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刚碰到纸面，金属匣猛地一震，差点把名单掀翻。姜昭立刻收手，指尖在桌沿一抹，灵雨无声渗入木纹，留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蓝痕。
她站起身，椅子没响。走廊灯光照进来一半，影子斜切过地面。她往外走，脚步不快，经过公告栏时扫了一眼——“破晓行动”负责人已经换成她的名字。
拐角处，袖口微动。白狐从她腕间滑出，贴着墙根窜进排水口，尾巴扫过的地方浮起一串极淡的金光，转瞬消失。
档案室没人跟着。她没回头，直接进了电梯，按了一楼。门合上前，她把特工证塞进内袋，右手搭在左轮上。
外面天色阴着。她穿过小巷，雨水顺着檐角滴下来。三个街区外，白狐的感知传回画面：教堂地窖入口被铁链锁着，但地下有热源波动，频率和玉简共振一致。
她靠在墙边，闭眼一瞬。识海开启，玉简浮出半行红字：【高危物品共振，坐标锁定】。
睁眼时瞳孔泛金。她抬手，灵力顺经脉流到指尖，玉简幻化的翡翠吊坠发烫。十倍时间流速下，意识已在小世界推演了十七种进入方案。
最终选了最稳的一种。
她绕到教堂后墙，蹲身摸了块砖。灵雨注入缝隙，砖石软化如泥。她伸手掏空一段墙体，钻进去后原路封好。
里面是条斜道，往下通。空气闷，带着铁锈味。她没开灯，靠神识探路。白狐在前方引路，爪子点地三下，表示机关位置。
第三步踏空时，地板塌了半寸。她早有准备，脚尖一点就跃过去。落地无声。
尽头是扇石门，刻着旧十字架。她把玉简贴上去，蓝光扫过符文。三秒后，锁芯咔哒响。
门开了。
里面不是地窖，而是往下延伸的金属通道。墙壁刷着防潮漆，地上有车轮压痕。她蹲下看，痕迹新鲜，最多两小时前留下的。
往前二十米，一道合金门挡着。她退后几步，玉简再次扫描。穿透三层钢板后，内部结构在识海成像——
炸药堆满两侧货架，编号标注清楚。中间摆着六挺重机枪，枪管还没组装。角落里有四个圆筒，标签写着“毒气弹组件”，连接着未完成的发射架。
这不是临时藏点，是标准军火库。
她眼神一冷。这种规模的武器，够武装一个连。日军不可能随便放在这儿，一定有人接应。
玉简震动提醒：【能量波动异常，检测到远程信号传输】。
她立刻出手。灵力凝成丝线，缠住头顶通风管。轻轻一扯，螺丝松动。她爬上去，用灵雨封死管道接口，切断信号外泄路径。
然后开始布阵。
左手划弧，五指张开拍向四壁。灵力化作符纹嵌入墙面，形成幻象结界。三分钟后，整个通道看起来像个废弃仓库，堆满腐烂木箱和生锈农具。
做完这些，她靠在墙边，取出微型发报机。
按键三次，停顿两秒，再按两次。这是母亲遗留密码本里的紧急联络码。
几秒后，街角电话亭亮起昏黄灯光。玻璃窗上浮出一道人影，穿灰长衫，脸模糊不清。
“青鸟。”她开口。
影像点头：“收到信号就来了。你找到什么？”
“军火库。”她说，“炸药、机枪、毒气弹组件，全齐。我要清这批货。”
电话亭里的人沉默两秒：“你要带走？”
“五五分。”她直接说，“一半归你们，一半归我。运输路线我来安排。”
又是一段静默。风吹动电话亭门轴，发出轻微吱呀声。
“条件呢？”他终于问。
她掏出特工证，在月光下晃了一下：“我的人，你得护着。不管是谁动手，只要伤我手下，协议作废。”
证件翻面，背面贴着一张小照片——红绡站在百乐门门口，笑着举杯。那是她们第一次接头时拍的。
青鸟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两秒，点头：“行。信号已屏蔽，三分钟后清道。”
影像开始消散。她收起发报机，正要动身进库，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
轰——！
地面震了一下。她猛地转身看向出口，火光从教堂窗户透进来，映得墙面发红。
有人抢先动手了。
她冲进合金门，直奔中央控制台。上面有份运输记录打印件，还温着。她抓起来塞进空间戒指，顺手拔下数据带。
另一边架子上放着几张蓝图，标着“沪西码头防御布局”。她全部收走，动作没停。
刚转身，头顶警报灯亮了。红光旋转，响起机械女声：“检测到非法入侵，三十秒后启动自毁程序。”
她冷笑。这种老式系统也敢叫自毁？
灵力注入地面，瞬间布下三重隔绝阵。然后掏出一瓶药剂，往通风口倒了一圈。这是小世界种的迷魂草提炼物，闻一口就能让人失去行动力。
做完这些，她退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
炸药堆旁多了个遥控器，天线伸出来，显然刚才那声爆炸就是它触发的。但她没碰。这东西太干净，像是故意留下的诱饵。
她抬手，空间术启动。
前一秒还在通道里，下一秒已站在三条街外的暗巷中。雨水打在脸上，凉得很。
她靠着墙喘口气，低头看手里资料。边缘被烟熏黑，但字迹清晰。其中一页写着“周维安签收确认”，旁边盖着军统印章。
原来如此。
她把文件夹紧，抬头望向教堂方向。火势大了，浓烟滚滚。警笛声由远及近，至少五辆警车正在赶来。
巷口传来脚步声。她立刻贴墙，手按左轮。
走近的是个穿长衫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路过时看了她一眼，把手伸进怀里。
她没动。
那人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点燃后深吸一口。火光映出半张脸——是青鸟。
“清道组到了。”他说，“东侧两个岗哨解决，西侧埋了雷。你可以走了。”
她点头，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U盘大小的金属块递过去。“第一批货单，三天后交割。”
他接过，塞进内袋。“小心周家。”
说完他就走，背影很快融进雨幕。
她站着没动。识海里玉简又震了一下，提示新任务加载中。扶桑树第一百零四棵正在抽芽，根须扎进灵泉深处。
远处火光映在她眼里，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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