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也不知道谁家养的大公鸡，腊月十九的早上老早的就开始打鸣，今天是个好天气，太阳也早早地就映红了东方的天空。
马桂云揉了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穿上衣服起床，同时还使劲扒拉了两下刘海中。
“老刘，老刘，起床了，今天是儿媳妇进家第一天，别让人家挑理！”马桂云一直到刘海中睁开眼睛才停手。
“对对，今天第一天是得早起一会儿，让儿媳妇看见老公公赖床太丢人了！”刘海中说完麻利儿的穿衣服起床。
刘海中洗漱完后穿戴整齐就坐在了堂屋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茶缸茶水坐在那吸溜，马桂云则是做早饭。
大米粥，白面馒头，煮了三个鸡蛋，切了一盘咸菜又炒了一个白菜片。
院子里已经有很多邻居开始活动了，马桂云摘了围裙也坐在了桌子边上，喝白开水。
新媳妇第一天一般不会睡到多晚，起来跟公公婆婆问个好打个招呼这是规矩。刘海中和马桂云喝着水小声聊着，聊得都是香火后代子孙的话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光天刘光福起来了。
“爸妈，早晨吃啥！”刘光天看见桌子上用盘子扣着的大碗和一盘咸菜问。
“吃吃吃，滚去洗漱！等你大哥和大嫂起来一起吃！”刘海中骂了一句。
刘光天和刘光福也不敢还嘴，拿着脸盆去洗脸刷牙，洗漱完的二人站在炉子边上烤着火，也不敢说话。
院里人已经有吃完早饭出门上班的了，刘海中看看挂钟七点了！脸色开始有点不太自然了，有越来越难看的趋势！
又过了十五分钟，轧钢厂的工友开始出门了，刘海中彻底沉不住了：“老马，去喊一嘴，再不起来我这上班就迟到了！哪有这样的，新婚第一天让公公婆婆干等一早晨。”
马桂云心里也有点不痛快，起身去了刘光齐的屋敲门。
邦邦邦，邦邦邦！
吱呀一声，门开了。
“这俩孩子睡觉也不知道插门，这家里这么多人！”马桂云是老婆婆，避讳少点，反正门开了就准备再开大点顺嘴喊一句得了。
“光齐，小梅起……”马桂云从打开的那个门缝一边往里看一边喊，然后就跟谁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样瞬间失声了。
伸手直接就把刘光齐的屋门全部打开了，打开之后看到屋里情形的马桂云就跟上了岸的鱼一样，张大了嘴但是就是呼吸不到空气。
马桂云推开门就喊出来两个名字，就傻了，屋里哪有人？屋里啥也没有！
缓了半分钟才倒过来那口气张嘴就喊：“老刘，老刘，你快来看看，老刘！！！”这句话已经破音了。
“咋了，咋了！”刘海中机灵一下子就跑过来了。到了马桂云跟前马上就转身背对着房门。
“你这老娘们，我是老公公，儿媳妇跟儿子还没起床呢，你喊我干啥！”刘海中一边说着一边挪动脚步，哪有老公公大早晨堵在儿子媳妇屋门口的。
“老刘，你看看，你看看屋里是不是没人？是不是啥也没有了。”马桂云结结巴巴的说着还揉了揉眼睛。
刘海中一听，僵硬的转过身子，从马桂云身后往屋里看了一眼。
一眼千年，刘海中也僵住了！
屋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连炕上的的炕席都没了！剩了一层前几天刚铺的新报纸！
“不是，光齐呢？人呢？”刘海中一下扒拉开马桂云，冲进了屋里，马桂云也跟着进了屋里。
进了屋的二人看清了屋子里的全貌。
屋里就剩一铺炕和前阵子翻新重新刷了漆的旧柜子，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没了。
结婚准备的那一整套物件，新打的两把椅子，缝纫机，收音机等等所有给刘光齐结婚准备的东西都没了！
就连昨天摆在新被褥上的枣生桂籽都没了！
刘海中踉跄着在屋里转了一圈，在炕头的位置看见了一个信封。
父，刘海中亲启。儿，刘光齐。
信封上一行大字一行小字，刘海中高小文化，加上平时关心国家大事好看个报纸，一般的字倒是能认全。
刘海中哆哆嗦嗦的拿起没有封口信封，又哆哆嗦嗦的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就几行字。
“爸，妈，我岳父升职副厂长调到外地工作了，我跟小梅一起跟着过去，过去以后我就能升为股长，岳父答应我五年内提副科！”
“没跟你们商量就走了，对不起！”
“但是，爸，我是不敢跟你说，这些年您对我不错，但是我看着你打光天和光福我就害怕！我怕你有一天也这样打我！”
“我也怕等我儿子出生以后天天看着他爷爷这么打人，带坏了我儿子！”
“爸，您以后少动点手！”
“我结婚的物件和东西我都带走了，这本来也是您给我准备的不是！”
“儿，刘光齐。”
“勿念！”
短短的几句话，刘海中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看着看着，刘海中感觉身体越来越僵硬，努力的抬了一下头，打算看看窗外。
可是抬起头的刘海中就感觉那窗户转的跟风车似得，而且怎么房顶好像塌了呢！
“老刘，老刘！你怎么了！老刘！”
“光天，光福，快来你爸晕倒了！”马桂云扑过去往起拉刘海中，一边拉一边喊外屋的两个儿子。
刘光天和刘光福相互对视一眼，马上弹射起步冲到了刘光齐屋门口。
“妈，咋了？”刘光齐首先看到的就是正在地中间往起拉刘海中的马桂云，接着看到的就是空荡荡的屋子。
“我大哥和大嫂呢？东西呢？”后边跟着进来的刘光福先看的则是空荡荡的屋子，满脸惊讶的问马桂云。
“先别说这个了，先把你爸弄起来送医院！光齐赶紧去隔壁借板车！快点！光福跟我一起把你爸架起来！”马桂云急得快着火了。
不过刘光天和刘光福俩人倒是没太着急，一边听着马桂云的话，还一边在屋里来回扫视呢。
“你们这俩逆子！快点把你爸送医院！还在那磨蹭啥！等你爸醒了你看他抽你俩不！”马桂云看着两个慢慢悠悠不着急的儿子差点没气疯喽。
经过三个人的努力，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把刘海中送到了红星医院。
“没事，病人家属不用着急，病人就是急火攻心，血气上涌导致的昏迷，挂个吊瓶很快就能醒过来！这是受了多大刺激呀，这血压高的！”
大夫已经过一系列检查，得出结论后就开药安排病房让刘海中去病房挂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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