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活着呢？看来那本破烂手册你没当厕纸用掉。”
飞哥依旧穿着那身白t恤牛仔裤，双手插兜，环顾了一下林逸这间家徒四壁的屋子，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啧，你这居住环境，比我上次路过看到的流浪狗窝强点有限。”
林逸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戒备并未完全放下。这家伙出现的方式越来越诡异了。
“你怎么来了？”他问，目光扫过那本已经恢复正常的册子，“刚才那是……定位？还是传讯？”
“一点小把戏，临时工福利之一，单向的，只能我来找你。”飞哥耸耸肩，自顾自地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窗帘缝隙，看向外面夜色中的城市，“看你刚才那手‘覆光’，练得还有点样子，没白瞎我那本手册。”
林逸心中一动。飞哥虽然嘴贱，但眼力似乎很毒。
“那个……能量结晶，我……”
“提纯了？吸收了？”飞哥打断他，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动作挺快嘛。感觉怎么样？”
“能量恢复了，上限好像也提升了一点点。”林逸老实回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种结晶……常见吗？是不是清理掉‘异常’都有机会得到？”
“想得美。”飞哥嗤笑一声，走回沙发边，毫不客气地坐下，占据了最大的位置，“只有能量结构相对稳定、被纯净力量彻底净化（而不是暴力打散）的低等异常，才有较小概率残留这玩意儿。你干掉的那个秽泥怪，刚好是个能量半凝未凝的聚合体，算你运气好。下次你碰到个虚灵类的，或者直接打爆一个，毛都不会给你留下一根。”
林逸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果然没有捷径可走。
“那你这次来，是又有‘体验任务’？”林逸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比之前充盈的力量，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
飞哥没有立刻回答，他靠在旧沙发那塌陷的靠背上，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脸上的玩世不恭收敛了一些，眼神里闪过一丝林逸看不懂的复杂。
“体验任务？算是吧，不过这次……有点不一样。”飞哥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许，“我给你争取到了一个机会，一个……提前‘转正’测试的机会。”
转正？！
林逸瞳孔微缩。签了那该死的卖身契，成为正式工？
“别紧张，只是测试，通不过你还是临时工，该干嘛干嘛。”飞哥看出了他的警惕，摆了摆手，“不过，通过测试的好处……是你现在无法想象的。更多的权限，更系统的传承，更稳定的能量补给，甚至……”他顿了顿，“有机会接触‘希望之光’更深层的奥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拿着本入门手册瞎琢磨。”
林逸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更多的权限，系统的传承，稳定的补给，更深层的奥秘……每一个词都充满了诱惑。尤其在他亲身感受到力量的重要性，以及独自摸索的艰难之后。
“测试内容是什么？危险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出关键问题。
“危险？”飞哥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多少温度，“拯救世界哪有不危险的？测试内容嘛……很简单，去一个地方，取回一样东西，或者……清理掉那里的‘污染源’。地方不远，就在城西老工业区那边，一个废弃的纺织厂。”
城西？老工业区？废弃纺织厂？
林逸立刻想起了手册笔记里的那句话——“西郊那个新出现的‘二级污染区’边缘”。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飞哥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或者说并不在意，继续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那地方有点邪门，最近磁场紊乱，信号屏蔽，还出了几起失踪案，官方定性为‘意外’和‘自杀’。但我们监测到那里有‘二级污染’的波动，虽然还不稳定，但迟早会出事。你的测试任务，就是进去，摸清情况，如果可能，解决掉核心问题。当然，解决不掉，能活着带点情报出来，也算你及格。”
二级污染！
林逸手心有些冒汗。他之前对付的影蠥、污染核心（未完全激活）、秽泥怪，按照威胁度算，大概都只在“孱弱”到“普通”之间。而“二级污染”，听起来就是完全不同的层次！笔记的前主人，那位引导者668，很可能就是在类似的地方“调岗”的！
“为什么是我？”林逸盯着飞哥，“我只是个临时工，连基础都没练熟。”
“为什么是你？”飞哥重复了一遍，歪着头看他，眼神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物品，“因为你的‘希望之光’品种稀有，潜力不错？因为你独自处理了两个低等异常，表现尚可？还是因为……”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意味：
“……你足够‘干净’，暂时还没被那些藏在幕后的眼睛盯得太紧？而且，你需要这个机会，不是吗？临时工的身份，保护不了你多久。这个世界正在加速滑向深渊，脓包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没有正式的身份和更强的力量，下次你遇到的，可能就不是你能应付的东西了。”
林逸沉默着。飞哥的话半真半假，充满了算计和利用，但他不得不承认，最后几句戳中了他的要害。他需要力量，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一个能在这越来越诡异的世界里立足的正式身份。
哪怕这个身份，叫做“救世主正式工”，要签下那份放弃五险一金、生死各安天命的卖身契。
“测试……有时间限制吗？”他问。
“三天之内。”飞哥伸出三根手指，“三天后的这个时间，我会在这里等你。带回成果，或者带回足够有价值的情报，你就能转正。如果三天后你没回来……”
他耸了耸肩，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林逸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掌心似乎还能回忆起凝聚光芒时的温热。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已经变得平静而坚定。
“那个废弃纺织厂的具体地址，还有你们目前掌握的所有情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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