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的办公室比能源部更加简朴，深色木质家具透着庄重，墙上挂着首都街区的全景地图，红蓝标记标注着重点区域。林辰站在地图前，目光扫过那些标记，与能源部的全球能源分布图相比，这是另一个维度的战场。
张正敲门进来，手里拿着刚出炉的检测报告。
“照片是在七十二小时内拍摄的。”他将报告放在桌上，“背景的冰裂纹图案经过比对，与‘瓷心’样本完全一致。但最重要的是这个——”
他指着照片上周老手腕处的细微反光：“我们放大后发现，这是一块陶瓷表，表盘上的裂纹正在规律性闪烁。”
林辰俯身细看。确实，如果不是专业设备放大，很难发现这个细节。
“像是......在发送信号。”
“技术处也是这个判断。”张正调出分析数据，“闪烁频率对应摩斯密码，内容是：北纬40度，东经116度。”
这个坐标让林辰瞳孔微缩——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公安部大楼。
“挑衅？”张正皱眉。
“不，是邀请。”林辰直起身，“对方在告诉我们，他们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他走到窗边，俯瞰长安街的车流。在这个位置，他能看到能源部大楼的顶端，两个系统近在咫尺，却代表着不同的战场。
“专案组组建得如何？”
“已经抽调了各局精英。”张正递过名单，“但有个问题——大部分成员对能源技术了解有限。”
这正是林辰预料到的。他打开电脑，调出新能源安全局的专家库。
“从这些单位借调技术人员，充实到专案组。我们要组建的是一支懂技术、懂侦查的复合型队伍。”
张正眼睛一亮：“这个思路好。我马上去办。”
下午，第一次专案组会议在公安部指挥中心举行。当能源专家与刑侦专家坐在一起时，气氛略显微妙。
林辰开门见山：“从现在开始，没有能源部、公安部之分，只有专案组。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周老，同时阻止‘瓷心’技术被滥用。”
他让技术人员展示了“瓷心”的基本原理，当听到陶瓷可以存储和传输能量时，几位老刑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科幻。”林辰平静地说，“但就在三天前，这项技术让一个国际能源峰会的所有电子设备瘫痪了七分钟。”
他调出峰会现场的监控录像。当看到那个冰裂纹花瓶发光后，整个会场的设备同时失灵又恢复时，质疑声消失了。
“所以，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罪犯。”张正接话，“而是掌握着超前技术的危险分子。”
会议结束后，林辰特意留下几位能源专家。
“以你们判断，‘瓷心’技术最大的风险点在哪里？”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推了推眼镜：“能量失控。如果存储的能量在人口密集区释放，相当于一颗小型炸弹。”
这个判断让林辰后背发凉。他想起陈星在万春亭的警告：“这个陈腐的能源体系已经千疮百孔”。
也许那不只是比喻。
晚上回到家，林辰意外地发现罗蔷蔷在整理行李。
“你要出差？”
“不，是我们。”她将叠好的小衣服放进箱子，“李部长派人来说，让我们暂时搬到安全屋。他说你现在的位置更敏感了。”
林辰这才意识到，调任公安部意味着全家都要适应新的安全级别。
小林熙坐在地毯上玩耍，手中依然攥着那枚瓷片。令人惊讶的是，瓷片今晚格外明亮，裂纹中的流光如同活物般缓缓游动。
“从下午开始就这样了。”罗蔷蔷轻声说，“像是在......回应什么。”
林辰立即联系技术处，让他们远程检测瓷片的状态。结果令人震惊——瓷片正在接收一种特殊的能量信号，来源正是公安部大楼方向。
“对方在主动联系我们。”他在电话里对张正说，“准备接收信号。”
深夜十一点，公安部的技术团队成功捕捉到信号源。让人意外的是，信号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大楼内部——周老曾经使用过的那间临时办公室。
当林辰带人推开那间办公室的门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冰裂纹盒子，与照片上周老手腕上的陶瓷表材质相同。
盒子里没有危险物品，只有一张字条和一把钥匙。
字条上写着：“明日午时，国家大剧院。独自前来。”
钥匙很普通，像是某个储物柜的钥匙。
张正立即下令搜查大楼所有储物柜，最终在地下三楼的员工储物区找到了对应的柜子。柜子里只有一个U盘，里面存着一段音频。
“林辰，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已经不在岗位上了。”周老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但镇定，“‘瓷心’技术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它不仅能存储能量，还能......影响人的思维。”
录音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被人为截断。
“影响思维？”张正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林辰想起峰会现场，当设备恢复运行时，所有与会者都表现出异常的顺从。当时以为是惊吓过度，现在想来......
他立即联系顾凡：“立即检测所有接触过‘瓷心’样品的人员，重点是脑电波变化。”
等待结果时，他独自在办公室沉思。周老的警告、陈星的威胁、瓷片的异常......这些线索终于开始汇聚。
凌晨三点，顾凡发来紧急报告：所有接触过样品的技术人员，脑电波都出现了相同的异常波动——尤其是在接触到特定频率的能量时。
“像是......被编程了。”顾凡的声音带着恐惧，“他们的潜意识里被植入了一种倾向性。”
林辰终于明白了陈星的真正目的。他不仅要改变能源体系，还要改变使用能源的人。
而明天在国家大剧院的会面，将是这场博弈的又一个转折点。
他拿起那把钥匙，在指尖轻轻转动。钥匙很普通，却可能打开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
窗外，东方既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这场关乎能源与思想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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