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心门紧闭与无声的泪
车轮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林辰几乎是撞开车门，冲向了那栋熟悉的居民楼。沈清秋家所在的楼层亮着灯，在那片灯光下，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沈母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眼睛红肿，一见到林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阿辰，你可来了！快去看看清秋吧，那孩子……一声不吭，我真怕她……”
“阿姨，别急，交给我。”林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拍了拍沈母的手背，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走到沈清秋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清秋，是我，林辰。开开门，我们谈谈，好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死一般的寂静。
“清秋？我知道你收到了东西，那都是……”林辰的话卡在喉咙里，那都是什么？误会？陷害？可照片上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任何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走。”终于，门内传来一个声音，极轻，极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疲惫。“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
那声音里的绝望，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林辰的心。
“清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什么？”门内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点，带着破碎的哭腔，“解释你是怎么一边说着愧疚，一边和别的女人接吻？解释那些照片是假的？林辰，我不是瞎子！”
她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压抑的抽泣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像受伤的小兽的哀鸣，每一声都砸在林辰的心上。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让你累了……”林辰的声音低沉而痛苦，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但那些照片是有人故意拍的，是为了威胁我，伤害你！清秋，你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
“相信你？”沈清秋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嘲弄，“我相信你太多次了。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相信你心里有我……可结果呢？林辰，我累了，我真的好累……求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之后，无论林辰再说什么，里面都再也没有回应，只剩下那令人心碎的、极力压抑的哭泣声。
沈母在一旁默默流泪，对着林辰无奈地摇头。
林辰站在门外，像一尊被钉住的雕像，浑身冰凉。他知道，这一次的伤害，远比上一次“暂时分开”要深刻得多。那几张照片，彻底击碎了她试图构建的心理防线，将她推入了更深的绝望。
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他可以面对官场的明枪暗箭，可以算计凶残的敌人，却无法叩开一扇心门，无法抚平心爱之人被他亲手带来的创伤。
他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里面的哭声渐渐低下去，变成死寂。最终，他沙哑着对沈母说：“阿姨，麻烦您照顾好她。我……我先走。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坐进车里，他没有立刻发动，只是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愤怒、愧疚、心疼、还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撕裂。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喇叭发出短促而刺耳的鸣响，划破了夜的寂静。
“影先生！”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杀意。他们触碰了他最后的底线。
……
与此同时，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办公室。
秦梦雪揉着发胀的太阳穴，面前摊开着码头行动的所有卷宗和审讯记录。一夜的突击审讯，收获甚微。那些被抓的马仔口径出奇地一致，像是经过精心排练，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在逃的“刀疤刘”。
冷藏箱是空的。 行动扑空了。 线索似乎断了。
但她有一种直觉，一定还有什么被忽略了。她重新调出码头区域的监控录像，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行动前后的数小时内，所有进出车辆、人员……
时间一点点流逝，窗外天色渐亮。
忽然，她的鼠标停在了一个画面上。那是一辆看起来极其普通的白色冷藏货车，在行动开始前大约一小时，从7号码头的一个辅助闸口驶出。这个闸口通常用于运送垃圾和杂物，监控角度偏僻，画面也不算清晰。
引起秦梦雪注意的，是这辆车的轮胎。相比它普通的车厢，它的轮胎承重显得有些异常，行驶轨迹也略显滞涩，像是承载了远超外观的重物。
“小张！”她立刻叫来技术队的干警，“把这辆车的画面清晰化，放大轮胎部分！另外，查这个时间段，这个闸口的所有出入记录，重点是这类厢式货车！”
一种强烈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那个空箱子，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真正的货物，早已金蝉脱壳？
就在技术干警忙碌的时候，她的内部保密电话响了。是门卫岗亭。
“秦处，大门口有一位姓慕容的女士找您，她说……有重要东西要亲自交给您。”
慕容？慕容晚晴？
秦梦雪的眉头瞬间拧紧。她来干什么？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犹豫了片刻，她冷声道：“让她进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慕容晚晴推门而入，她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一身剪裁得体的酒红色长裙，外面披着件黑色大衣，与办公室里严肃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她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深色木盒。
“秦处长，打扰了。”慕容晚晴红唇微勾，笑容却带着一丝复杂难辨的意味，目光快速扫过秦梦雪桌上摊开的卷宗和屏幕上定格的监控画面。
秦梦雪没有起身，只是冷淡地看着她：“慕容总裁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慕容晚晴将手中的木盒轻轻放在秦梦雪办公桌的空位上：“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瑾瑜姐调离前，托我找个合适时机交给你的。她说，里面的东西，或许对你……和 L.c. 正在做的事情有帮助。”
叶瑾瑜？秦梦雪的心猛地一跳。她看向那个木盒，古朴，沉重，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她为什么不直接给我？”秦梦雪保持警惕。
“时机未到吧。或者说，她认为现在的时机到了。”慕容晚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而且，由我转交，或许更不容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不是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梦雪略显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忽然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叹息：“另外，关于前几天晚上那个不太愉快的插曲……我很抱歉。当时情况特殊，我有我的目的，但方式欠妥，并非有意让你难堪。”
她竟然主动提起了那个吻，并且道歉了？
这完全出乎秦梦雪的意料。她看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心思难测的女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慕容晚晴却没有等她回答，只是笑了笑，笑容里少了几分平日的媚意，多了些别的什么：“东西送到了，我的任务完成。不打扰秦处长了。”
她转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
秦梦雪的视线落回到那个深色的木盒上，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叶瑾瑜托慕容晚晴转交的东西？与“长生计划”有关？与林辰有关？
她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盒盖子，仿佛触碰到了一个巨大漩涡的中心。
而就在这时，技术干警小张兴奋地喊了起来：“秦处！有发现！那辆白色冷藏车的信息查到了！是套牌车！而且它的行驶轨迹最后消失在城西的废弃工业区！”
一条新的线索，和一个神秘的木盒，同时摆在了她的面前。
夜色褪去，黎明将至，但省城的迷雾，却似乎越来越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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