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坐标
栖心民宿熟悉的暖黄灯光,此刻显得格外珍贵。炉火上炖着李慕白调配的安神益气药膳,散发出略带苦涩的草木香气,勉强驱散了众人身上从归墟带回的那股子深入骨髓的阴冷。
齐风雅换下了那身沾满尘埃与血污的劲装,裹着一件厚厚的云锦棉袍,斜倚在铺着软垫的藤椅里,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抹因强行接纳“虚无”之力而带来的冰寒戾气,在李慕白的针灸和汤药调理下,已消散不少。她手中捧着一杯热茶,指尖却仍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张启正忙着修复在归墟战斗中受损的灵脑,屏幕上的数据流时断时续。白小柒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穿梭,端茶递水,顺便把她那些瓶瓶罐罐的“实验品”摆出来,声称都是“战后心理康复特效药”。
敖戾没有进屋,他抱着那柄断裂的战戈,沉默地坐在庭院里的石阶上,青铜面具对着夜空,仿佛依旧在警惕着来自归墟方向的任何风吹草动。他身上的甲胄破碎处,露出下面并非血肉,而是如同岩石般嶙峋、散发着微光的奇特肌体——那是长年受归墟气息侵蚀与自身力量对抗留下的痕迹。
“齐老板,你从那个‘影子’记忆里看到的‘坐标’,具体是什么形态?”李慕白坐在齐风雅对面,手中拿着纸笔,准备记录。
齐风雅闭上眼,努力回忆那惊鸿一瞥。强行消化部分“空无之影”本质的过程痛苦而危险,但也让她捕捉到了一些破碎的信息流。
“不是文字,也不是数字……”她缓缓描述,“更像是一幅……动态的星图。但并非我们熟知的任何一片星空。星辰的排列方式极其古老、怪异,运行轨迹也违背常理,而且……整个星图笼罩在一片淡淡的、灰色的雾气中,那雾气给我的感觉,和归墟的‘无光之海’有些相似,但更加……‘惰性’,更像是某种屏障或者‘沉睡’的状态。”
她拿起旁边小几上的纸笔,凭着记忆,尝试勾勒那星图最核心的几个特征节点。笔尖划过纸张,留下的线条却时而凝实时而断续,仿佛那星图本身拒绝被轻易复现。
张启凑过来,用修复了大半的灵脑扫描那残缺的草图:“进行星空数据库比对……无匹配记录。能量频谱分析……显示其构成法则与当前三界已知物理常数存在约17.3%的偏差。这……这像是一幅来自‘另一个世界’或者‘另一个时代’的星图。”
“另一个时代?”白小柒好奇地问。
“宇宙并非一成不变,法则也可能在漫长岁月中偏移或重塑。”李慕白沉吟道,“传说在现今三界格局确立之前,还存在更加久远、甚至法则完全不同的纪元。这幅星图,或许指向某个被遗忘的、法则残存的‘古纪元碎片’?”
“而‘归元’的源头,就在那里?”张启看向齐风雅。
“可能性很大。”齐风雅放下笔,揉了揉额角,“‘空无之影’并非最终的主宰,它更像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工具’或‘使者’。它的核心指令和力量源头,很可能就来自那个坐标所在的地方。墨渊的恐惧,《归元录》的记载,最终都指向一个超越当前三界理解的‘更高意志’,那个意志,或许就在那片‘古纪元碎片’中沉睡,或者……正在试图苏醒,并将‘归元’法则蔓延过来。”
这个推论让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对手的层次,再次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如果我们不去呢?”白小柒小声问。
齐风雅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白汽,声音平静却坚定:“‘归元’的意志已经渗透。归墟仪式被我们破坏,只是打断了他们一次大规模尝试。只要源头还在,它们就可以寻找新的代理人,开辟新的路径。下一次,我们未必还能如此幸运地及时阻止。唯有直面源头,才有机会彻底终结这一切。”
“怎么去?”张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连星图都难以完整复现,更别说定位和穿越了。不同法则区域之间的壁垒,恐怕比阴阳之隔还要坚固无数倍。”
这时,一直沉默坐在庭院中的敖烈,忽然开口,声音隔着门扉传来,显得有些沉闷:
“或许……有一个人知道。”
众人目光转向门外。
敖烈缓缓起身,走进屋内,他的身形在灯光下显得更加高大,也带着一种与室内温馨格格不入的沧桑与风霜。
“谁?”齐风雅问。
“‘摆渡人’,虚空。”敖烈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号,“他不是地府阴差,也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传说他在三界之外的‘裂隙’与‘夹缝’中游荡了无数岁月,驾驶着一艘名为‘无垠舟’的古怪船具,见识过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风景,也掌握着一些……禁忌的路径知识。我曾听更早的守墓前辈提起,虚空似乎追寻过某些‘失落纪元’的线索。”
“虚空……无垠舟……”李慕白在记忆中搜索,“在一些极其冷僻的上古杂记中,似乎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都语焉不详,近乎传说。如何找到他?”
“找不到。”敖烈摇头,“只能等。他偶尔会出现在某些‘边界’模糊、空间不稳的地方,比如……刚刚经历过大能量冲击,空间尚未完全平复的归墟外围。或者,其他类似的‘伤疤’地带。”
“所以我们得再回归墟附近?”张启皱眉,那地方可绝不是什么善地。
“不一定非要归墟。”齐风雅若有所思,“栖心民宿本身,就是三界一个特殊节点,有时也会吸引一些游荡在边界的存在。而且……”
她看向自己依旧有些颤抖的指尖,感受着体内那丝未被完全驱散的“虚无”之力:“我身上带着来自‘空无之影’的力量残留,或许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信标’,可能引来意想不到的‘访客’,无论是敌是友。”
她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凛。这意味着民宿也不再是绝对安全的后方,反而可能成为下一个风暴眼。
“加强民宿的防御和预警。”齐风雅做出决定,“张启,李慕白,麻烦你们。敖烈前辈,如果您暂无去处,栖心民宿欢迎您暂住。”
敖烈点了点头,没有推辞。守护归墟是他的职责,而归墟的威胁已与这“归元”之祸紧密相连,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那我呢那我呢?”白小柒举手。
“小柒,你……”齐风雅看着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想了想,“你回一趟孟婆庄,将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特别是关于‘归元’意志可能源自‘古纪元碎片’的推测,尽可能详细地告知孟婆前辈。地府内部情况复杂,钟司长一人恐怕难以周全,需要孟婆庄这样历史悠久的势力提高警惕,或许还能从古老传承中找到更多关于‘虚空’或‘古纪元’的线索。”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白小柒挺起胸膛,随即又有些担心地看着齐风雅,“可是齐姐姐,你的身体……”
“我没事。”齐风雅露出一丝淡淡的、安抚的笑容,“需要时间调息恢复。在‘客人’上门,或者我们找到下一步方向之前,这里就是暂时的港湾。”
窗外,夜色深沉。一场大战暂时落幕,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另一段更加莫测、可能直面无上存在的旅程的序章。栖心民宿的灯火,在愈发诡谲的暗夜中,坚定地亮着,等待着未知的访客,也等待着通向远古星图的航道开启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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