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世巍。
“他们想干什么！拿我女儿当什么了？政治博弈的牺牲品吗？！”
“谁出的馊主意！我他妈现在就去找他！”
这位在沙场上都面不改色的副司令，此刻像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雄狮，浑身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坐下！”高世巍呵斥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不能沉住气！”
谭副司令胸膛剧烈起伏，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重新坐了回去，拳头攥得死死的，骨节发白。
高世巍叹了口气，语气放缓了些。
“这个想法，已经被我压下去了。”
谭副司令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但是，老谭，我得跟你说句实话。”高世巍的眼神变得格外凝重，“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两个人。毫不夸张地说，大半个司令部，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我能压住一次，但能次次都压住吗？我能管住他们的行为，还能管住他们的想法？”
谭副司令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
只要秦前一天还在那个位置上，他的女儿，就一天存在着被当成工具的风险。
“那……那怎么办？”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秦前的危险程度，到此为止。”高世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何志军为什么急着要把狼牙和黑虎特种大队合编？你以为他真是为了优化资源？”
高世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是要打造一支能跟秦前手底下那帮人掰手腕，甚至能压过他们的力量！一支……用来对抗秦前的力量！”
轰！
谭副司令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制衡一个屡立奇功的年轻军官，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
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狼牙吗？这还是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军队吗？
他猛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高世巍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然后，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
门被重重地带上。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高世巍一个人。
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许久，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啊……”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海军兽营。
泥泞的训练场上，一群赤裸着上身的士兵正在搏杀。
汗水、泥水、血水混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荷尔蒙和血腥味。
“快！动作再快点！”
“没吃饭吗！用力！”
龚箭站在高台上，如同鹰隼一般盯着下方每一个人的动作。
在他的督促下，红细胞特战队的成员们，正把海军这帮天之骄子往死里练。
就在这时，一个通讯兵匆匆跑了过来。
“龚教导员，您的通讯！”
龚箭接过通讯器，里面传来范天雷那熟悉又急切的声音。
“龚箭！我到海军部队了！紧急任务！”
“立刻召集红细胞所有人！马上！立刻！”
龚箭心里咯噔一下。
“是！”
他挂断通讯，没有丝毫犹豫，拿起高音喇叭。
“红细胞特战小组！全体集合！”
陈善明、李二牛、王艳兵等人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飞速冲到高台下集合，动作整齐划一。
“教导员，什么情况？这么急？”陈善明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喘着粗气问道。
龚箭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
“范队长亲自来的，紧急任务。”
“命令我们，立刻归队，前往训练基地，接受……秦前指挥。”
“什么？”
“接受秦前指挥？”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他们是狼牙的兵，是范天雷和何志军一手带出来的兵，怎么突然要去听那个秦前的命令？
李二牛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问：“教导员，那这儿的训练咋办？俺们这才刚开始啊。”
旁边的王艳兵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你小子是不是虐菜虐上瘾了？还练上头了是吧？”
“俺才没有！”李二牛赶紧辩解，“俺是觉得，这兽营里还是有高手的！”
他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那个蒋小鱼，滑得跟泥鳅一样，鬼点子多得要命！”
“还有那个张冲，力气大得跟头牛似的，性格又冲动，纯纯的莽夫！”
“鲁炎那个小子，看着冷静，下手最黑！”
“更别提那个叫野狼的，绝对是个硬茬子，咱们单拎出来一个，都不一定能稳赢他！”
李二牛一脸认真地分析着。
“俺听说了，他们都是跟着柳小山和邓九光那两位老班长练出来的，团队配合和单兵实力，真的不弱！俺们还没把他们彻底打服呢！”
王艳兵一听这话，眼睛一瞪，直接给了李二牛后脑勺一巴掌。
“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是菜不菜的问题吗？这是命令！”
“紧急任务！范参谋长亲自下的命令！你还搁这儿分析对手呢？脑子让驴踢了？”
龚箭没有理会队员们的骚动，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脸色冷得能刮下层霜。
“全体都有！”
“给你们二十分钟！”
“收拾好你们的全部装备，二十分钟后，停车场集合，准备出发！”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善明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教导员，到底是什么任务？范参谋长……他到底怎么说的？”
能让范天雷用那种十万火急的语气下令，甚至亲自跑到海军部队来，这事情绝对小不了。
龚箭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面前这群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有他们几个人能听见。
“范参谋长就说了一句话……”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咬得极重。
“秦前……疯了。”
“！！！”
这四个字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陈善明、王艳兵、李二牛，包括旁边的宋凯飞和徐天龙，所有人的瞳孔都在一瞬间剧烈收缩。
秦前！
那个在他们心里留下过巨大阴影，如同神魔一般的男人！
他疯了？
这是什么概念？
陈善明的心脏狂跳不止，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发颤。
“教导员……你……你这话什么意思？疯了？难道……难道是要我们……”
他不敢说出那个猜测。
对秦前动手？
开什么国际玩笑！
龚箭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表情，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但范参谋长让我们……做好拼命的准备。”
他看着眼前这群还有些懵懂的兵，叹了口气。
“你们啊，终究是没真正见过他出手。”
“没见过他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这句话，让红细胞所有成员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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