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贴着浪尖吹过来,敖烬的龙尾划开气流,身形在云层下稳稳前行。
秦无尘坐在他背上,左手还停在胸前,指尖残留一丝微光。
那道新出现的红痕从袖口露出半截,像是被火燎过,又不像伤,碰上去不疼,却让他心里始终悬着。
他闭了会眼,混沌魔瞳自动运转,瞳孔深处泛起金纹。
刚才设下的封印还在体内运转,像一道关卡,拦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就在这时,前方海面忽然升起雾气。
不是寻常水汽,而是自下而上翻涌的灰白色浓雾,层层叠叠往上爬,很快遮住半边天空。
海平面开始扭曲,像有股力量在拉扯空气,把远处的天和水都揉在一起。
“不对。”秦无尘睁眼,坐直身体。
敖烬也察觉到了,双翼一收,龙躯微微下沉,避开高空气流。
下一瞬,雾中浮现影像。
一座巨大擂台拔地而起,四周是层层叠叠的看台,密密麻麻坐满了人。
那些人脸模糊不清,但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袍,胸前绣着一枚星图状徽记。
擂台上站着一个人,身穿残破白袍,身形瘦削,头颅低垂。
等他缓缓抬头,秦无尘眼神一紧。
那是卜星河。
可他的脸已经没了皮肉,只剩一张森然骷髅,眼窝里跳动着幽蓝火焰。
他手中握着一把断裂的剑,剑身刻满符文,正对准对面一人。
那人是秦无尘自己。
幻象中的他披着染血青衫,剑锋斜指地面,额角有血淌下。
两人之间没有声音传出,可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观众席最前排,一个女子缓缓起身。
墨鸢站在那里,三色阵旗插在脚边。
她抬手掐诀,阵法光芒亮起,可下一秒,双眼开始流血,鲜血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滴成一条细线。
她没动,也没喊,只是盯着擂台方向。
裁判席上,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全身由流动的光点组成,轮廓不断变化,最后定格成一个没有五官的面孔。
它举起手,做出开始的手势。
擂台震动。
秦无尘与骷髅卜星河同时出手。
剑光炸裂,天地失色。
可就在这一瞬,整个蜃楼猛然一颤,画面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其他场景接连闪现——
一片荒原上,无数修士跪在地上,头顶冒出灰烟,像是魂魄被抽离;
一座宫殿内,厉子枭站在高台之上,手中提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嘴角咧开,发出笑声;
最后画面回到擂台,卜星河的骷髅头转向观众席,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向秦无尘所在的方向。
“欢迎来到真正的游戏。”
声音直接传入脑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敖烬低吼一声,张口喷出一道炽白龙息。
火光撞上蜃楼,轰然炸开。
那片虚影剧烈抖动,随即碎成无数光点,随风消散。
海面恢复平静,雾气退去,阳光重新洒落。
“假的。”敖烬沉声说,“这种东西,经不起一击。”
秦无尘没说话。
他盯着刚才蜃楼出现的位置,手指慢慢收紧。
他知道那不是自然异象。
那种级别的幻景,背后一定有人操控。
而且目标明确——冲着他来的。
他刚想运转魔瞳追溯能量残留,眼前忽然一黑。
不是昏迷,也不是视觉丧失,而是一种短暂的抽离感。
仿佛时间停了一瞬,世界被按下了暂停。
再回神时,他看到了。
只有一帧画面,极短,像是从刚才破碎的蜃楼中剥离出来的。
卜星河站在高台中央,手中不再是断剑,而是一块青铜令牌。
令牌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中央嵌着一颗晶石,正散发出淡淡的系统提示光纹。
天机令。
他没见过实物,但在任务资料里看到过描述。
那是天机阁最高权限信物,能调动三千世界的气运节点。
系统曾标注其为“关键碎片之一”,但从未说明获取方式。
现在它出现在幻象里。
而且是唯一一个带真实质感的物件。
其他都是虚影,唯有这块令牌,边缘清晰,反光自然,像是被人亲手托在掌心。
命运短视触发了。
这是他觉醒的能力之一,能在虚假信息中捕捉到百分之一的真实片段。
代价是每次使用后,识海会有短暂空白期,像记忆被挖走一块。
他缓了两息,才把那幅画面从脑中重新调出来。
令牌、卜星河、擂台——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仙榜大比快到了。
公告已经传遍东荒,说是千年一度的盛会,所有年轻修士皆可参与,胜者能得一道天机赐福,甚至有机会窥见长生之门。
但他一直没信这个。
天机阁不会做无利之事。所谓赐福,更像是筛选工具。
而刚才的幻象,可能是某种预演,也可能是警告。
“你在想什么?”敖烬问。
“那个令牌。”秦无尘开口,“它不该出现在那种地方。”
“你是说,幻象里有真的?”
“至少那一部分是真的。”
敖烬沉默片刻,“所以他们想让你参加大比?”
“不是想。”秦无尘摇头,“是在逼我参加。”
他想起系统最近的任务更新。
原本稳定的任务池开始频繁刷新,难度越来越高,奖励却越来越模糊。
有一次他完成猎杀任务后,系统提示【奖励延迟发放,需等待仙榜开启】。
当时他没在意,以为是机制调整。
现在看来,可能是系统在引导他走向某个既定轨道。
就像刚才的擂台。
就像墨鸢流血的眼睛。
就像那句“真正的游戏”。
这不是巧合。
“你打算怎么办?”敖烬问。
“先不动。”秦无尘说,“不接任何系统任务,不去碰它给的资源。灵气自己采,功法自己悟,法宝自己炼。”
“那你之前的速度……”
“慢就慢。”他打断,“总比被人牵着走强。”
敖烬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陷入短暂安静。
只有风声在耳边掠过,海面在下方延伸。
秦无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右手掌心的印记已经闭合,恢复成银灰色细线。
可刚才那一瞬,它似乎微微发烫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没说出口。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确定。
比如为什么命运短视偏偏在这个时候触发。
比如为什么天机令会在幻象中出现。
还有,厉子枭的笑声——那不是录下来的,是实时传来的。
说明他可能还活着,而且就在某个能接入蜃楼系统的节点上。
他缓缓抬起左手,指尖轻轻划过手腕上的红痕。
封印还在。
体内的混沌代码也还在正常流转。
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不是敌人,也不是灾难。
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变化。
像是整个世界的运行方式,正在被人悄悄修改。
“前面就是中州外海。”敖烬忽然说,“三百里内不会有岛屿。”
“我知道。”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路过这片海域吗?”
“记得。那时你还没断角。”
“现在它长得更硬了。”敖烬冷笑,“下次见面,我想亲手打碎那块令牌。”
秦无尘点头,“我陪你。”
话音落下,远处海平线忽然一闪。
不是光影折射,也不是浪花反光。
而是一道极细的裂痕,横在空中,像纸张被划破的一角。
裂痕只存在了眨眼工夫,随即消失。
可秦无尘看见了。
就在它出现的瞬间,里面闪过一个画面——
依旧是擂台,但这次没有观众。
卜星河站在中央,手中捧着天机令,低头念着什么。
他的嘴唇在动,声音听不见,但口型分明是两个字:
“秦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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