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那句“你,敢不敢接”,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龙头的脸上!
整个书房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凝固、窒息!
龙头那张饱经风霜的国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铁青化为酱紫,胸膛剧烈地起伏,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滚烫的灼意!
让他,堂堂龙组之主,给一个胡同里钻出来的厨子,斟茶、倒水、九十度鞠躬,还要当众承认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将他一辈子的尊严和威望,扔在地上,用脚底板狠狠地碾!碾碎了还要吐上一口浓痰!
“何雨柱!”
龙头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那股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恐怖气势轰然爆发,书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应声而碎!
“你不要得寸进尺!”
寒江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那张冰封万里的俏脸上,血色褪尽,一双隐藏在袖中的玉手,死死攥紧,指甲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这个混蛋!
这个疯子!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么跟龙头说话?!
龙头是谁?
那是华夏的定海神针!
一言可决万人生死!
寒江雪雪脑子里一片混乱,她甚至忘了,那具她已经无比熟悉的、属于她心爱之人的身体里,此刻装着的是另一个男人的灵魂。
她只知道,如果何雨柱今天死在这里,那她……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她下意识地想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可那股属于龙头的威压,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何雨柱,却像是感受不到任何压力。
他顶着那张足以让世间所有男人疯狂的脸,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露出了一个傻柱招牌式的、憨厚中带着七分无赖的笑容。
“哟,老爷子,急了?”
“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敢拿我后半辈子当赌注,我就不敢拿你那点破面子当彩头?”
他用那清脆悦耳的女声,说着最糙、最扎心的话。
“再说了,我这是看得起你!”
何雨柱一挺胸,那惊心动魄的曲线晃得人眼晕,他却浑然不觉,反而理直气壮地一拍桌子。
“能给我‘食神’端茶倒水,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出去打听打听,多少人想请我吃饭,排队都得从这儿排到天安门去!你还不知足?”
“噗——!”
龙头再也忍不住了,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
他指着何雨柱,浑身都在发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流氓、无赖、滚刀肉加起来,都不及眼前这个披着仙女皮的混账百分之一!
就在龙头即将暴走,下令将这个“妖孽”当场镇压的瞬间——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是玄机子。
他那张往日里仙风道骨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
“龙头,稍安勿躁。”
老道士慢悠悠地一甩拂尘,走上前来,浑浊的老眼在龙头和何雨柱之间转了转。
“贫道以为,食神同志此言,虽有不妥,却……合乎‘道’理。”
“嗯?”龙头猛地转头,目光如刀。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玄机子捻着胡须,说得高深莫测。
“龙头您身居高位,威望与尊严,乃‘有余’;而食神同志他以自由和性命为赌注,此乃‘不足’。他若赢了,取您一分‘有余’之颜面,补他‘不足’之彩头,阴阳平衡,方为大道。”
“更何况……”
玄机子话锋一转,眼中精光爆射,声音压低了几分。
“您那些躺在十七号院的兵,他们的命……难道还比不上您老一张脸?”
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龙头的心脏上!
是啊!
他那些兵!
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只能在病床上等死的孩子!
他们的命!他们的希望!难道真的比不上自己这张所谓的老脸吗?!
龙头发出的恐怖气势,如潮水般退去。
他缓缓坐回太师椅,那张刚才还怒不可遏的脸,瞬间变得无比苍老,无比疲惫。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张张年轻而又充满朝气的脸,最后都化为病床上那一张张绝望而又麻木的脸。
值得吗?
用自己一生的尊严,去赌一个可能存在的奇迹?
值得!
“好!”
龙头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眸子里,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狠狠一拍桌子,那张由百年金丝楠木打造的书桌,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
“我跟你赌!”
“你要是赢了!我当着龙组所有人的面,给你斟茶!给你道歉!”
“你要是输了……”
龙头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刺骨。
“天上地下,没人救得了你!”
何雨柱闻言,脸上笑开了花。
他“啪”地打了个响指,那动作配上何雨水那张脸蛋,说不出的怪异和潇洒。
“得嘞!痛快!”
他转身就往外走。
“还愣着干嘛?带路啊!”
“再磨叽,你那些兵可就真没救了!”
龙头死死盯着他那嚣张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玄机子!雪豹!”
“带他去!”
“现在!马上!”
“去十七号疗养院!”
“我倒要亲眼看看,你,到底是食神……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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