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哥哥。”
车刚停稳，舟舟像小炮弹一样跑过去。
穆锦洲和云雅沅到国外分公司考察，穆锦泽回魔都接穆然来过周末。
他想让穆然过来，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舟舟。”平常情绪不外露的穆然从车上下来，看到舟舟，非常开心，笑容满面。
穆然还没完全站定，舟舟已经一头扎进他怀里。
穆然有些腼腆地笑着，小手轻轻拍了拍舟舟的后背。
他今天穿着浅蓝色的poLo衫和卡其色裤子，白色运动鞋一尘不染，与舟舟沾着泥点子的旧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走，我带你去挖红薯。”舟舟眼睛亮晶晶的，拉着穆然就往坡地跑。
顾禹迟和温蓓蓓他们没阻拦，没跟上。
“他们这是去哪？”穆锦泽从车上下来，好奇问句。
“去地里挖红薯，不用担心，村里有很多小孩子一起，小白在附近看着。”温蓓蓓笑着解释。
穆然好奇地跟着舟舟，来到一片绿油油的田地前，他愣住了。
这些匍匐在地上的藤蔓，就是红薯？
红薯地里，有不少大大小小孩子在挖红薯。
“舟舟，快来。”小溪他们看见舟舟，开心挥手让他快来挖红薯。
“我来了。”舟舟拉着穆然踏进红薯地里。
“看我的。”舟舟熟练地蹲下，揪住一根粗壮的藤，用力一扯，一串沾着新鲜泥土的红薯就露了出来，个个饱满圆润。
穆然学着蹲下，小手抓住一根藤蔓，却因为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地上。
舟舟咯咯笑起来，但没有嘲笑他，而是认真示范：“要这样，顺着劲儿。”
第二次尝试，穆然终于拔出了一串小红薯。
他惊喜地瞪大眼睛，举起自己的“战利品”，脸上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
“成功了。”他难得地喊出声，那是和弹好一首钢琴曲，完成一幅油画时完全不同的成就感。
挖了一筐红薯，孩子们终于停手，不再挖。
舟舟对着穆然神秘兮兮地说：“还有更好玩的。”
“小白，快来帮忙搬红薯。”舟舟朝头顶着乌帝，一直站在田边树林的小白挥挥手。
“小主人，我来了。”
一大筐红薯对小白来说，没什么重量，它抬着红薯，跟在孩子们身后。
“我们回来了。”
“我们挖了好多红薯。”
孩子们回到屋后的露营地，跟大人们炫耀他们的劳动成果。
“果然能干，过来，我们教你们垒窑。”顾禹迟他们带着孩子们来到一块空地，开始教孩子们如何垒窑。
垒窑对顾禹迟他们来说，小意思，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项目。
他们小时候，可不像现在，有人教，每一步都靠他们自己摸索着来。
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一个完美的窑完成？
顾禹迟他们让孩子们抱来干树枝，开始烧窑。
等窑烧好后，顾禹迟他们将明火灭掉。
让孩子们将温蓓蓓她们包裹好的鸡，红薯，玉米等等放进窑里。
穆然跟随大流，拿着红薯小心翼翼地把放进去，这是他第一次离“火”这么近，既害怕又兴奋。
有些小火苗蹿起来时，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看到其他孩子镇定的样子，又慢慢靠近。
窑里塞满了食物，顾禹迟用长棍将烧红的土块仔细敲碎，滚烫的热气混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
孩子们围成一圈，小脸被余温烘得红扑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堆渐渐被夯实、埋严实的土堆。
接下来，便是最难熬的等待。
“要等多久呀？”穆然忍不住问，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过。
在钢琴前练习两小时，或是完成一幅复杂的静物画，时间都是可分割、可丈量的。
而此刻，等待本身成了模糊又充满期待的整块。
“要好久呢。”舟舟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拉着穆然跟着其他孩子们一起，去拿小桶，小网兜。
“我们去小溪抓小鱼。”
溪水清浅，在午后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水底的卵石清晰可见。
孩子们一到溪边就热闹起来。
舟舟第一个脱了鞋，赤脚踩进水里，冰凉的触感让他“嗷”地叫了一声，随即又咯咯笑起来。
小溪和其他村里的孩子也熟门熟路地卷起裤腿，拿着小桶和网兜下了水。
穆然站在岸边，有些踌躇。
他看着溪水缓缓流过，偶尔能瞥见一两条手指长的小鱼苗倏地游过，还有小小的、几乎透明的小虾在小草间蹦跳。
这和他见过的任何景观水池都不同，是活的，充满未知的。
“然然哥哥，快下来呀，水可凉快了。”舟舟站在没到小腿肚的溪水里，朝他用力挥手，水花溅起，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穆然低头看看自己在红薯地里染上土的白色运动鞋和卡其色裤子，又看看水里那些快活的身影。
他蹲下身，学着他们的样子，解开鞋带，脱下袜子和鞋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岸边干燥的石头上。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裤腿卷到膝盖以上，露出白皙的小腿。
当他的脚试探着踩进溪水里时，那股沁凉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光滑的卵石硌着脚心，水流拂过皮肤的感觉陌生又奇异。
他微微蹙着眉，适应了几秒，才慢慢将另一只脚也放进去。
“看，这里有小鱼群。”小溪压低声音，指着一处水流稍缓的石缝。
几个小脑袋立刻凑过去，连呼吸都放轻了。
舟舟递给穆然一个小网兜。
“要轻轻的，慢慢的，不能太用力，会吓跑它们。”
穆然接过网兜，学着他们的样子，猫着腰，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石缝边一条正在悠闲摆尾的小鱼。
他看准时机，手腕一动，网兜迅速入水一舀。
水花四溅，网兜提起，里面除了几颗小石子和一片落叶，空空如也。
小鱼早已灵活地窜走了。
“哎呀。”孩子们发出惋惜的声音。
穆然有些泄气，但小溪却拍拍他：“没事没事，我第一次一条都捞不到呢，你看，它们喜欢躲在石头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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