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程雪的屏幕闪了一下。防火墙日志跳出一个异常请求包，来源Ip经过七层跳转，最后残留的加密签名是三重混沌结构。她立刻认出这是“灰鹊”组织的特征。
她没有动，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两秒，然后按下回车。预设的追踪协议自动启动，攻击流量被引向虚拟沙箱服务器。屏幕上模拟出陈氏核心数据库正在运行的画面，数据读取进度条缓缓推进。
“来了。”她低声说。
雷虎站在指挥室门口，耳机贴在耳边。他收到消息后五分钟就带人出发，现在车队已经抵达城郊废弃数据中心外围。b7区没有供电记录，但热成像显示内部有微弱设备运转迹象。
“信号压制组就位。”
“破门组准备。”
“监控接入成功。”
程雪远程打开沙箱内的诱饵文件夹。“夜枭”开始下载数据，速度极快。她反向注入微型量子探针，顺着数据流逆向追踪。物理定位锁定在b7区地下三层东侧机房。
“目标在动。”她说，“他在提取数据，动作很稳，不是新手。”
雷虎挥手，特战队员戴上抗干扰护目镜。他们切断外部电源，防止电磁连锁反应。门是老式合金钢，用液压钳破开。烟雾弹扔进去十秒后，三人突入。
屋内布满服务器机柜，中央摆着一台老旧终端机。墙上连着六个金属箱，箱体上有红色警示标签。雷虎一眼看出那是自制电磁脉冲装置。
“别碰任何线路。”他下令。
程雪此时已接入基地内部残余监控。画面模糊，但她调出声波震动还原程序，捕捉到键盘敲击的节奏。她比对档案库里的操作习惯数据库，匹配度达到98.6%。
“是他。”她盯着屏幕，“林修远，周建国十年前失踪的徒弟。”
屋里的人察觉入侵。他快速敲下最后一行指令，右手伸向控制面板。程雪看到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30秒。
“要炸了。”她立刻激活量子纠缠备份系统。所有即将销毁的数据被实时映射至云端量子阵列，每一比特信息同步复制到三十台分布式主机中。
倒计时走到5秒时，数据同步完成。
“轰”的一声闷响，不是爆炸，而是气压突变。电磁脉冲装置释放能量，但因为断电早，威力被限制在局部。几块电路板烧毁冒烟，主服务器外壳发黑，但硬盘未损。
雷虎带队冲进控制室。那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脖子处有针孔。他嘴角渗血，眼神涣散。
“药效很快。”雷虎拿出急救包，给对方注射神经阻断剂，“能撑住。”
程雪远程调取终端日志。最后一份文件是加密全息影像，需要双因子认证才能打开。她输入周建国的工号和生日，再用自己的生物密钥解锁。
画面亮起。
周建国穿着旧款西装，坐在一间不知名的房间里。背景是一排书架，上面摆着几本信息安全教材。
他说：“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影子守卫’计划已被触发。林修远是我唯一的学生，也是我亲手送入黑暗的人。”
程雪屏住呼吸。
“十年前我发现公司系统被多方渗透，有人在暗中篡改权限规则。我上报后无果，反而被警告少管闲事。我知道正统继承者未必能守住这一切，所以我训练修远，让他成为一把藏在地下的刀。”
影像继续播放。
“他的任务不是破坏，而是监督。如果陈默偏离正道，滥用权力，他就必须出手纠正。真正的忠诚，有时必须藏在黑暗里。”
画面结束。
程雪坐在原位，手还放在键盘上。她把这段影像另存为高优先级文件，标记为“S级证据”，上传至集团法律事务专用通道。
雷虎那边传来消息：“人暂时稳定，已移交警方看管。硬盘全部带回，无物理损毁。”
她点头，把最后一个数据包推送到云端。屏幕上跳出绿色提示框：**数据同步完成，证据链闭环**。
窗外天还没亮，城市安静。程雪拿起打印出来的全息影像截图，照片上周建国神情严肃，而林修远站在他身后半步，低头看着地面。
她把纸片夹进笔记本，重新连接量子主机接口。一块新的硬盘插入槽位，指示灯由红转绿。
此时，她的电脑弹出一条系统通知：境外Ip尝试访问“涅盘协议”备份目录，已被自动拦截。攻击源与三年前周建国失能事件中的登录地址一致。
程雪输入指令，开启反向追踪。程序刚运行五秒，又一条警报跳出——同一Ip正在向多个国际媒体邮箱批量发送加密附件，标题为《陈氏科技非法监控内部员工实录》。
她立刻将该行为标记为“舆论前置攻击”，同步抄送方媛团队预警，并保留原始数据包作为反诉证据。
雷虎走进指挥室，军用匕首从掌心收回刀鞘。他看了眼主屏幕上的绿色提示框，问：“还要追吗？”
程雪摇头：“不用。他们想让这些数据曝光，我们就让它曝光。但得按我们的节奏来。”
她打开内部通讯频道，呼叫陆明远办公室。
接通后她说：“法律组准备接手。证据已经封存，随时可以起诉。”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
“材料齐全？”陆明远问。
“每一份都有时间戳和数字签名。”她说，“包括周建国的遗嘱影像、‘夜枭’的行动日志、还有赵宇通过‘灰鹊’转移资金的完整路径。”
“好。”陆明远顿了一下，“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向法院提交跨境调查申请。”
通话结束。
程雪关闭所有窗口，只留下一个终端界面。光标在命令行闪烁，她输入一行代码：
＞ \/archive --lock=permanent --access=restricted --owner=chenmo
系统确认执行。
最后一块硬盘停止读写，指示灯熄灭。
她起身走到窗边，天边刚有一点灰白。楼下停车场，警车刚刚驶离，轮胎压过湿冷的地面，留下两道浅痕。
程雪回到座位，打开新文档。标题写着：“传承计划·第二阶段部署方案”。
她敲下第一句：“建立独立审计AI，接入所有子公司财务流，实时检测权限异常。”
键盘声持续响起。
打印机自动吐出一页文件，落在桌角。上面印着“夜枭”被捕时终端最后显示的内容：
【师父，我没有背叛你。我只是不想再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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