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到门口时，走在最后的张起灵突然折返，一把撑住即将关闭的门扉，惊得何烁心头猛跳——方才那些墓穴故事到底影响了他。
这时何烁注意到，张起灵扣着门框的手指果然异于常人，尤其那两根奇长的手指，看来双指探洞的传闻确有其事。
谢礼。张起灵摊开掌心，现出一枚穿着黑绳的古玉。
玉质晶莹剔透，表面镌刻着古老纹饰。虽只是薄薄一片，价值却远超玉料本身。
温润的玉石入手瞬间，连日疲惫竟如潮水般褪去。
“这玉无主，但冬暖夏凉，温润养人。”小哥将玉塞进何烁掌心，转身离去。
何烁低头摩挲着玉石，再抬眼时，走廊已空无一人，3501的房门紧闭。来去如风，倒像是他的风格。
也罢，让他们先休息吧，买玉的事晚上再说。毕竟对方救人本是分内之事，并非图什么回报。
“哥！哥！”韩菲风风火火冲出房间，一屁股跌进何烁身旁的椅子。
贝薇薇正坐在另一侧，颈间悬着那块玉——何烁亲手为她戴上的谢礼。
“慌什么？”何烁挑眉。韩菲平日可没这么毛躁。
“我爸说今天有人上门，直接塞了张支票，说是谢我的！”韩菲攥着手机，指尖发白。她虽常见何家父子挥金如土，但自家突然天降横财，实在魔幻。
“给你家送支票？”何烁一怔，旋即了然。该谢的确实是韩菲——若无她输血，纵有通天本事也难回天。
这手笔，必是二叔所为。
“哟，咱们小菲这是行善积德福自来。”何烁笑着揉乱她刘海，“往后你也是个小富婆了。”
韩菲父亲向来清高，连周兰娟的接济都婉拒。比起何家，韩家始终过得紧巴巴。如今总算能松快些了。
午后时光慵懒，何烁陪贝薇薇追剧逛街。归来时，贝薇薇拉着陈小芊上楼找胡一菲，何烁便窝在沙发打游戏，直到被电话催上楼。
客厅里众人目光灼灼，全黏在贝薇薇颈间那块玉上。咖喱酱刚伸手想摸，就被胡一菲“啪”地打落：“认主前别乱碰！”
美嘉捧着脸满眼羡慕：“小哥什么时候也送我一块呀——”
吕子桥在一旁猛掐人中，脸色发青。当年他吕小布情场无敌，如今报应不爽，自家老婆竟对着别人犯花痴。
“薇薇，”胡一菲凑近，“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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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薇薇第一次见到小哥时，就发现以自己的速度根本追不上他，立刻意识到这三个人绝非寻常。
于是，她将听到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胡一菲他们。这也是为什么胡一菲会打电话叫何烁上楼的原因。
“**！小说都不敢这么编，现实里还真有这种职业？”吕子桥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曾小贤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子桥，你的情敌这么强，有没有感受到一丝危机感？”
众人嬉闹时，张伟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贝薇薇脖子上的玉佩上。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玉肯定价值连城。
然而，小哥平时从不佩戴玉石。这块玉本是张家的东西，原本打算送给吴斜，但为了答谢吴斜的救命之恩，小哥将它转赠给了何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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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金钱衡量，这块玉恐怕是古玩界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而且，有市无价。
吕子桥注意到张伟的眼神，恰在此时，何烁推门而入。
“何医生，你来了！”
吕子桥立刻起身让座，殷勤地端茶倒水，甚至还主动给何烁捏肩。
何烁有些意外：“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何医生，你跟楼下那几位熟吗？”
何烁瞥了他一眼，心知这家伙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其中一个是我的患者，另外两个不太熟，只知道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话比较多。”他顿了顿，“如果你想认识，我可以帮你引荐。”
认识不难，但吕子桥的真实意图，何烁早已看穿——他的目光一直黏在贝薇薇的玉佩上，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吕子桥立刻挤到何烁身边，把曾小贤拱到一旁。“引荐当然要引荐！他们收徒弟吗？我特别抗揍，吃苦耐劳都不在话下！”
何烁上下打量他：“你认真的？”就吕子桥这体能，怕是连两人三足都够呛，下墓岂不是送死？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吕子桥挺直腰板，一脸严肃。
然而，张伟和曾小贤已经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尤其是曾小贤，笑得快背过气去。
“曾老师，你再笑，我可要找张律师 ** 你了！”吕子桥推了他一把。
曾小贤顺势倒在胡一菲腿上，笑得眼泪直流，肚子都抽筋了。
“哎哟喂，疼死我了......”曾小贤弓着腰直哼哼，额头直冒冷汗，“子桥，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想拜师学艺？”
要说吕子桥这些年胆子是大了些，可还是垫底的料。别说下墓探险了，连听个鬼故事都能吓得直哆嗦，还是省省吧。
吕子桥不服气地绷紧肱二头肌：“看不起谁？”
“实在不行下墓，做生意总可以吧？他们从墓里带出来的那些老物件，随便找个土豪出手，分分钟暴富。”
“发家致富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们就是不会做生意。只要他们肯收我，这事儿就成了。我在上面帮他们销货，强强联手多好。”
“虽说他们跟我同龄，可这年头想赚钱谁不得装孙子？我卖个蛋糕都得赔笑脸，钱哪有那么好赚。”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绝对不能错过。”
吕子桥正要拉着何烁去引荐，反被何烁一把拽住。
看着吕子桥困惑的眼神，何烁叹了口气：
“子桥，他们确实本事不小。就说吴二叔吧，道上混得开，家里随便一件藏品都价值连城。”
“吴斜他们仨更是圈里的传奇，什么大墓没见过？ ** 的古代谜团比我们知道的都多。”
“随便带件明器出来，够普通人吃半辈子。”
“可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还这么穷？”
“穷？”吕子桥瞪大眼睛，“何医生你开玩笑吧？”
何烁指着窗外：“楼下那辆破金杯就是他们的。我这种普通富二代都开大G，他们要真有钱能开这个？”
吕子桥冲到窗边一看，还真停着辆快散架的金杯。
胡一菲也纳闷：“不对，那天那个冷面小哥随手就甩出一万块租房，眼睛都不眨。”
吕子桥插嘴：“说不定人家低调呢？毕竟盗墓是违法的。”
“低调？”何烁摇头，“有吴二叔打点关系，他们需要装穷？”
“即便他们开豪车，也不会引人怀疑。吴斜的二叔特别宠他，毕竟吴家就这么一个独苗。”
“总之，相信我，他们是真的穷。”
当然，何烁没提最关键的原因——团队里有个习惯性“上交国家”的天真。要不是他总这么干，他们几个早该腰缠万贯了。
现实是，他们经常穷得揭不开锅。这次吴斜肺病住院，二叔塞给小哥一沓现金，就想让他吃好住好。吴家二叔心里明镜似的。
经何烁一番解释，吕子桥总算打消了念头。但他又冒出个新问题：“何医生，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了解？”
何烁一怔，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咳，我是主治医生。吴斜这次住院，文物局直接给院长打过招呼。加上他们住我这儿，自然知道得多些。”
应该糊弄过去了吧？幸好没人追问。何烁暗自松了口气。
“何医生，既然是新邻居，要不要约他们去楼下酒吧聚聚？”美嘉双手合十，眼睛发亮。
何烁转头看吕子桥——这位已经气得背过气去了。
美嘉的星星眼让何烁突然想起《爱情公寓》大电影的情节：曾小贤阴差阳错调换主角光环，一行人跟着小哥、胖子和吴斜下墓探险，寻找青铜门后的秘密。
当时吴斜和胖子为接小哥出山，四处搜寻护陵之魂。结果曾小贤撞见三叔的脑洞大戏，全员开启特效暴走模式。美嘉全程对着小哥犯花痴，虽然后来因吕子桥受伤暴怒，但一提小哥还是两眼放光。
看来这次美嘉依然逃不过“小哥魔咒”。
“我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吧。”何烁可做不了那几位的主。
晚饭时分，胖子照例来蹭饭——贝薇薇手艺太好，连吴斜和小哥都默许了这种行为。毕竟下墓时顿顿泡面压缩饼干，回到地面当然要改善伙食。
“何医生，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明天就自己做饭，今天忙得忘记买菜了。”吴斜略带歉意地望着何烁。
偶尔蹭一顿饭倒没什么，可总这么麻烦别人，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别客气，你们要是愿意，随时可以过来一起吃。平时家里也就我们几个，多几个人反而热闹。”
这话是贝薇薇说的。
她这么提议，主要是因为平日里何烁不在家，她总是一个人做饭吃饭。自从吴斜生病住进来，家里才多了些人气。
多做两道菜对薇薇来说不算什么，她更不愿让何烁为难。况且家里人多热闹，她乐得如此。
“瞧瞧，还是女主人大气！何医生，你可真有福气。”胖子冲何烁竖起大拇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饭桌上短暂地安静下来。何烁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小哥，薇薇身上这块玉……值多少钱？我想……”
“无价。”小哥简短的两个字，直接把何烁的话堵了回去。
何烁原本想说，无论多少钱他都愿意出，毕竟这玉一看就非凡品。可小哥一句“无价”，让他顿时哑然。
“吴斜的命，也无价。”小哥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吴斜和何烁同时看向小哥，心头皆是一震。
吴斜和小哥朝夕相处，自然清楚这块玉的分量。但既然小哥已经送出，便是他的心意，吴斜不会多言。
直到听见这句话，吴斜才明白——小哥是在用这块玉，回报何烁救他的恩情。这份情谊，让他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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