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辉”的光晕笼罩着小小的避难冰窟,温暖、干燥,与外界蚀骨的严寒和“霜噬”的阴冷死寂判若两界。金白色的光芒从洞顶星晶石洒下,带着令人心安的平和。角落温泉氤氲着湿润热气,驱散了骨髓里的寒意。时间在这里仿佛放缓了脚步,却带着三十日倒计时的无声催促。
派蒙正围着那罐“阳光豆子”和一口从箱子里翻出的、刻着简易保温符文的古朴石锅打转。石锅不大,形似半个挖空的卵石,内壁光滑,底部有几个微微发光的古老符文。她小心翼翼地用找到的、同样带有符文的长柄冰勺(大概是前人用来搅动温泉或舀取液体的),从温泉池里舀出热水,注入石锅。豆子早已被她宝贝似的捧进去,此刻正随着咕嘟咕嘟的热浪上下翻滚,散发出愈发浓郁的、带着阳光与土地芬芳的谷物香气。
“要是有盐巴就好了……甜甜花也行……绝云椒椒更好!哪怕是一小撮骗骗花蜜呢!”派蒙吸着鼻子,小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光翼上的橙红纹路随着她雀跃的心情轻轻闪烁,驱散了最后一丝萎靡。她拿着冰勺,像模像样地搅动着锅里的豆粥,虽然动作笨拙,时不时溅出几滴,却格外认真。“不过就算什么都没有,这也是派蒙用古代豆子、古代锅、还有热乎乎的、能洗澡的水煮出来的、第一锅‘晨曦奇迹乱炖’!听名字就超级厉害!吃了肯定能增加一百年……不,一千年的冒险运气!”
李默没空理会派蒙的美食实验。他正埋头在一堆蒙尘的金属箱和陶罐中,试图从这些“朔风哨所”遗留的物资里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他的眼镜片上反射着“晨曦之辉”的光芒,手指快速而小心地拂过一件件物品。大部分是空的,或者里面装着早已失效的、看不出原貌的粉末或结晶。终于,在一个角落的小金属箱里,他找到了几样或许有用的东西:三枚黯淡但结构完好的、拇指大小的菱形能量晶石(似乎是某种便携能源,但需激活);一卷以特殊兽皮鞣制、用耐腐蚀墨水绘制的、略显模糊的局部区域地图(描绘了“彼岸原”极北冰川部分区域,包括他们所在的“朔风哨所”大概位置,以及一条蜿蜒指向东南方向、标记着危险符号和“熔火之心”字样的路径);一小块触手冰凉、非金非玉的奇异金属片(李默推测可能是某种身份令牌或数据存储介质,但无法读取)。
“地图!能量晶石!还有这个……可能是钥匙或者记录装置!”李默如获至宝,将东西捧到王二二面前。王二二正盘膝坐在“晨曦之辉”水晶旁调息,闻言睁开眼,接过地图仔细查看。地图标注粗略,但“熔火之心”的位置清晰,路径穿越的区域标记着“不稳定冰架”、“深寒裂谷”和“霜噬污染区(高)”,终点则是一个醒目的、仿佛火焰燃烧的骷髅头标志,旁边用小字注释:“高温、剧毒气体、活跃熔岩、不稳定能量场,极度危险。疑似古地热能源井失控遗迹,亦为‘净除派’前哨(已废弃?)。”
“熔火之心……”王二二指尖拂过那火焰骷髅标志,手背的织网者印记传来微弱的、仿佛被灼烧的刺痛感,怀中“万识之钥”碎片也微微发热,共鸣的方向明确指向那里。另一枚碎片,就在这绝地之中。
“能量晶石或许能驱动某些古代设备,或者补充我们的消耗。这块金属片……需要特殊装置读取,哨所里可能有,但来不及找了。”李默分析道,“地图路径很险,但总比盲目乱闯好。问题是,‘熔火之心’的环境……与这里截然相反。极寒到极热,我们的御寒装备恐怕……”
“锅!锅开啦!”派蒙的欢呼打断了他的话。只见石锅里的豆粥已煮得烂熟,咕嘟咕嘟冒着饱满的金黄色泡泡,香气四溢。虽然没有调料,但那纯粹浓郁的谷物香气足以令人食指大动。派蒙小心翼翼地用冰勺盛出三份,放在找到的、同样带有符文的石碗里。粥温度适中,入口软糯微甜,带着阳光般的暖意,咽下后一股温和的热流扩散至四肢百骸,竟有缓慢恢复体力、驱除寒意的微弱效果。
“好吃!暖暖的,甜甜的,像把晒足了太阳的小麦直接吃进了肚子里!不,比那还好吃!是……是希望的味道!”派蒙捧着小碗,眯着眼睛,一脸幸福,光翼都舒服地微微张开。一碗热粥下肚,她苍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连翅膀上的冰碴都彻底融化消失。
王二二和李默也各自喝下。热粥入腹,疲惫与寒意被驱散不少,连肋下的隐痛都缓解了。这“阳光豆子”显然不是凡品,很可能是“织网者”时代培育的特殊作物,即便历经岁月,在“晨曦之辉”的保存下仍保留了部分功效。
食物带来了宝贵的体力和温暖,也带来了短暂的安宁。派蒙吃饱喝足,抱着圆滚滚的小肚子,靠在温暖的“晨曦之辉”水晶基座旁,眼皮开始打架,嘴里还嘟囔着:“要是……要是能加一勺黄油,撒点烤熟的松子,再淋一点点蜂蜜……那就是全宇宙……第一好吃的粥了……” 话音未落,轻微的鼾声已起。她太累了。
李默也强打精神,用找到的干净布料蘸着温泉水,擦拭保养那几枚能量晶石和金属片,研究地图细节,估算路程和可能遇到的危险。
王二二没有休息。他走到洞窟边缘,那里有一小片未被“晨曦之辉”直接笼罩的冰壁。手按上去,刺骨的寒意瞬间传来,与洞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他凝神感应,能察觉到冰壁之外,那无处不在的、带着腐朽与侵蚀意味的“霜噬”污染,正如同潜伏的毒蛇,伺机而动。三十日的庇护,是恩赐,也是枷锁。他们必须在这之前,恢复力量,找到前往“熔火之心”并生存下去的方法。
他的目光落在呼呼大睡的派蒙身上。小家伙光翼上的橙红纹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微微闪烁,与“晨曦之辉”的光芒交织,竟隐隐产生一种和谐共鸣,让那圈光晕更加稳定、温暖。也许……派蒙这新获得的力量,不仅能“温暖”,还能在一定程度上“驱散”或“净化”类似“霜噬”的负面侵蚀?只是她自己尚未完全掌握。
还有李默找到的地图和晶石。地图指明方向,晶石或许能提供能量。但那块无法读取的金属片……里面会记录什么?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派蒙睡了大约六个标准时,醒来时精神焕发,光翼上的橙红纹路似乎明亮了一丝。李默也小憩片刻,恢复了精力。王二二则一直处于浅度调息状态,不断运转秩序之力,修复伤势,同时尝试与“晨曦之辉”水晶、怀中的钥匙碎片更深层次地共鸣,但收获甚微。水晶的力量温和而稳定,但似乎仅限于“庇护”与“净化”,且能量在持续消耗。钥匙碎片则更像一个“信标”或“钥匙”,本身不提供力量。
“我们该出发了。”王二二结束调息,起身。肋下伤口已基本愈合,体内力量恢复了六七成。“晨曦之辉”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倒计时已经开始。
“出发?去那个……‘熔火之心’?”派蒙刚醒来,还有点迷糊,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听名字就好热好热!像……像钻进正在喷火的、超大号火锅的肚子里!派蒙的翅膀会不会被烤焦?变成脆脆的、焦糖味的派蒙翅膀?” 她担忧地看着自己流光溢彩的光翼。
“必须去。另一块钥匙碎片在那里。”王二二展开兽皮地图,指向那条危险路径,“路途艰险,环境极端。我们需要准备。”
李默点头,拿出那三枚菱形能量晶石:“晶石能量反应稳定,但输出模式不明,需要适配器。哨所里或许有,但时间不够。我试试看能不能用剩余零件做个简易的能量引导装置,至少能给我们的装备(指他那破烂终端和可能的简易工具)临时供能,或者关键时刻激发一下。”他又拿起那块冰冷金属片,“这个……或许在‘熔火之心’能找到读取装置。地图上标记那里是遗迹,可能有遗留设备。”
派蒙眨巴着大眼睛,忽然飞到那堆箱子旁,小手在里面扒拉起来:“派蒙也来找找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比如……超级厉害的、不怕火的斗篷?或者……吃了就不怕热的冰棍?啊!这个!”她从一个角落翻出一个小巧的、密封的金属圆筒,摇一摇,里面有液体晃荡的声音。筒身上刻着简单的雪花图案。
“是‘低温冷凝液’!也可能是某种高效冷却剂!”李默接过来,小心打开一条缝,一股刺骨的寒气立刻冒出,筒壁瞬间凝结白霜。“好东西!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刻或许能用来对抗高温,或者给设备降温!”
派蒙得意地翘起小鼻子:“看!派蒙也是有用的!派蒙牌寻宝小能手,启动!”
最终,他们清点物资:兽皮地图一张,能量晶石三枚,未知金属片一块,冷凝液一小筒,石锅石碗冰勺一套(派蒙坚决要带上,说煮粥用),剩下的“阳光豆子”小半罐,几块勉强能当绷带的干净布料。以及,每人身上那套具有一定温度调节和抗能量辐射功能的白色连体制服。
“晨曦之辉”水晶无法带走,它是整个避难所的基石,一旦移动,庇护立刻消失。
准备停当。王二二最后看了一眼这处给予他们喘息之机的温暖洞窟,目光扫过中央悬浮的水晶,以及角落里那堆沉默的遗物。前路未知,凶险万分。
“出发。”
三人来到冰窟入口——那扇自动闭合的冰壁前。王二二将手按在冰壁上,注入一丝秩序之力。冰壁无声滑开,外面管道“朔风”中冰冷、带着淡淡“霜噬”腐朽气味的空气涌了进来。
没有霜骸的踪迹,它们或许已离去,或许在更深邃的黑暗中蛰伏。钥匙碎片的指引明确指向东南。地图路径需先返回上层管道系统,再寻找通往“熔火之心”方向的岔路或出口。
再次踏入冰冷黑暗的管道,心境已不同。有了明确目标,有了短暂休整,虽然前路莫测,但脚步更稳。派蒙飞在王二二身侧,光翼散发出的温暖光晕驱散着身周的严寒与淡淡的不适感,她小声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派蒙现在是吃过古代阳光豆子、睡过发光水晶床的厉害派蒙!什么熔火之心,肯定就像……像烤得有点过的、但里面还是流心的熔岩蛋糕!只要小心点,别被烫到嘴就好!”
李默手持简陋的能量探测器(用晶石碎片和终端残骸勉强拼成),紧张地注意着周围能量读数,尤其是“霜噬”污染的浓度变化。王二二一马当先,手持短刃,警惕着任何异动。
按照地图指引,他们在错综复杂的管道网络中穿梭。有时需要攀爬近乎垂直的冰滑管道,有时需侧身挤过狭窄缝隙。钥匙碎片的共鸣时强时弱,但方向始终指向东南。途中,他们又发现了几处类似“朔风哨所”的小型遗迹或设备残骸,但都已彻底损毁,或被“霜噬”污染侵蚀,变成灰白色的、一触即碎的渣滓。李默尝试寻找可用的零件或信息,大多无功而返,只在一个密封性较好的小柜子里找到了两枚同样款式的能量晶石(可惜其中一枚已碎裂),以及一小块记载着零碎日志的、快风化的兽皮,上面提到了“熔火之心”的“古老禁制”和“沸腾的怨恨”,字迹潦草,充满绝望。
管道内的温度在缓慢而持续地升高。起初只是不那么刺骨,渐渐地,冰壁上开始出现水滴,脚下的霜尘变得潮湿泥泞。空气中那股“霜噬”的腐朽气味逐渐被一种淡淡的硫磺味和灼热的金属气息取代。钥匙碎片的共鸣开始带上一种燥热感。
“温度在上升……我们已经离开了‘霜噬’污染的核心区,正在接近……热源。”李默擦着汗,白色制服的自调节功能开始显现,但仍能感到闷热。
“热……热起来了……”派蒙扇动着光翼,小脸沁出汗珠,但她光翼散发的温暖此刻成了负担,让她更觉得热,“像……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突然被丢进了正在预热的烤箱!派蒙的翅膀……要变成蒸笼里的包子皮了!”
前方出现岔路。一条继续向下,硫磺味浓烈,热浪扑面。另一条相对平缓,但钥匙碎片明确指向向下的那条。
“熔火之心……在地下深处。跟紧。”王二二率先踏入向下的管道。坡度陡峭,管道壁的冰层已完全融化,露出下面粗糙的、带有金属光泽的岩壁,摸上去温热。空气越来越热,带着硫磺的刺鼻和某种金属灼烧后的腥气。光线来自岩壁上一些自发光的、暗红色的苔藓或矿物,将通道映照得一片昏红。
又下行了一段,前方传来低沉的、持续的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喘息,伴随着隐约的流水声——但那“水声”滚烫粘稠,绝非寻常。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向下的断崖。断崖下,是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炽热的、缓慢流动的、暗红色与金色交织的熔岩湖!湖面不是平静的,而是不断翻滚、鼓起巨大的气泡,炸开时溅起灼热的火花和毒烟。湖对岸,是陡峭的、被灼烧成暗红色的岩壁,岩壁上布满了巨大的、如同蜂巢般的孔洞,不知通往何处。熔岩湖上方,弥漫着扭曲视线的热浪和有毒的硫磺烟雾。这里的温度高得吓人,空气滚烫,呼吸都感到肺部灼痛。这里就是——“熔火之心”的边缘!
“哇……哇啊啊啊!”派蒙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嗖地躲到王二二背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光翼都吓得收拢了,“好……好大的火锅!还是烧糊了的、冒着毒泡泡的、超级可怕的火锅!掉下去一定会变成……变成油炸派蒙!还是焦炭味的!”
李默也是脸色发白,汗如雨下:“熔岩湖……温度超过一千度!还有毒气!我们怎么过去?飞?这热浪和上升气流,还有可能有毒烟尘,飞行器都困难!”
王二二眯起眼,目光锐利地扫视对岸。钥匙碎片的共鸣在此地变得强烈而清晰,源头就在对岸岩壁的某个洞穴深处!但如何跨越这死亡之湖?
他的目光落在熔岩湖靠近他们这边岸沿的几处凸起的、黑红色的礁石上。礁石大半浸在熔岩中,只露出顶部一小块,似乎可以落脚,但间隔极远,且被翻滚的熔岩和灼热气浪笼罩,极其危险。更远处,湖面上似乎漂浮着一些巨大的、暗沉的、仿佛冷却凝固的熔岩块,随着湖流缓慢移动,但也不稳定。
“看那里!”李默突然指着斜下方,断崖侧壁,隐约有一条狭窄的、人工开凿的、环绕熔岩湖的悬空步道!步道紧贴岩壁,许多地方已经坍塌断裂,布满焦黑的痕迹,但依稀能辨认出走向,似乎能通往对岸某些较低的洞口。步道材质特殊,在如此高温下竟未熔化,只是呈现出暗沉的金属光泽。
“古代通道!可能是以前探索者留下的!”李默振奋道,“但破损严重,很多地方断了,需要跳跃或者攀爬。而且离熔岩湖太近,高温和毒气……”
“只有这条路。”王二二沉声道。他脱下白色制服外套(这衣服有一定隔热效果,但在此地杯水车薪),将其撕成布条,浸湿了冷凝液,分给李默和派蒙。“捂住口鼻,减少毒气吸入。跟紧我,注意落脚点。”
派蒙苦着小脸,用湿布条像围巾一样缠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呜……派蒙不会跳……也不会爬……派蒙只会飞……可是这里好热,空气晃来晃去,像……像烧开的、冒泡的糖浆,飞起来会不会被黏住,然后掉下去变成糖葫芦?”
“尽量低空,跟在我身边,用你的力量驱散靠近的热浪。”王二二简短吩咐,率先踏上那摇摇欲坠的悬空步道。步道宽不足一尺,下方就是翻滚的熔岩,热浪蒸腾,熏得人头晕目眩。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
三人沿着步道艰难前行。高温炙烤着皮肤,汗水刚渗出就被蒸干。毒烟刺鼻,即使隔着湿布也让人胸闷气短。步道果然多处断裂,需要冒险跳跃或攀爬岩壁。派蒙飞得歪歪扭扭,热浪和上升气流让她难以保持平衡,有两次差点栽下去,幸亏王二二眼疾手快拉住。李默更是手脚并用,狼狈不堪。
最危险的一段,步道完全坍塌,只剩几根锈蚀的金属杆突出岩壁。下方熔岩翻滚,热浪几乎将人烤熟。王二二咬牙,将秩序之力灌注双腿,猛地跃出,险险抓住对岸岩壁凸起,再将派蒙和李默拉过去。派蒙吓得小脸煞白,光翼紧紧贴在背上,过了好一会儿还在发抖。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煎熬,他们终于抵达了对岸一处较低的洞口。洞口有人工修整的痕迹,还有半扇扭曲变形的金属门歪倒在一旁。钥匙碎片的共鸣在此地达到顶峰,源头就在洞穴深处!
三人冲进洞口,灼热稍减,但洞内温度依然极高,空气污浊。洞穴不深,很快来到尽头。眼前是一个巨大的、被烧融后又冷却形成的石窟,石窟中央,有一个仍在缓缓涌动、冒着泡的小型熔岩池!池边散落着一些焦黑的、疑似仪器的残骸。而在熔岩池正上方,石窟顶部垂下一根巨大的、暗红色的晶簇,晶簇中心,一点炽烈的金红色光芒如同心脏般脉动着!光芒中,隐约可见一枚形状与王二二怀中碎片相似、但颜色赤红、内部仿佛有火焰流淌的菱形水晶,正被晶簇的力量禁锢、灼烧!那正是另一枚“万识之钥”碎片!但它的状态极其不稳定,散发出的不是秩序与知识的气息,而是狂暴的、混乱的、充满灼热怨念的能量波动!
“碎片!在那里!”李默指着晶簇中心,声音因激动和高温而嘶哑。
“但是……它好像……很生气?很烫?”派蒙躲在王二二身后,探头探脑,光翼上的橙红纹路在靠近此地后,自动亮起,散发出清凉的暖意,抵抗着外界的酷热,但她依旧能感到那股暴躁的热力。
王二二皱眉。钥匙碎片的共鸣没错,但眼前这枚碎片,似乎被此地狂暴的地热能量污染,或者……镇压着什么东西?晶簇、熔岩池、周围的仪器残骸……这里像是一个封印或能量提取装置?
他小心靠近熔岩池边缘,炽热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怀中那枚深蓝色的钥匙碎片剧烈发烫,与晶簇中赤红碎片的共鸣达到顶点,竟隐隐有挣脱飞出的迹象!同时,他手背的织网者印记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并非预警,而是一种强烈的净化与安抚的冲动。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熔岩池突然剧烈沸腾!池中心鼓起一个巨大的气泡,猛地炸开!飞溅的熔岩中,一个完全由灼热熔岩和暗红色能量构成的、模糊的人形轮廓,缓缓从池中升起!它没有五官,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窝燃烧着金红色的火焰,身躯不断滴落熔岩,散发着恐怖的高温与滔天的怨恨、痛苦的意念波动!
“擅闯……禁地……觊觎……圣物……死……”
模糊的意念伴随着熔岩翻滚的轰鸣,直接冲击三人的脑海!
“熔岩元素生命?还是……被封印在此的残念?”李默骇然倒退。
那熔岩人形扬起由流动熔岩构成的手臂,对准三人,一颗炽白耀眼的熔岩火球急速凝聚!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二二眼神一厉,瞬间将派蒙和李默推向身后岩石掩体,自己则踏前一步,短刃出鞘,秩序之力全力运转,在身前布下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同时,他怀中的深蓝钥匙碎片自动飞出,悬浮在他身前,与晶簇中的赤红碎片遥相呼应,发出激烈的嗡鸣!
熔岩火球呼啸而至!狠狠撞在淡金光幕上!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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