走向末路。在中国战场，你们损失了数十万精锐；在东北，八路军已解放沈阳、长春、哈尔滨等主要城市，歼灭关东军主力。
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放下武器，停止抵抗，我们将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战后送你们返回日本。
负隅顽抗者，只有被彻底消灭。
——东北野战军司令部
山口义雄颤抖着手看着传单，最后狠狠地将它撕碎：“八嘎！这是动摇军心！传令下去，拾到传单者立即上交焚烧，私藏者以通敌论处！”
但他心里知道，这道命令已经没用了。外面的轰炸还在继续，每一次爆炸都在摧毁士兵们的抵抗意志。军火库被毁，意味着弹药供应将很快枯竭。堑壕体系被破坏，意味着防御将出现致命的漏洞。
上午9点，轰炸结束。
六十架轰炸机在投完全部弹药后，开始返航。它们飞过正在北上的地面部队上空时，再次低空掠过，机翼摇摆致意。
地面上，第3纵队的战士们欢呼着向天空挥手。
丁伟站在指挥车里，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去的机群，对参谋长陆勋说：“看见了吗？这就是新式战争。先用空军摧毁敌人的重武器和补给，瓦解其士气，然后地面部队再上去收拾残局。”
“是啊。”陆勋感叹，“要是以前，咱们得用多少人命去填那些堑壕啊。”
“所以宋司令员一直强调，要改变思维。”丁伟放下望远镜，“咱们现在有飞机、有大炮、有坦克，就得用这些优势去打。能用炮弹解决的问题，绝不用战士的生命。”
他看了看手表：“通知各旅，加快速度。空军已经替我们开了路，咱们不能掉链子。下午3点前，必须抵达攻击出发位置！”
命令通过电台传向纵队各部。钢铁洪流，在雪原上加速前进。
同一时间，沈阳东北野战军司令部。
作战室内，二十多台电台同时工作，嘀嘀嗒嗒的电报声此起彼伏。墙上挂着六块大黑板，分别对应六个纵队的进展。参谋们拿着粉笔，根据不断收到的电报更新上面的信息：
第3纵队：已抵达富锦，先头部队与日军小股侦察队交火，歼敌23人，我无伤亡。预计13时抵达桦川。
第4纵队：先遣装甲营在绥滨遭遇日军一个中队阻击，激战半小时全歼敌军，摧毁反坦克炮两门。纵队主力正在通过松花江冰面。
合成先遣队（雪橇部队）：已进入小兴安岭林区，行进速度每小时5公里，未遇敌军。
西北兵团：第7纵队从锡林郭勒盟出发，先头骑兵团已抵达西乌珠穆沁旗。第8纵队正在集结。
空军第一旅：完成对黑河的第一轮轰炸，战果正在统计。第二旅已起飞，预计11时对漠河日军据点进行轰炸。
宋兴华站在作战室中央，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东北地形沙盘，比例尺1:10万，山川河流、城镇道路都用不同颜色的材料精确塑造。此刻，沙盘上插满了红蓝两色的小旗，代表敌我双方的位置。
但他的意识中，还有另一个更精确、更实时的地图。
系统提供的全景地图和雷达预警，让他能够像上帝一样俯瞰整个战场。每一个连级以上部队的移动，每一次小规模交火，甚至每一门火炮的发射，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黑河城外的第3纵队炮兵阵地。十二门155毫米榴弹炮扬起炮管。每门炮旁边都堆着黄澄澄的炮弹，炮兵们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将炮弹推进炮膛。
观测气球已经升到八百米高空，吊篮里的观测员举着高倍望远镜，通过有线电话向地面报告：“目标区域：黑河城东日军第三炮兵阵地，坐标x-7，Y-12。风向西北，风速每秒4米，建议修正量……”
“全营，一发试射，放！”
指挥员挥下红旗。
十二门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长达数米的火焰，巨大的后坐力让炮架深深陷入冻土。炮弹在空中划出尖锐的呼啸声，飞向四十公里外的目标。
观测气球上，观测员紧紧盯着目标区域。
十几秒后，炮弹落地。
城东的一片树林边缘，腾起十二团黑烟。其中三发炮弹明显偏离，落到了空地上。但另外九发都落在了目标区域内——观测员看到，有树木被炸断，有工事被掀翻，还有人影在奔跑。
“命中九发！偏差范围内！建议全体齐射！”
命令传回地面。
“全营，五发急速射，放！”
这一次，炮击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六十多发155毫米榴弹像冰雹一样砸向日军炮兵阵地。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黑烟笼罩了整个区域。
观测员兴奋地报告：“确认摧毁火炮四门，引爆弹药堆积点一处！观察到敌军炮兵在溃逃！”
但几乎在同一时间，日军开始反击。
黑河城北高地上，残存的日军炮兵用75毫米山炮向八路军的炮兵大致方向还击。炮弹落在距离炮兵阵地还有两公里的地方，炸起一片片雪泥。
“日军炮兵位置确认。”观测员立刻报告新坐标，“城北高地，坐标x-3，Y-9。”
这个坐标被迅速传回指挥部，然后又传到空军。
二十分钟后，空军第二旅的一个中队飞临城北上空，十二架轰炸机将剩余的炸弹全部倾泻在那片高地上。爆炸过后，日军的山炮阵地变成了一片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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