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宣布夜猫获胜。
整个赛场顿时沸腾起来。观众们纷纷站起身骂娘,为夜猫的胜利喝倒彩。
无数人痛哭流涕,在昂批恩身上下了重注的他们,这回可能要主动投身到园区去敲键盘。
夜猫一秒都没有停留擂台上,电视台本来想采访他的,可这小子鸟都不鸟人家,只对着镜头竖了一个中指。
一时间闪光灯闪个不停。
对于这些媒体记者来说,夜猫竖中指的动作,那可是比接受专访还要值钱得多。
我甚至想得到媒体接下来的各种炒作标题:
“华夏战警Ko蒲甘巨蟒,竖中指嘲讽蒲甘武界无能”
“Ko之后还竖中指,华夏战警扫尽蒲甘脸面”
“赢了还要鞭尸,华夏战警到底是人性泯灭还是道德沦丧?”
“一指证病夫”
……
其实谁都没有我清楚,夜猫的这一指,就是冲我来的。
夜猫想表达的是:元亮你个傻波伊,给老子看好了,就算不搞潜规则,老子也能赢得漂漂亮亮。
真尼玛的,这组织纪律还要不要了,上下级关系还讲不讲了,以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得下去?
说实话,抛出去得到的东西不说,这一回到蒲甘来,我损失最大的一点,就是在夜猫面前的威信。
以前对于我的指令,他会不折不扣执行,至于以后……
这种状态,用书面语表达是: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用我们邛山说是:远香近臭。
所以说,当领导干部的人,就不要跟下属走得太近。
关系处得太熟悉,他们就会跟你嘻嘻哈哈,半点都没有敬畏感,说两句重话都不好意思说,导致工作不好开展。
夜猫就这样消失了,但是代表团这边的事情远远没有完。
刘昭局长还要跟蒲甘这边出席的高层打招呼,还要跟昂家打招呼,还有很多的关系要维护,他走不开,我们一群人也不好走。
看着姜峰那跟吃了屎一样难受的脸,我还以为昂家会对我们发难,谁曾想人家昂家的带队人员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不甘的表情,还非常大度地向我们表示祝贺,并且邀请我们去仰光耍。
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心的。
而且,昂批燕这小子也来辞别,他完全没有半点失败的痛苦,相反表现出像喝了蜂蜜一样舒爽的表情。昂批燕告诉我说,他最近要回桑巴国继续学业,这一次他选择从华夏转机,先到华夏走一走、看一看。
昂批燕想要见识一下华夏的繁荣,也想感受华夏深厚的历史,更想体验华夏神秘的功夫,还想品尝那数不尽的美食。
本着“有朋自远方来,能躲则躲。”的原则,我跟昂批燕说抱歉,我说我所在的警队,纪律严明得很,跟外籍人士见面有诸多不便,所以真的很对不起。
然后,我就给他支招,说是中原省那里,有一个叫少林寺的地方,是中华武术的根,他们的主持信大师,是华夏功夫最强的存在,建议拜访。
一番掰扯之后,我们回到曼德勒总领事馆,因为刘昭局长还要安排第二天的解救和押返事宜,所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我们。交流团联络员也下达通知,说是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对于我来说,曼德勒这个地方确实已经腻了。
小芷涵已经回国,我也不会再去苏帕雅的庄园,所以想了一会,就直接到医院去看鸡哥。
来到曾经住过几天的医院,我确实有点睹物思人。
去年三月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苍老师,你哪里去了呢?
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未完成的约定?
算了,我现在情有所归,就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作为一名纪律部队的正科级干部,生活方面还是要守规矩的。
德能勤绩廉,德是衡量干部最关键的指标。我已经决定了,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从一而终,守住自己的品行;哪怕在无人认识、无人监督的地方,也要守住底线,做一个无愧于家庭、无愧于组织的好男友、好干部。
属于我的青春,就这样逝去了啊。
我轻推门进鸡哥的病房,谁知道里面的场景却让我差点心脏病都要吓出来:夜猫居然半跪在床前,给鸡哥喂稀饭!
第二回了。
俩货之间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吗?
“讲点礼貌会死吗?”我突然进门,也把夜猫吓一大跳,他手中的粥碗差点就端不稳,勺子里的粥甚至泼在棉被上。
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要你管。”我也不将就夜猫,怼着就回答他说,我是领导,来看望一下下属还需要跟你通报吗?
“确实不要我管,刘局长都管不住你。”夜猫这小子,心中估计对我有千千万万的怨恨。他说,当官就是好,我们的副局长同志手上有钱又有权,连外国的对手有渠道买得通,赢得干干脆脆,谁管得了?
“张欣,你过分了。”我气得发抖,我指着夜猫问:“你知道背景吗、你了解经过吗,无端指责我,不觉得很过分?”
我一边骂一边心痛,谁都想象不到,曾经最信任的伙伴,居然会因为一场比斗而产生感情裂缝。
我宁愿放弃现在所得到的一切,换回曾经互相信任、敢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日子。
“我为什么要懂?”夜猫说,有理走遍天下,这个官司就算要打到帝都去,他也不会怵我的。勾连对手、私通曲款还有道理了不是?
得,这个病人,不看也罢。
我砰一声关上病房的门,带着一肚子的怒火,离开了曼德勒医院,然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走着走着,眼睛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有的人,处着处着就生了;有的朋友,处着处着就没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不佳想找个人倾诉,可是张芷涵手机关机,估计正在飞机上,而翻遍整个通讯录,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心有所属,就要习惯孤独。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做什么都觉得没有意思,就连在路边摊吃的那碗米粉,我也觉得寡淡无味。
一直逛到晚上十点,我才回到领事馆。
刚刚回到房间,门就被敲得哐哐响。不用想,这么鲁莽的人,一定是我的局长。
“干啥?”
因为心情不好,我也没有好话回答方轻源。我问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浪什么浪。就算要浪,也得去找枣苗嘛。
“枣苗回国了,我是真有事。”方轻源这回正经了,他让我别扯淡,想跟我商量点正经事情。
“没有,荷包比脸蛋还干净。”我以为方轻源要借钱去开房唱《铁血丹心》,就直截了当地说,他可以去找鸡哥,曼德勒医院某某病床。
“儿啊,为父看你是飘了啊。”这回轮到方轻源生气了,他说老子好歹也是你的副县长、公安局长,还是你认的爹,咋跟你好好说个话就这么难呢?
方轻源这一敲打,我也醒了。其实,我现在对方轻源的态度,何尝又不跟夜猫对我的态度一样呢,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半点规矩都不讲。
“局长请说。”既然有错,那就要改,我是一个立说立改的人,侧身把方轻源请进了房间,还给他泡了一杯茶。
“有儿就是好啊。”方轻源喝了一口热茶,他拿起我的烟就给我打了一颗,自己也点了一颗,闷了一口才慢慢跟我商量起事情来。
原来,晚上的时候,刘局长已经在第二天的解救和押解方案上签了字。按照这个方案,第一架飞机将装载园区的犯人和部分解救人员,提前半小时先于第二架装载交流团成员的飞机在云阳机场降落。
而第一组下飞机的人,就是姜峰、我和马一鸣。
二押一,我和姜峰押送诈骗分子马一鸣。
身后的第二组本来是鸡哥和夜猫的,但是现在鸡哥受伤调整到了第二架飞机上,而夜猫又不肯露面,所以就换成了其他特警。
“本来我是有机会在第二组的,但是夜猫这小子害了我。”方轻源说,第一组是功劳最大的两个人押,第二组是邛山的人押。本来鸡哥受伤,他还可以和夜猫搭档的,就是因为夜猫执拗,所以他没了露脸的机会。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部里已经跟萱萱那边沟通好,央妈华社的记者都会到场,山南台更不消说,铁铁要上联播。
之前姜峰就说过,我的人生可能就这一次机会。
“儿啊,为父年纪大了,想争取一下。”方轻源跟我说:“元亮哥,大哥,我给你跪了行不,你让我顶你的班嘛。”
啊?
方县长您在这等我呢?
方轻源意想不到的是,其实我对于这一次露面,跟夜猫保持着同一个观点:不出这个风头!
跟方轻源换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敲点东西。
所以我就拿乔地回答方轻源说,这不好吧方县,刘局可是在飞机上监督着呢。
“刘局在第二架飞机。”我话音没落,方轻源就抢答。他说,刘局不抢基层的风头,要乘第二架飞机,第一架飞机上最大的官是孔祥,我不用管。
“那座次也不对啊。”我又装得很为难地说,这一回押解都是固定的二对一,座位都是固定嘛,到时候我们咋调整?
“飞机快落地的时候,你就装病啊。”方轻源笑咧咧地说,到时候你可以装病嘛,你上不了,我就作为Ab角,勉为其难顶上去喽。
还勉为其难,你想什么呢。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干呢?”我看着方轻源,我问他,我亲爱的副县长同志,你拿什么来跟我换?
既然要出风头,就得先出血。
“提拔你我又没那权力,要钱我真没有。”方轻源想了想。他忧伤地说,元亮你已经成长到我帮不了忙的地步了,那就这样吧,回去我就给你发福利,把局里最年轻、最漂亮的民警全部换给雪冻所吧。
这是一个好……
好恶毒的主意。
全部是女民警,不要说工作怎么开展的问题,怕是我要跟台河那公安局长一样,被冠以“妇女之友”的雅号吧。
不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样?”聊了这么久还没有聊成,方轻源憋不住了,所以就王霸之气尽显,他说,你娃儿信不信,再啰嗦老子把你卵子给割了。
我不信。
所以我就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轻源啊,为父同意你的请求,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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