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基地实验室。
白小北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显微镜下的细胞样本已经开始重影了。
“去休息吧。”余扬从他身后走过，手里拿着一沓报告，“已经凌晨两点了。”
“马上就好。”白小北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这些变异样本的基因序列太奇怪了，像是...被人为编辑过。”
余扬走到他身边，看向显微镜：“能确定编辑的目的吗？”
“增强攻击性，削弱痛觉，还有...”白小北切换了一张切片，“某种信息素分泌能力。这些丧尸可能被改造成了生物武器。”
余扬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这在物资紧缺的末世是罕见的奢侈，但此刻他需要一点东西来平复心情。
这种丧尸，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清扫者基地里都是，但是那个基地已经被他们消灭了，这才多久，又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安咏冶交代的据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行动？”白小北也怀着同样的担心问。
“三天后。”余扬吐出一口烟雾，“周盛要是能参加，胜算会大很多。”
“他的伤...”
“我知道。”余扬打断他，“所以只是让他远程支援。但那家伙的狙击技术，隔着两公里都能打中移动目标的要害。有他在，行动会安全很多。”
白小北走到他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你会去吧？”
“当然。”余扬搂住他，“我是队长。”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窗外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北城基地的夜晚从不完全安静，总有人在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你说，”白小北突然开口，“太佑谦和周盛，他们会好吗？”
余扬低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太佑谦...他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而周盛，他太沉默了，什么都憋在心里。”白小北叹了口气，“两个都不会好好表达的人在一起，会很辛苦吧。”
余扬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你以为谁都像我们一样，吵吵闹闹地把什么都说开？”
“我们哪有吵吵闹闹！”白小北抗议。
“昨天谁因为我不吃早饭跟我生气的？”
“那是为了你的健康！你早上还有训练呢！”
余扬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周盛用行动，太佑谦...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
他想起周盛昏迷前说的话，关于太佑谦以前当明星时的事。那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人，私底下却总是独来独往。白小北是他唯一的朋友，而周盛...可能是第一个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
“他们会找到自己的方式的。”余扬说，“就像我们一样。”
第八天清晨，太佑谦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
北城基地内种植了大量净化植物，生态环境恢复得不错，甚至有了鸟类栖息。
他坐起身，感觉伤口好了些。下床，洗漱，对着镜子仔细地打理自己。眉毛修整得整齐，淡妆遮住了黑眼圈，嘴唇涂上浅浅的润色膏。
他选了一件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柔软的材质不会摩擦伤口，也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单薄。
夏清元来查房时，看见他已经收拾妥当，无奈地摇头：“你这哪像病人。”
“病人也要体面。”太佑谦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周盛醒来看见我这副样子，心情会好些。”
夏清元愣了一下，眼神柔软下来：“去吧。今天可以待久一点，我一直不让周盛醒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的伤快点好，今天差不多能行了。”
“谢谢。”
太佑谦慢慢走向周盛的病房。走廊里已经有人开始活动，几个轻伤员在护士的陪同下散步。他们看见太佑谦，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前明星的光环即使在末世也没完全褪去。
周盛的病房门虚掩着。太佑谦轻轻推开，然后整个人僵在门口。
床上，周盛睁着眼睛，正静静看着天花板。
“你...”太佑谦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周盛转过头，深色的眼睛对上了他的。那一刻，太佑谦仿佛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你醒了。”他终于说出完整的句子，声音发颤。
周盛点点头，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
“别动！”太佑谦快步走过去，快得差点扯到自己的伤口，按住他的肩膀，“躺着别动，我去叫夏清元来看看。”
“等等。”周盛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很温暖，力气已经恢复了些。
太佑谦停住，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周盛的手指很长，关节分明，手背上还有未消退的针孔。
“你...”周盛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没事吧？”
太佑谦的鼻子一酸：“我没事。倒是你，昏迷了八天，知不知道...”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站着，任由周盛握着他的手。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周盛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里面有太多太多的情绪。
夏清元和其他医疗人员很快赶到，对周盛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太佑谦退到一旁，看着他们忙碌，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生命体征稳定，意识清晰，伤口愈合情况良好。”夏清元收起听诊器，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我真厉害，又把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麻烦你了”，周盛点点头，目光却越过他，落在太佑谦身上。
医生们陆续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太佑谦走到床边，这次他没坐椅子，而是小心地在床沿坐下。
“疼吗？”他问。
“还好。”周盛说，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看见你，就不疼了。”
太佑谦的脸瞬间红了：“你受了伤难不成还开窍了，从哪里学来这种话？”
“真心话。”周盛认真地说。
太佑谦别过脸，耳根都泛着红晕。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木讷寡言的人说起情话来，杀伤力这么大。“余扬说，你听到了安咏冶说的其他据点”，他换了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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