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软心里甚是得意，就不信你温子然不来。
果然，没过多久。
身穿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便被琴声吸引过来。
此人正是温子然。
“姑娘好琴艺。”
温子然拱手笑道，眼中带着欣赏。
苏软软回以微笑，两人就诗词歌赋聊了起来。
温子然谈吐不凡，见识渊博，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就在苏软软准备“不经意”间透露自己医术高明时。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苏软软，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软软浑身一僵。
缓缓转过身，就看到萧彻站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怎么会在这里？
苏软软还来不及多想，就在满脑子迷糊中跟着萧彻上了马车……
回城的马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马车停在将军府后门小巷，萧彻突然拽开车门，力道大得让苏软软“哎哟”一声被拖下车。
他掐着她下巴。
指节发白迫使她抬头——
鼻尖离她三寸，呼吸里全是酒气和雨水的冷。
眼神像淬冰的刀子：“说，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成婚？
又或者说，你根本没想要嫁给我。”
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胸口剧烈起伏，脖颈青筋暴起宛如蚯蚓。
“我……”
苏软软被他眼中的疯狂吓到了，下意识的挣扎后退。
萧彻却步步紧逼。
将她困在墙壁与他之间。他的脸近在咫尺。
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别忘了，你是陛下赐婚给我的女人。”
诗会后的几天。
将军府里的气氛像浸了冰的铁，冷得发硬。
萧彻不再踏入静心苑半步，偶尔在回廊撞见。
也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扫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苏软软心里堵得慌，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就在两人关系僵持不下时。
城西贫民窟突然传来霍乱爆发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京城的安宁。
入夏后的第一场暴雨来得很凶，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半寸高的水花，噼里啪啦像敲鼓。
苏软软趴在将军府角楼往下看，护城河的水浑得像碗泥浆，上游漂来的烂菜叶，死老鼠堵得密密麻麻，散发刺鼻臭味。
三天前城西贫民窟传出消息，有人上吐下泻，拉出来全是米泔水，不到半日就没了气。
那些可怜百姓蜷缩在破茅草屋，发出痛苦呻吟，场面惨不忍睹。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京城，恐慌如同瘟疫本身般迅速蔓延。
“是霍乱。”
苏软软看到太医院的诊脉记录时，心脏骤然缩紧。
这种由霍乱弧菌引起的烈性传染病，在缺乏抗生素和输液设备的古代，死亡率高达50%以上。
“我要去疫区。”
苏软软找到萧彻时，他正在书房擦拭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长剑。
听到这话。
萧彻的动作顿住了，剑尖在烛光下闪过一道寒光：“胡闹，疫区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逛庙会吗？”
萧彻心想苏软软莫不是想这样逃避自己，可如此以身犯险的做法，简直可恶。
“将军，我身为医者，见此情形怎能独善其身。？”
苏软软直视他眼睛：“况且，我有办法降低死亡风险。”
她没说大话，系统商城里正好有青霉素配方，虽制造复杂。
但只要找到青霉菌就能制成原始抗生素。
她想起之前救小兵时的成功，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萧彻沉默地看着她，良久才将长剑归鞘：“我不准。”
苏软软急得跺脚：“你明知道我……”
“我知道什么？”他猛地打断她，剑鞘“哐当”砸在桌角，烛火惊得跳了跳。
萧彻转过身，玄色常服领口敞开，喉结滚动两下：“知道你医术高明到能起死回生？
还是知道你总能从阎王手里抢人？
苏软软，你当疫区是后院吗？”声音压得极低，尾音却发颤，右手死死攥着剑柄，指节泛白。
他看着苏软软倔强的脸，心里又气又急——
这次疫病来势汹汹，他怕她出事，怕失去她。
“如果我非去不可呢？”
最终。
萧彻还是没能拗过苏软软。
但他提出一个条件：“我率亲兵护送你，疫区的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
苏软软知道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连忙点头答应。
苏软软动用将军府的资源和能量，用最快的速度整理救援物资。
包括紧急制作的麻布口罩等等。
三天后。
救治队伍已经抵达疫区。
疫区外围的木栅栏歪歪扭扭，像被啃过的骨头，上面还挂着破布条和干枯的杂草。
苏软软刚靠近就被一股腥臭味顶得后退半步——
是呕吐物混着烂肉的酸腐味，还有粪便的恶臭。
苍蝇“嗡嗡”地在栅栏上堆成黑团，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她赶紧把麻布口罩勒紧，艾草的苦味呛得她直皱眉，却还是听见栅栏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娘！你醒醒啊娘！”
穿着破烂衣服的小男孩趴在地上，抱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
妇人的嘴角还留着呕吐物的痕迹，眼睛紧闭着。
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旁边还有几个病患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呕吐，发出痛苦的呻吟，场面惨不忍睹。
“烧开水，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后才能喝。”
“排泄物要用石灰消毒。”
苏软软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指导药农在发霉的谷仓里寻找青霉菌——谷仓里阴暗潮湿，到处都是发霉的谷物。
绿色的霉斑像一层薄纱覆盖在上面，药农们捂着鼻子。
一脸嫌弃地看着这些霉斑。
“林姑娘，这东西能治病？”药农疑惑地问道。
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些发霉的东西能用来救人。
苏软软耐心解释：“这叫青霉菌，能杀死细菌，对霍乱有效果。”
她亲自示范，用小刀刮下霉斑，放在干净的瓷碗里。
又用酒精度数极高的烈酒提纯，制成最原始的青霉素溶液。
过程很繁琐，她的手被划破了好几次，却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尽快制成药物救人。
现在她只求在药物制成前，能少些人染病。
特别是萧彻他们和自己来的一行人，千万不要出意外。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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