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雁归村的暑热裹着湿润的风,50亩试耕田的土层里,嫩黄的麦苗芽终于顶破泥土,探出了尖尖的脑袋;新育苗棚里,抗寒5号的幼苗也齐刷刷出苗,嫩绿的子叶舒展开来,给沙质的苗床铺了一层细碎的绿,像撒了一把星星在棚里。
天刚亮,李阳就带着农机队的小伙子们扛着墒情检测仪往试耕田走,按赵卫东新寄来的《苗期管护要点》,逐块检测土壤含水量。“东边第三垄墒情稍低,才17%,赵哥说苗期含水量得保持在19%-21%,咱用旋耕机的洒水装置补点水,慢浇,别冲了苗根。”李阳蹲下身,扒开土层看苗根,嫩白的须根扎在细土里,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指挥队员调整洒水装置的出水量,“水要浇在苗旁5厘米处,别直浇苗茎,沙质土水渗得快,浇透就行,别积涝。”
小伙子们按他的吩咐操作,洒水装置的细流顺着苗垄缓缓渗进土里,不冲不淹,正好润到苗根。有人看着破土的新苗,忍不住感叹:“赵哥教的法子就是细,要是按往年的老办法大水浇,这些嫩苗准得被冲倒。”李阳摸着苗芽的尖叶,想起赵卫东信里的话:“新田苗嫩,管护要‘轻、细、慢’,学大寨不是求快,是求稳,苗稳了,后期才能长得壮。”他把这话记在管护台账上,末了加了句:“每早查墒,每晚记数据,不偷懒,不糊弄。”
新育苗棚里,李婶和小石头正蹲在苗床边查出苗率,小石头手里攥着林晓燕送的卡尺,按信里教的方法,数着每平方苗床的出苗数:“李婶,这畦出苗率92%,林姐姐说达标了!”林晓燕的加急信前两日就寄到了,里面除了出苗后间苗的详细方法,还附了黄板诱杀蚜虫的简易教程——用硬纸板涂黄漆、粘黄油,挂在苗棚里,能诱杀蚜虫,不用打药,还不伤害幼苗。
李婶按着信里的步骤,教妇女队的姐妹们做黄板,小石头则帮忙裁纸板、涂黄漆,小手被漆沾得黄黄的,却笑得开心:“林姐姐说,黄板要挂在苗床上方20厘米处,每两米挂一块,这样蚜虫都能粘住!”他把做好的黄板挨个挂好,又在育种日记里画了黄板的样子,标注上“挂高20cm,间距2m”,本子上的记录越来越厚,从播种到出苗,从浇水到防虫,每一笔都透着专业。
晌午的邮差又带来了新消息——赵卫东从北京寄来了小型施肥机的改装草图,适配新田沙质土的追肥需求,草图旁标注着:“施肥机出料口改窄,能精准撒在苗垄旁,避免肥料烧根,配件已跟厂里订,下月寄到。”林晓燕则寄来了雁归土样的检测报告,她托上海农资研究所测了新田土壤的养分含量,特意标注:“沙质土缺磷,苗期追肥要加过磷酸钙,比例1:5拌细土,撒在苗旁,吸收更快。”
晚秋把施肥机草图和土样检测报告贴在村部公告栏,村民们围过来看,有人摸着草图说:“卫东小子连施肥机都替咱想到了,这是要把咱的新田伺候得妥妥帖帖啊!”有人看着检测报告点头:“晓燕丫头把土都寄去上海测了,咱按这个追肥,苗准能长得更壮!”晚秋站在公告栏旁,声音洪亮:“知青们在城里替咱琢磨技术,咱在村里把管护做扎实,这就是学大寨的传帮带!试耕田的苗长得好,新育苗棚的苗出得齐,只要咱跟着技术走、靠着实干干,2万亩新田来年准能丰收!”
傍晚收工,试耕田的苗垄里,新苗在晚风里轻轻晃悠,洒水后的土层润乎乎的,透着生机;育苗棚里,黄板挂得整整齐齐,嫩绿的幼苗在暖光下舒展,没有一只蚜虫的影子。李阳带着农机队的小伙子们,按着赵卫东的草图,开始琢磨小型施肥机的改装思路,有人翻出铁匠铺的模具,比划着出料口的宽窄;李婶和小石头坐在苗棚旁,看着长势喜人的幼苗,聊着来年新田的播种;村民们聚在晒场上,剥着新收的毛豆,聊着试耕田的新苗,学大寨的歌谣在暮色里飘,像给这片土地,又许下了一个丰收的约定。
千里之外的北京,赵卫东对着施肥机的图纸,跟工友讨论着出料口的改装细节,想着雁归试耕田的新苗,恨不得立刻把配件寄过去;上海的弄堂里,林晓燕对着土样检测报告,整理着苗期追肥的精准方案,手里还拿着小石头画的黄板图画,嘴角忍不住上扬。
新苗破土,绿意初生,知青的尺素传方,雁归的实干护苗,学大寨的薪火,就这样在层层梯田里,在新苗的生长里,悄悄延续,静静扎根,只待时光酝酿,长成秋日里翻涌的金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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