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李特靠在枕头上，两人谁都没说话，但空气里却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久违的默契，像是从未分开过的老朋友。
窗外的喧嚣似乎被这安静的氛围隔绝了。李特的目光从天花板移开，落在艾薇儿身上。她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破洞牛仔裤，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看起来和当年那个唱着《plicated》的朋克少女没什么两样，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
“对了，”李特忽然开口，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我差点忘了。”
艾薇儿抬起头，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平板。”李特指了指床头柜。
艾薇儿伸手拿过平板，递给他。李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解锁，点开一个文件夹，然后递还给艾薇儿。
“这是什么？”艾薇儿接过平板，看到屏幕上显示着三个音频文件，文件名分别是：《broken man》、《Lonely boy》、《Let her cry》。
“东部半决赛的时候就想给你的，”李特摸了摸鼻子，语气随意，“结果你晚上的飞机直接走了，就没给成。”
艾薇儿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没有立刻点开。她抬头看了李特一眼，眼神里有些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所以，这是……差点在球场上烧坏的病号给我的？”
李特扯了扯嘴角：“算是吧。听听看。”
艾薇儿点开了第一首《broken man》。前奏是简单的吉他分解和弦，带着点布鲁斯的味道，节奏舒缓而沉重。她轻轻跟着哼了几句：
＞“Stitches on my skin， but the wounds are deep within...
＞（皮肉缝了针，但伤痕深埋内心…）
＞ play the heros part， with a broken， broken heart...
＞（扮演着英雄，怀揣一颗破碎的心…）”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沙哑的质感，在安静的病房里轻轻回荡。李特闭着眼睛听着，手指在毯子上无意识地打着拍子。
“怎么样？”一曲结束，李特睁开眼睛问道。
艾薇儿没回答，直接点开了第二首《Lonely boy》。这首歌的节奏明显明快了许多，鼓点强劲，吉他 riff带着车库摇滚的原始冲动。她忍不住跟着节奏轻轻晃动着身体，哼唱起来：
＞“Yeah， Im a lonely boy， in a crowded room，
＞（是啊，我是孤独男孩，在拥挤人群之中，）
＞ Got my crown of thorns， chasing away the gloom...
＞（戴着我的荆棘冠冕，驱散阴霾…）
＞ oh oh oh， aint it a cruel joy?
＞（哦哦哦，这岂非残酷的欢愉？）”
她的哼唱到后面带上了几分力度，眼神也亮了起来，显然对这首歌的感觉相当不错。
第三首《Let her cry》则是一首典型的power ballad，旋律优美而富有张力，副歌部分充满了爆发力的空间。艾薇儿看着歌词，轻轻哼着副歌的片段：
＞“So let her cry， if thats what she needs to do，
＞（就让她哭吧，如果那是她必需，）
＞ Let the rain fall down， wash away the blue...
＞（让大雨落下，冲走忧郁…）
＞ Ill be standing by， under the same gray sky，
＞（我仍会守候，在同一片灰色天空下，）
＞ Let her cry...
＞（就让她哭…）”
三首歌放完，艾薇儿放下平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李特，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李特先生，你躺在病床上差点烧成傻子的时候，脑子里还琢磨这些东西？”
“灵感来了，挡不住。”李特耸耸肩，这个动作牵扯到肌肉，让他轻轻吸了口冷气。
“所以，你觉得凭这三首，我还能再拿个格莱美玩玩？”艾薇儿歪着头问，语气里带着点调侃，但眼神很认真。她清楚这三首歌的质量，每一首都有成为热门主打的潜力，风格也和她现在的转型方向很契合。那首李特几年前写给她的《Rolling in the deep》确实让她在2010年格莱美上大放异彩。
“感觉问题不大。”李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至少比某些人靠翻唱我扔在垃圾桶里的曲子混公告牌强点。”
艾薇儿闻言，立刻嗤笑一声，她把平板放到一边，身体向前倾了倾，一双画着烟熏妆的大眼睛盯着李特，语气变得酸溜溜的：“哦？是吗？可我听说，某位先生给别人写起歌来可是大方得很呢。”
李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布兰妮那边，”艾薇儿掰着手指数，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小小的钩子，“《Love the way You Lie》、《Nothin on You》、《omG》……啧啧，真是倾囊相授啊，让她去年强势回归，霸榜好久呢。真是……好朋友啊。”
李特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只是商业合作和朋友间的帮忙，但艾薇儿没给他机会。
“还有那个泰勒·斯威夫特！”艾薇儿继续说着，语气里的醋意更明显了，虽然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perfect duet》？还亲自去给她当mV男主角？哼，金发长腿的乡村小甜心，很对你的审美嘛？是不是比我们这些唱摇滚的有吸引力多了？”
李特扶住了额头：“那是商业合作，而且那首歌本来就是男女对唱……”
“是吗？”艾薇儿拖长了声音，拿起旁边的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看来李特先生现在的业务范围很广啊，从篮球到音乐，再到捧红各路女明星。下一步是不是要进军好莱坞，给你的那些‘缪斯’们量身定做冲奥剧本了？我听说梅根和杰西卡对你可是感激得很呢。”
这话里的酸味几乎能腌黄瓜了。李特看着她那副故作镇定又忍不住阴阳怪气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他知道艾薇儿不是真的在兴师问罪，更多的是一种带着撒娇性质的调侃和……试探？
“喂，”李特无奈地叹了口气，“讲点道理好不好？布兰妮那时候情况不好，我只是帮个忙。泰勒那边纯粹是工作。至于剧本……那只是碰巧有了想法。”
“碰巧？哼，那可真是够‘碰巧’的。”艾薇儿哼了一声，别过脸去，但眼角余光还在瞟着他。
病房里又安静了几秒。李特看着她微微鼓起的侧脸，忽然轻声说：“但有些歌，我只想给你唱。”
艾薇儿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李特继续说道：“就像那首《Remember the Name》，我只在入场式听。就像这三首，”他指了指平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东部半决赛的时候就想给你了。”
艾薇儿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回头，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但还是带着点傲娇：“谁知道你是不是用同样的话骗过别人。”
“我像是那种人吗？”李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像。”艾薇儿毫不犹豫地点头，但嘴角终于忍不住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非常像。”
看着她终于露出的笑容，李特心里松了口气，感觉头都没那么疼了。他知道，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
“所以，”艾薇儿重新拿起平板，手指在那三首歌的文件名上划过，“这三首，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感谢女王陛下笑纳。”李特配合地说道。
艾薇儿被他逗笑了，白了他一眼：“少来这套。”她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去找制作人聊聊这几首歌。”她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属于摇滚巨星的光彩，“要是它们没能让我再拿个格莱美，你就等着瞧吧，病号先生。”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李特一眼，语气轻快地说：“快点好起来，克利夫兰的王。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呢。”
然后，她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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