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身体了哈,我也不需要身体了呢。
我就像风里的一粒灰,在火星上飘啊飘的,飘了三十七分钟,不多不少,正好是以前陆宇走那段路用的时间。
那时候他唱歌,走的很稳,像个机器一样。
现在我掉下来了,落在一个地缝边上,然后我感觉到了一个震动,这个震动很熟悉。
这不是地震。
是菌丝网络醒了,这个菌丝网络睡了很久了,现在它感觉到了我。
我的频率,和陆宇当年留下的一个编码一样,所以它就醒了。我们做过实验,但是没人记得了,只有地记得。
所以说,不是我让他们种地。
是这个星球在等一个能叫醒它的人,等了十七万年。
韩松还在往前走呢。
他今天没带工具出门,也没有看地图。
他的脚底板很烫,感觉很重,然后他走了七十几步的时候,地突然就陷下去了一块,变成了一个圆坑,这个坑的直径是32.7厘米,这个数字和古代犁沟的标准是一样的。
然后,科研站的警报就响了。
他们说这是结构性塌陷,还说断层应力异常释放,而且三条主断裂带正在自动对齐,他们觉得这不是自然现象。AI模型算出来的结果都是乱码,什么也看不懂。
卫星图上,那个坑就像一个中心,周围有很多看不见的线,把地质结构弄成了一个古代阵法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
有人说这是外星人干的,也有人说是火星磁场变化了。
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东西叫“播种坑”,是《羲和计划》里的一个东西。
常曦当年设计的时候就说了,说我们不需要什么纪念碑,只要有人肯干活就行了。
韩松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个火种。
那个发黑的麦穗,从他口袋里掉出来了,卡在坑边上。
晚上有点水汽,就在麦穗上变成了水珠。
然后就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那个麦穗发芽了,长得特别快,还长出了一张网,这张网是透明的。它不光吸水,还能改变土,让土里的氮、磷、钾什么的都变好了,变得很适合种地。
红外线一看,地下面有一条热的线,是二进制的,是陆宇以前用过的一种编码。
他以前说过,植物也会聊天。
现在它们真的在回应了。
第二天,韩松来了。
他蹲下来,什么也没说,就把周围的土压了压,他压了三圈,拍了两下,然后退后看了看。他觉得这么做很奇怪,但是他还是做了。
他的动作很标准,和十七万年前广寒宫里的操作一模一样。
风吹起来了,吹过了那个麦苗。
麦苗的叶子在动,好像在叫什么。
我飘在空中,看着这一切。
我的意识快没了,我觉得我撑不了多久了,我很无奈。
然而,就在我要消失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个新信号。
它不是语言,也不是代码,它像心跳。这个信号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时候在地球上,有个小孩在走路,他喜欢踢石子玩。他的脚突然痒了一下,皮肤上好像出现了什么纹路,但是很快就没了。
他自己没注意到。
但是我看到了。
我看到这一幕笑了,虽然我已经没有嘴了。然后我就散了。
我不是死了,就是消失了。我以为这就结束了,但是大地动了。
不是震动,是回应。
有九百多个地方同时有了反应。
我才明白,原来是“根须协议”启动了,这是《羲和计划》里的一个终极指令,我正好是启动它的钥匙。
然后那些耕者,全球的赤脚耕者,他们的皮肤上都出现了发光的纹路,他们的手指修长整洁。这些纹路其实是信号接收器,能接收我最后发出的信号,比如陆宇的脚步节奏什么的。
当第九百三十六个耕者都转身朝东边的时候——
他们的脚印开始流出酸液,把地上的石头腐蚀了,露出了里面的水管。
那些水管早就生锈了,是黑色的,但里面还有涂层。
火星的地下水系统,终于又能用了。
我看着这一切,感觉很模糊。
韩松正在用石头砌墙,然后我听到了地底下的声音——地底下有九百个东西组成了一个矩阵,矩阵的样子是广寒宫的蓝图。
矩阵中间出现了我和陆宇的画面,我们当时在月球温室里。我们说:“只要还有人在走,火就不会灭。”
韩松这时候突然抬起头,说:“该修墙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这么说。
他开始用石头砌墙,墙的走向和火星古代的海岸线一样。
风吹过墙缝,呜呜地响。天上的云是灰色的。
而我已经不是我了啦。我现在感觉很不好,哈。
就好像是要下大雨了,天气特别闷的那种感觉。
然后呢,身体里也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反正就是一种很奇怪的毛病。还有,你知道那个叫韩松的吧,就是他跑步的时候,那个腿的姿势有点怪……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
喜欢我在月宫娶了嫦娥请大家收藏:(m.suimengsw.com)我在月宫娶了嫦娥随梦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