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屋内灯火通明,又是满满的中药味。
药味都差不多,但这药效,可就大不相同了。
一脸盆的漆黑中药端上了板凳,陆旷艰难的抬起腿。
倒吸着气,把腿抬到了上面。
“忍着点。”秦巧梅看着陆旷的样子自己也跟着咬牙。
这药还是得熏,得舒筋活血。
医生让熏起码半个月才行。
陆旷也知道,全程咬紧牙,额头的青筋都没下去过。
秦巧梅掐着陆旷的大腿和小腿,尝试给陆旷活动关节。
“啊——”陆旷最终没忍住,喉间的闷哼碎成了一声痛喊。
秦巧梅霎时不敢动了。
陆旷手术,打石膏,拔钢钉,夜里反反复复肿痛的时候都没这么喊过。
这真疼的那么厉害?
陆旷捏着腿,缓了好一会,喉间才一字一断的往出冒,“没、没事、再、帮我、掰、掰一下。”
秦巧梅咬紧牙,又轻轻掰了一下,陆旷的腿终于不是僵直的状态了,而是略微有些弯曲了。
秦巧梅大喘一口气,“今天就这样,咱俩一点点来,医生也说了不能勉强。”
“好。”
今天剩下的就是活动稍微弯曲的那一点幅度,争取做到灵敏。
秦巧梅这才擦了自己额间的一把汗,这之后陆旷就可以自己弄。
她则是去下屋拿了块猪肉放到了酸菜缸上的菜板上。
都说好了要庆祝,但今儿因为在秦妈家吃的晚饭,就只能明天吃了。
炉子里最后压上一炉子湿木头,自己洗漱好之后,秦巧梅就把门帘子压上一块木头,拎着尿壶进了屋。
陆文杰早就穿着线裤爬进了被窝,正在炕上撕疯,跟曲勇志把捂好的被子都扯飞了。
秦巧梅咳嗽了一声,被子里的动静立马消停。
继而安安静静的冒出来两个脑瓜尖。
“这就睡了妈妈。”
“嗯。”两个崽子安静了,陆旷这边的中药也熏冷了,秦巧梅递过去一块毛巾,陆旷自己擦了大腿,小腿和脚碰不到。
秦巧梅就接过来给他细细的擦了一遍。
陆旷黑眸如漆,定定的看着秦巧梅。
秦巧梅把陆旷也收拾好了,才去翻柜里,把钱匣子拿出来了。
在前两个月之前,这个钱匣子一打开就会炸出来几张钱。
现在一打开,灯光下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小箱子口。
秦巧梅的手伸进去,把家里的工分本和粮食本都拿出来。
最下面还是有一沓钱,还有一小布袋的钢镚。
生产队一般年终结工分,分粮,也有一点好,她和陆旷回来还能领一笔钱,领粮食。
勉强足够他们来年生活。
而且她也有一部分的教师费,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不算少了。
可手上的钱,卷起来也只有小小的一卷。
秦巧梅这次数的特别细,连一分一毛都缓慢数清了。
陆旷的睫毛照下阴影,他有些迟疑的拨动唇瓣,但未出声。
等秦巧梅数完钱轻轻叹气的时候,这个男人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之前说,如果有机会不种地了,你要做什么?”
因为声音抑在喉咙许久,让他声音有些混沌不清。
但室内这么狭小,即使再混沌的声音,也能清晰的传进秦巧梅的耳朵里,还隐隐带着回音。
秦巧梅刷的一下抬起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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