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鹏猛地一推操纵杆，他驾驶的领头“三头怪”发出一声咆哮，机头下压，再次以一个凶狠的角度扑向地面！
这一次，它们不再投掷炸弹，而是亮出了狰狞的獠牙
——机首那三挺12.7毫米德什卡重机枪！
“通通通通——！！！”
“通通通通——！！！”
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重机枪射击声，瞬间压过了地面上零星的爆炸和喧嚣！
不同于炸弹爆炸那瞬间的毁灭，重机枪的扫射带来的是持续而精准的死亡洗礼！
段鹏的战机如同扑食的猎隼，几乎是擦着机场边缘的树梢高度掠过！
机首喷射出两条炽热的火舌，子弹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扬尘飞溅的死亡之线！
这条火线精准地扫过一个九六式二十五毫米高射炮阵地！
正在拼命摇动方向机、试图瞄准高空“木鹰”的鬼子炮手们，根本没想到致命的攻击会来自如此低的空中！
灼热的12.7毫米穿甲燃烧弹如同冰雹般砸下！
“叮叮当当！”
高射炮瞬间被凿出无数窟窿，火星四溅！
操作火炮的鬼子兵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力击中，猛地向后抛飞，身上爆开一团团血雾，惨叫着倒地。
弹药手刚刚抱起一枚炮弹，就被一发子弹击中，炮弹轰然引爆，小小的阵地瞬间被一团更大的火球吞噬，连同那门高射炮一起被炸成了零件！
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他六架“三头怪”也开始了空中审判，从不同方向切入，对着各自锁定的目标开始了低空扫射！
一架“三头怪”沿着跑道边缘疾飞，冷静地短点射，
“咚咚咚！”
几个沙袋垒砌的机枪工事被打得沙土飞扬，里面的鬼子机枪手连同他们的九二式重机枪一起被打碎。
另一架则专门寻找那些在开阔地试图用轻武器对空射击的鬼子散兵游勇。
重机枪子弹扫过，如同热刀切黄油，人体如同被撕裂的布偶，残肢断臂混合着鲜血四处飞溅，场面血腥而残酷。
还有一架更是胆大，直接对着机场塔台残存的主体建筑进行扫射！
12.7毫米子弹轻易地穿透玻璃和木质墙壁，在里面试图恢复指挥的鬼子军官和通讯兵被打得血肉横飞，电台设备爆出团团电火花！
低空扫射带来的压迫感是无与伦比的。
飞机引擎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就在头顶，机枪射击时抛出的灼热弹壳像雨点般落下，那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炽热的弹道轨迹仿佛死神的指引，精准地收割着生命。
这种来自近距离、高强度的火力压制，让地面上的鬼子防空部队陷入了更大的恐慌和混乱。
他们不得不放弃对高空目标的瞄准，转而对付这些在低空肆虐的“死神”，但“三头怪”的速度太快，飞行轨迹也难以捕捉，往往刚调转炮口，目标已经一掠而过，留下的只有一地狼藉和死亡。
就在段鹏的“三头怪”分队用精准而凶猛的低空扫射，将南苑机场的防空火力死死压制住，搅得天翻地覆之时——
高空之上，赵老栓透过风镜，清晰地看到了下方战友用生命为他们开辟出的相对安全的攻击通道。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摇晃了一下机翼，三十架“木头鹰”战机，如同听到了头雁号令的雁群，机头齐齐下压，发动机发出更加凄厉的嘶鸣。
排成紧密的突击队形，朝着下方那片烈焰升腾、浓烟滚滚，且防空火力已被明显削弱的南苑机场，发起了决死的第二波俯冲！
高空，“木鹰”分队。
赵老栓驾驶着他的“木头鹰”在烟云下方盘旋，锐利的眼睛像鹰隼一样扫视着下方混乱的南苑机场。
他看到段鹏的“三头怪”机群如同剃刀般一次次掠过地面，用灼热的机枪火力将那些试图抬头的高射炮阵地死死按了回去。
他也看到了机场上那些尚未被第一波重炸弹波及的区域——排列整齐的辅助房屋、成堆的物资、乱窜的人员车辆。
是时候了！
赵老栓猛地一拉操纵杆，飞机微微倾斜，他用这个最原始也是最可靠的信号，向紧跟在侧后方的两架僚机示意。
僚机飞行员立刻领会，也做出了同样的倾斜动作，信号如同水波般在密集的“木鹰”机群中迅速传递开来。
紧接着，赵老栓用力向前推杆，机头下压，发动机发出更吃力的嘶吼，率先脱离了盘旋的队形，朝着下方一片密集的砖石营房和旁边堆放着大量木箱、帆布的区域义无反顾地俯冲下去！
这就是命令！
无声，却比任何无线电呼叫都更加坚决！
在他身后，第二架、第三架……整整三十架“木头鹰”没有任何犹豫，如同听到头雁呼唤的雁群，依次压下机头，排成一条条略显松散却目标一致的死亡航线，紧紧跟随着他们分队长的轨迹，开始了决死的俯冲！
没有精确的瞄准镜，飞行员们全靠目视和经验。
赵老栓死死盯着自己选定的目标区域，心中默算着高度和速度。
风声在他耳边尖啸，地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他甚至能看清下面鬼子兵惊慌失措奔跑的身影。
就是现在！
投弹手猛地踩下了投弹踏板！
机身轻轻一颤，弹药箱中三枚小炸弹脱离了弹药箱，翻滚着坠向下方。
他的动作，就是所有“木鹰”飞行员的基准！
紧跟在他后面的飞行员，看到长机投弹，几乎在同一高度，也纷纷踩下了投弹踏板！
然后是第三批、第四批……
刹那间，天空中被黑点和带着摇曳火光的燃烧弹布满！
它们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碎石和火种，铺天盖地地砸向南苑机场那片尚未经历主要轰炸的区域！
这种依靠跟随长机、在同一区域集中投弹的战术，精度低得可怜。
炸弹和燃烧弹稀稀拉拉，覆盖了极大一片范围。
“轰！”“啪——轰！”
“咻——呼！”
爆炸声此起彼伏，但单个威力确实有限。
有的炸弹落在空地上，只炸起一团泥土；
有的砸穿了营房的屋顶，在内部爆炸，引发坍塌和火焰；
有的则偏离目标，在机场边缘的草丛里炸响。
然而，正是这种覆盖面广、落点随机、持续不断的“乱拳”，产生了比精准打击更可怕的混乱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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